第422章 吹响自立的号角 337

2015-05-16 作者: 吃素的熊
第422章 吹响自立的号角 337

在如此多年食用鸡只的“风俗”影响下,海州土著几乎将全世界所有鸡种都吃遍了,连尼德兰王国那边才有的“火鸡”也没放过。其中最受海州土著所喜欢,海州土著饭桌上最常出现的鸡只,是以传统方式散养的家鸡。

海州方言里甚至有个专用名称,是专门用来特指这类家养禽类,名为“走地鸡”。

“走地鸡”只是一地方言的泛指称呼,并不是什么学术专用名称,所以其实已包含了好多鸡类在内。这些鸡种只有一个共通特点,就是皮与肉之间的脂肪层极薄。

刘佳刚才观察过,“兄弟”酒家用来制作“招牌白切鸡”所用的鸡种,并不是海州人常吃的鸡种。

只要牙齿咀嚼功能健全的海州土著,基本都喜欢吃“皮滑肉韧又不腻”的“走地鸡”,刘佳自然也不例外。他刚才见这“招牌白切鸡”皮肉之间有厚厚一层的肥油,便马上认定:

“这不是本地常卖的鸡种,倒象是省里西南边那个小镇的特产鸡。”

现在海州市内各农贸市场上所销售的“走地鸡”,大多产自海州北部的几处村镇。产自那里的“走地鸡”,多年来一直能达到海州土著对“走地鸡”的讲究,所以即便零售价比寻常饲料鸡要贵两倍左右,也常年有人养有人买,生意常年都是不断地。

而由于新鲜花样能勾起人的消费欲望,所以在近几年来,海东省西南某边垂小镇的特产鸡种,也渐渐开始走上海州土著的餐桌。这鸡种除了比“走地鸡”更加肥腻以外,由于也是散养的鸡只,其肉质倒半点不低过“走地鸡”的平均标准。做成菜肴以后,一部分对“肥腻”并不反感的海州食客,倒也常买这类鸡只来食用。

正是因为以上的原因,刘佳才会挑一块貌似没肉的鸡肋来吃。肋部是脂肪细胞遍布比例最低的部位,他一直又不喜欢吃肥腻的肉类,无论是肥畜肉还是肥禽类对他而言都不例外。

至于这道鸡菜肴的“白切”手法,倒是完全不具任何特色。在刘佳品尝后看来,觉得不过是用寻常的“白卤水”加上“冷浸”手法而已。传统是够传统了,却没有半点新鲜感。

虽然肋部的脂肪比例最低,可刘佳吃掉这块鸡肋以后,他还是觉得满口肥油,口腔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有过类似经验,且又好喝两杯酒的人都知道,用酒来驱除肥腻口感的效果并不明显,有时候甚至会适得其反,令胃部带来双重刺激。既然觉得自己一嘴油腻,刘佳当然不可能借酒来解腻。

为了解这油腻,刘佳把筷子伸到那道“苦瓜蒸排骨”里。他现在自然不打算吃排骨来解腻,而是连续吃了几片青绿色的熟苦瓜。

用来蒸食的排骨可不能切得太大块,越大块便越难蒸熟蒸透。而这道“苦瓜蒸排骨”里的苦瓜,每一片居然都与排骨同样大小。苦味虽然能解油腻,但分量少作用便不够大。正因为每片苦瓜的体积实在太小,刘佳才不得不一连吃下几片。

在他看来,盘中的苦瓜并没与排骨一起蒸熟,倒象是分别蒸熟后才混合到一起。烹调这道菜肴的厨师虽然没将食材蒸过火,排骨的滋味却又渗透进到苦瓜里面,苦瓜貌似是被调味料腌制后才蒸熟的。

这道菜肴的食材虽然普通,烹调手法也与家常菜很接近。但能将苦瓜和排骨切成同样大小的刀工,还有这先腌制一次再蒸的苦瓜片,怎么看也不是家常菜那么简单。

这“兄弟”酒家似乎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强调了家常菜肴里的种种细节,将许多家常菜肴硬是给提升了“档次”。餐饮业可从来都不是卖饭菜这么简单,餐饮业是服务业,一切细节都有其经济价值啦。

