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吹响自立的号角 194

2015-05-16 作者: 吃素的熊
第279章 吹响自立的号角 194

从车身及边上残留的血迹来看,张辉多少松了一口气。

在他根据自己懂得的专业知识分析,现场残留的血迹总共也没超过一公升。虽说他还不清楚自己兄弟身上到底有多少伤,但光是看这滩血的份量,结果应该是..

张辉盘算着“老二”小关的体重,再配合血迹量继续算了一阵,越算心里就越觉得安稳:

“照老二他的体重,除非是有内出血,光凭外边那不到一公升的出血量,他老小子还翘不了辫子。”

事故里的伤者并不在照片里,所以张辉并无法观察到具体情况,他现在其实也只是在自我安慰着。不过幸好真正的事实,其实与他猜测的结果相差并不远。

看不到人,现在自然只好尽量从那辆车上找线索。车祸车祸,在了解到当时真正发生的事情以前,身为专业人士,张辉已经通过照片观察车身,打算从中找出与车祸有关的线索。

勘查现场的有关知识可有许多高深之处,可不是上几年普及式的课程就算“学懂了”。张辉他通过自学,倒是学到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但实际应用经验还是有所欠缺。

所以他看了好久电脑屏幕里的照片,才多少得出了一点点结论。

他仅仅确定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自己无论怎么看,也不觉得这是次简单的交通事故。

他首先考虑到了驾驶座位一侧的撞击痕迹。从该处的痕迹形状上看来,张辉觉得这不是两车相交时形成的擦痕,倒是很象被别的车用车头,或是车尾部顶出来的压痕。

从受损车辆下方的轮胎痕迹来看,张辉越看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觉得自己唯一看不出来的细节,就是撞击当时的车速。

他甚至骂着小关那辆“宝贝”的生产厂商:

“你们做的这叫什么破车!车都撞了,安全气囊居然不会弹出来的吗?!”

张辉他没有私家车,对轿车也不是特别痴迷,所以不知道有的车根本就没装侧面安全气囊。

看过驾驶员座位一侧的痕迹以后,张辉他还注意到了发动机盖上的痕迹。他在上边发现了明显的扭曲痕迹,却没看到有被车胎压过的痕迹。

于是他这么判断着:

“引擎盖没给车胎压过,那肯定就不是被旁边那货车给撞的。看那货车的轮胎和底盘高度,再加上货车的大马力,要是真是给那货车撞了上去,老二的车估计早就被卷到货车底下去了!”

年轻的协检员还观察了好几个细节,最终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结论就是:

“这肯定不是一场意外。”

在他看来,眼前这明摆着不是什么普通的车祸。“老二”小关的车在行驶时因为某些原因,从而影响到了他那辆车的行驶路线。而有人则在这个时候,趁着“老二”那辆车失控,然后故意加大自己所驾驶车辆的车速,好故意撞在小关当时驾驶的车身上。

张辉他现在断定,在短短几秒钟里,一连串出现了两处象是被人刻意做出的情形,那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什么意外!象眼前这种情况,只要不属于意外事故,那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肯定就是有人在故意伤人或杀人!

他现在很替自己的兄弟感到庆幸:

“不知道‘老二’他走了什么****运,车撞成了这样,人的出血量却还不到致命程度。他那辆车现在肯定是完蛋了..就是不知道他最后会怎么样,希望吉人天相,能大步迈过去吧..”

张辉细心地观察着现场的照片,还不时去刷新一下信息,看数据库里会不会添加进新内容来。

就在他做出了自己的结论时,原本那条不怎么完善的信息里,也渐渐多出了不少新内容。

当时到现场工作的巡检,现在对这次“交通意外”做出了初步的定性。

那位与张辉同行的“伙计”,其所得出的结论与张辉也差不多。他现在也将自己的推论写进内部网络里,表示自己怀疑这不是交通意外,而是故意伤人的案件。

他还特意强调,说不排除“故意杀人未遂”这种可能性。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衙门内部信息网络里关于小关这次“交通意外”,却出现了一条令张辉感到失望的新信息。

关于这次车祸,虽然是有“故意伤人或杀人未遂”的可能性,但由于现场直接证据不明显,所以负责出事辖区的捕头目前决定,将本案件定性为“交通肇事后逃逸”。

张辉他对这条信息可是相当的不满,但他却又无法反驳。他自己也知道刚才自己的判断,其实大多都是些推论而已。

即便有几处貌似巧合,但看起来却又象人刻意为之的情形,也不能排除纯粹就是一系列巧合。在有证据证明以前,是巧合还是阴谋还真不好下定论。

接下来该如何才好?