在刘佳为自己解除油腻的时候,石瑞娟早已吃光了自己男朋友送来的鸡腿。八道主菜里的那道“葱烤石斑”正好摆在她面前,她便就近夹了一些来吃。

服务员之前原本提出要为顾客分好这道菜肴,却被请客的“主人家”龙豪所拒绝。据这“老龙”表示,一条整鱼分开就不好看啦。

吃了这裹在葱叶里,然后用炭烤熟的鲜鱼以后,石瑞娟觉得这烤鱼很好吃。所以她用勺子给刘佳送了些烤鱼肉去,好让自己的男朋友也吃吃看。

刘佳原本见是烤鱼肉,由于觉得这类菜肴的味道吃起来都差不多,所以也没多在意。他一边与龙豪说着闲话,一边很随便地将鱼肉送了进嘴。可他才嚼了两下,注意力便从龙豪那边转到他嘴里的烤鱼上。

“这该不会是..”

他意识里转着念头,目光的焦点已聚集到了那道“葱烤石斑”:

“居然真是石斑?”

这其实也情有可原啦。刚才服务员送上主菜时,刘佳正顾着与陆子光开“带颜色的玩笑”,所以没细听服务员报的菜名。等菜肴都摆上桌以后,他的注意力大多又被“糯米蒸肉丸”和“招牌白切鸡”勾去了。

由于那两道菜肴摆放的位置离他都比较远,反而令他忽略了离自己较近的“葱烤石斑”。

这道“葱烤石斑”完全被葱叶裹着,如果不仔细观察,可看不清裹在葱叶里边的烤鱼,也难怪刘佳会为之惊讶啦。

被众人的取食以后,原本是体态完整的一大条石斑鱼,这会儿已然面目全非。刘佳认真观察了好一阵子,才确定自己所品尝出的那股石斑滋味并没错。

“这条石斑快有两斤重了吧?拿来烤真是浪费了。”

以上是刘佳惊讶后所说的话。

海州是沿海城市,每天都有渔船出海捕鱼,每天也有渔船带着新鲜的渔获回港。所以身为海州土著,可是经常有机会吃到足够新鲜的海鱼。

基于这种生活背景,喜欢吃海产的人要是生活在海州这里,那可真是够有口福的啦。也正因为如此,包括刘佳在内的大多数海州土著,对各种海产的滋味都分外熟悉。经常吃自然就熟悉嘛。

其实对于海州土著来说,石斑鱼虽然档次不算太高,但也不是二、三十块王土元一斤的寻常海鱼可比拟。尤其是这种一条重达两斤以上的石斑鱼,虽然还有比这鱼更高级的海鱼,但这也算是稀罕物啦。

海州土著多喜欢食用新鲜鱼。无论是食用淡水鱼还是海鱼,都喜欢将之用来“蒸”食。在蒸熟的鱼上撒热油、酱油、葱花后直接食用,几乎是所有海州土著吃鱼的方法。其实光是混合了鱼肉汁的调料味已十分鲜美,把那鲜美的混合汁液淋在米饭上,或是拌在白面条里,光是这样人们便能美美地饱餐一顿了。

其次便是用鱼熬汤喝,但熬汤基本只会用“档次”相对较低的鱼,如鲩鱼之类的淡水鱼。一般情况下,没人舍得用太好的鱼来熬汤。

象先前那道前菜“泡椒蒸鱼脸”,虽然已用了鱼身上比较稀罕的部位,但归根到底,也就是几块钱一斤的寻常鲩鱼罢了。

海州土著只有在想“尝尝新鲜”的时候,才会弄些“烧鱼”或“烤鱼”之类的菜肴来吃。

要是鱼的体型实在小,倒也会有海州土著拿来油煎或油炸。象眼前这条去除内脏还将近两斤重的石斑,居然用葱叶裹起来烤,刘佳不感到惊讶那才叫奇怪。

连续吃了好几口烤鱼以后,刘佳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浪费。这鱼还是蒸着吃好,有点酱油和葱花当调料就行,用炭烤也太..”