张辉他很快就有了打算,他决定一定要把真相给发掘出来!如果不是巧合而是阴谋,那自己一定不许真凶逃离王法的严惩!

他要那个真凶被判死刑!只有这种结果才是他所能接受的结果!

直到现在,张辉他才想起一件事来,就是要把“老二”受害的消息告诉“老大”。就算已经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刘佳,张辉他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也一定要电话去说说。

至于这次通话的内容,在前文已经写过了,在这里不再重复。

给刘佳打过电话以后,张辉又跑去找他那位“师父”,即张勇义“张头”。他这才发现原来现在天已经大亮,“张头”他已经离了这班岗,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张辉他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乱分寸。意识没乱,行为举止自然也没象瞎眼苍蝇般乱来。他在衙门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师父“张头”的踪影,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张辉就立刻问了一句:

“师父啊,我是小张,你在哪儿呢?”

这是他与师父习惯的对话语气,可不是因为对师父不够尊重。况且两人几十分钟前还说过话,倒也用不着特意再向师父说“早安”啦。

“有事找我?我就是外边拐角的早点摊。”

伴随着说话声,还有“咕嘟咕嘟”地吞咽声。看来“张头”他已经自顾自地吃上了。

“噢,那我现在马上过来。”

等张辉他一路小跑赶到早点摊的时候,张头坐的那小桌上,已经多摆了一份没人吃过的豆浆油条。

豆浆油条这种搭配风格,可不是海州传统的早餐风格。海州土著的早餐极少喝豆浆,而油条通常都用来配白粥吃。不过这位张头根本就不是海州人,也没有接受当地习俗的打算。

象他这种作风的新海州人,现在倒是越来越多啦。

张辉赶到的时候,他的师父正大嚼着一根油条。这种将香脆的油条嚼碎,然后用热烫豆浆将口中食物冲进肚里的感觉,就连原本不饿的人,看到后大概也会胃口大开?

“小鬼你坐,”张勇义“张头”向自己的小徒弟招招手:

“肯定还没吃早餐吧?先吃。”

“谢谢师父。”

张辉嘴里虽然道着谢,却没有动手开吃。

他虽然看着师父吃得正香,自己却没多少食欲。自己的兄弟遇上了这种事情,足够减掉他的食欲啦。

“张头”见小徒弟不动,便开口催了一句:

“愣着干嘛?叫你吃你就吃啊?”

“不是啦师父,我心里那些话要是不说出来,给我龙肉吃也吃不出滋味啊。”

“没想到你这小鬼还是个急性子啊。”

“张头”瞄了自己徒弟一眼,然后又拿根油条嚼了起来。

“如果是外人出了事,我倒不至于着急。可现在出事的人是我兄弟,我们的交情从小学开始,到现在已经好多年啦..他出了事我自然着急,相信要是我遇到类似的事,他也会着急..”

直到现在,张辉原本貌似足够镇定的情绪,才出现了一丝松懈。

“讲义气是人的一种优良品质啦,”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算是夸奖过自己的小徒弟:

“那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心里话?”

张辉把自己分析得来的那一系列判断,或称为“结论”,总之都给说了出来。他师父“张头”现在的表情却依然平静得很,完全是一脸“不置可否”的德行。

“张头”他第一次在内部网络上看到有关信息,,便注意到这里头的疑点甚多。

毕竟这事关他老战友的关系,虽然他貌似不紧张,其实也挺着紧啦。象他们这类有过实战经验,但却没有过命交情的老兵,在离开原来归属的队伍以后,在私下一般极少会有什么来往。

但如果碰巧又凑到了一起,老战友之间相处起来,也比一般朋友要热情得多。

男人的交情虽说有所谓“三大铁”,但在现实之中,不是一起当过兵,战友之间就能变得异常亲近。那些异常亲近,如同一家人一般的老战友,可都是有一命换一命的交情来着。

象他们这类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对一般的来往客套行为可不怎么重视。但当发现老战友遇事需要帮助时,以前的战友交情当然还是存在啦。

“张头”他现在就象只肚子正饿,想吃眼前那只乌龟肉的老鼠一般。这老鼠面对着四周的龟壳,该从哪里下嘴才能吃到肉,还真有点为难。

疑点多归多,可“张头”觉得还没找到直接有力的证据,疑点总归还只能算是疑点。这种时候倒真令人觉得无奈,即便想去记恨某个凶手,但却连个真正能去恨的对象都找不着。

张辉见自己的一席话没能引来师父的重视,自己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师父..我不知道你和关智杰他爸爸的交情到底有多铁,可关智杰他是我的好兄弟!他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只能在一边看着?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办不到。治疗伤势得靠医院,他身边还有个好厨师能为他调理身体,我在这其中却完全出不了力气?我难道就没办法给自己的兄弟做些什么吗?!”