他一边说着还不住地一边在摇头。刚才这句叹气话,可是他的真心话来着。

虽说“兄弟”酒家的厨师基本功足够扎实,将这么大的一条鱼抹盐裹葱叶后拿去炭烤,火候居然还能掌握得如此“到家”,没出现任何令烤鱼味变差的的错误因素。可在刘佳看来,石斑这种海鱼用来炭烤,怎么看都是在浪费石斑鱼本身的天然风味啊。

貌似是这次家宴女主人的兰凤绫,接过了刘佳的话茬:

“蒸着吃是好吃,但光有酱油和葱还不行吧?起码要再加一点热油吧,不然不是太寡口了点吗?”

刘佳点了点头:

“这样说的确没错,虽说肥鱼不加油也可以,不过加点热油只会更好吃。可说来说去拿石斑烤来吃这种事,我还是觉得不合适啦。”

龙豪见“小师妹”和“小兄弟”似乎有想争执的迹象,便摆出大哥派头充当起“和事佬”来:

“阿凤和小兄弟你们两个都没说错,烤石斑是稍微浪费了一点点。不过呢,人偶尔也会想尝尝新鲜啦。蒸着吃多了不就换个新鲜花样呗。烤石斑的味道毕竟稀罕些。”

“和事佬”是海州方言,换成王土官话,就是“调停人”的意思。见龙豪拿出“尝新鲜”这种理由,被人请吃饭的刘佳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是兰凤绫对此有所不满。

师兄妹两人为此争执了几句,主要是围绕着“到底想尝什么新鲜”的话题在争执。也许是不愿意在年青人面前丢脸,两个“老家伙”也就争了几句,便各自住口了。

八道主菜里的那道“青榄蒸塘虱”,同样也令刘佳为之感到惊讶。这回他可不是觉得“浪费食材”,而是为了新奇的滋味感到惊讶。

“塘虱”这名字是海州方言,这种鱼在王土官话里的学名是“鲶鱼”。鲶鱼这东西喜欢躲在渔塘底的烂泥中,每次从塘里捞鱼时,都会有些鲶鱼因躲在泥里而逃得一命。海州土著们大概是觉得这鱼象虱子一般“机灵”,加上这鱼又喜欢躲在塘泥里,才给这鱼取了个“塘虱”的方言名字。

鲶鱼可不是什么高档鱼,严格来说由于这种鱼选择的食物对象,有好多人甚至根本就不敢吃鲶鱼。可这道“青榄蒸塘虱”在海东省东北地区,却是当地有名的特色菜肴。正因为不是海州菜才显得比较稀罕,所以才有机会登上海州的餐桌。

这道菜肴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但却要用到发源地的特产腌橄榄。

当地人把没成熟的青橄榄拿去腌制,然后就成了与当地特产酸菜齐名的风味泡菜。当地人在制作这道“青榄蒸塘虱”时,会把腌过的青橄榄磨成茸状,再用这青橄榄茸腌制切成段或块的鲶鱼。

腌好以后直接下锅蒸,然后一道“青榄蒸塘虱”便新鲜出炉了。

这道菜肴的风味在发源地并不稀罕,在海州倒勉强是是稀罕物。海州菜系中的菜肴大多推崇食材天然滋味,象这种将一种食材的原味消除,然后用另一种食材的味道彻底取代之的烹调手法,在海州菜系里相对算是稀罕。

“这味道有意思。”

刘佳品尝过这道菜以后,便开始发表起评论来:

“吃进嘴的时候倒是咸中带苦,回味起来却又有点甘甜,这就是所谓青橄榄的滋味吧?我在学校倒是常吃豆豉蒸塘虱,用青橄榄蒸塘虱倒是第一次吃到。这味道算不上好吃,但却是真心有趣嘛。”

他在中专住校的时候,由于他觉得到食堂吃饭的性价比太低,所以时常自己偷偷在宿舍煮挂面吃。在他那屈指可数的“食堂就餐经验”里,那道“豆豉蒸塘虱”可是让他产生“性价比太低”观点的“有功之臣”。

在海州这里,“豆豉”和“塘虱”都几乎是最廉价的食材之一。且由于“豆豉蒸塘虱”的烹调方式与海州菜风格完全背道而驰,所以除了在路边卖快餐的小店以外,但凡稍微有一点“档次”的饭馆,比如象“刘记”这种老字号路边小店,都不会刻意供应这道菜肴。

那些被私人承包去的学校食堂,除了卫生状况比路边快餐店要好以外,两者间其实并没多大区别。只要保证食品的卫生条件,学校食堂向学生提供的饭菜,其原材料往往都是最便宜的类型。

正因为“刘记”饭店也算是“稍微有一点档次的饭馆”,所以从小在自家店里长大的刘佳,才越看学校食堂越不顺眼。他从小便清楚各种食材的进货价格,所以总觉得食堂的菜价“水份”太高,自然会产生“在食堂吃饭性价比太低”的想法。

“兄弟”酒家的菜肴某些方面也有“水份”,但在食材的选择上却没有丝毫虚假。之前的“塘虱”品相如此肥美,一点不亚于特意养殖的鱼产,自然便是极有说服力的例子之一。而八道主菜中的那道“蒜茸菜心”,也是能说明以上这“特点”的有力证据之一。

从外表上看来,餐桌上的那碟“蒜茸菜心”可是再家常不过了。但当菜心被吃进嘴以后,在场所有食客都表示一个“好”字。

“菜心”在海州又名“菜芯”,曾是本地土著最常吃且最喜欢的蔬菜。现在海州市北部已被开发成连片住宅的新城区,以前就是大片大片的菜田,田里边大多都在种植这“菜芯”。

随着生活环境的变迁,尤其是新城区的开发,将原本好多菜田都变成了楼房。本地产的“菜芯”数量减少,可消费需求却依然存在,这么一来,经销商们自然懂得寻找新的供货渠道。

由于商品来源有了变化,“菜芯”原本的滋味渐渐也变了。以前那清甜鲜嫩几乎没渣的“菜芯”,现在吃起来的口感已变得与芥菜极其相似。周边几个省份里最喜欢吃“菜心”的海州人,现在几乎完全吃不到“正宗的本地菜芯”。

而现在餐桌上摆着的这道“蒜茸菜心”,完全就是过去“本地菜芯”应有的“正宗味道”。印象中还记得“本地菜芯”真正滋味的食客,品尝以后又怎么可能不说“好”?

八道主菜里的最后两道,都有与之相关的小插曲,现在先来说第一个。这第一个小插曲,与那道“明炉脆皮烧鹅”有关。发生的时间,是在上主菜以后,到龙豪开始食用第一口“糯米蒸肉丸”之前。

上菜时据服务员所说,这“烧鹅”是他们酒家招牌菜中最受欢迎的一道,然后建议食客尽快食用,说烧鹅一凉皮就不脆了。而就在上菜后没多久,“兄弟”酒家的经理又走进了龙豪家宴所在包间。

大约是因为与这里的经理很熟,龙豪一见这经理,便指着这烧鹅大叫:

“哇--你们的烧鹅怎么这小一只啊?人家卖的烧鹅一只起码有十几二十斤,你这里的烧鹅怎么才跟只鸭子一般大啊?你该不会是在杀熟吧?你要是敢把烧鸭当成烧鹅卖给我,小心我回头搞臭你这店的名声啊!”

这时除了陆子光在为“大哥”助威以外,其余食客大多在旁边看热闹,连其中最懂行的刘佳也没吭声。因为在刘佳眼里,鹅和鸭两种家禽除了体积以外,光凭其余外形特征还真不太容易判断。

尤其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活鹅或活鸭,而是已被烹调好的菜肴。如果不吃进嘴里,光用看的想分出是鹅还是鸭?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简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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