“当然也有你能出力气的地方啊。”张勇义再次斜眼瞄了瞄徒弟:

“早点把肇事车主抓拿归案,再弄清楚整个事发经过,这些事情都是你能做到的事情嘛。”

这句话其实只是句空话,“张头”自己还没打定主意,又有什么话能说给徒弟听?

“我当然希望能为追捕凶手贡献自己的力量,可这案子却不属于咱们的辖区管啊?”

“张头”听小徒弟这么说,便耐心地开始劝说:

“这你就别花多余心思啦。这种案子不但不归咱们辖区管,连事发地那个辖区的伙计们估计也管不着。市里头有个部门专管这类案子,凡是交通肇事后逃逸的案件,都不归事发地相关的辖区管。”

张辉他本来打算找师父给自己出点主意,看自己有什么方法能帮兄弟一把。结果从师父这里得到的答案,比他原本想象中的还多了不少。

他犹豫了片刻,便试探地问了句:

“师父啊,你看我能不能到那个部门去帮忙啊?”

“你?”

张勇义的话音变得有点迟疑。

“张头”他上下打量着张辉,最后紧紧盯着小徒弟的双眼。从这个年轻小伙子的眼神看来,这小鬼可是在玩真的,半点不是在装模做样。

“张头”他从一开始,就没完全信任张辉刚才的“表白”话。从事他们这种工作的人,即便对那些自己知根知底,很熟悉其身世背景的熟人,也很难无条件完全信任对方。

要不是张辉他在昨天晚上,于在案发时间以前就已经回到衙门来上班。且案发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在工作,身边还有好多伙计都能证明他的行踪,所以不太可能抽得出时间去犯案。

要不是这样,估计“张头”他一早就得先把张辉叫来,把徒弟当成嫌疑人好好盘问一通。

在张勇义的认知里,别看有些人把话说得义正言辞,模样也是道貌岸然,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能够阴暗肮脏到什么程度,他可早就见识得多了。象这种“故意人身伤害”的案子,其中少说有一半以上,都是那些与受害者有直接人际关系的人所下的毒手。

至于下毒手的意图么,有为名利,也有出于妒嫉。一个人想要伤害另一个人,其理由曲折复杂得很,多古怪多奇葩的理由在现实里都有可能会出现!

即便眼前这小鬼他没有行凶时间,但在“张头”眼里看来,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自从前几天自己的老战友,即老关带着两个小伙子抓来一名诈骗犯,他张勇义和老关的交情便暴了光。张辉他即便不见得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冲着想讨好自己这个师父,所以特意装出一副感情很激动的样子来。

但只要能排除“凶手”这个嫌疑,那么张辉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对这件事情格外地关心,“张头”他倒是觉得都可以理解。

只要这个小鬼不是凶手,那他对这案子过多关心,倒也是人之常情。这是“张头”的真心话。

张辉他是不是真心想侦破这件案子,“张头”他倒没多少兴趣去知道。既然小鬼他有问题想问,那他这个当师父的就有一句答一句便是。

反正这小鬼既然能排除掉“凶手”这个嫌疑,看起来自然也不象是什么“幕后黑手”。

躲在幕后出鬼主意的家伙,在事发了以后的正常心态,基本都是在想方设法去撇清自己,千方百计要与案件拉开距离。象张辉这种主动出面表示对案件很关心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太象与真凶有关系。

虽说其中还有万一的可能,但“张头”对自己这小徒弟的印象,很快便将那“万一可能”给打消了。

张辉他可不知道,直到自己向师父说了一系列推论以后,他的名字才算从“犯罪嫌疑人”的名单里除掉。他直这会儿,才被师父认为是这案件里属于可以信任的“局外人”。

“张头”那两道如同剑尖般锐利的眼神上下移动着,最后牢牢地盯住张辉的双眼,仿佛是想从眼神里把张辉心底的秘密都给挖出来。

张辉他的意识里当然没鬼,却还是被师父的眼神给盯得直起鸡皮疙瘩。

他一开始下意识地躲开了师父的目光,但随即想到自己心底根本就不“虚”,用不着躲什么,便迎着师父的目光反盯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早点摊的那个小老板刚好走了过来。他本来是发现了“张头”,见分管这片辖区的其中一位捕头到这里吃早餐,就想趁机来拍个马屁。

直接送钱?那当然不行。别说自己特意送钱过来,就算是自己说出“捕头老爷是贵客,难得来吃次早餐,平常想请还请不来,这顿早餐不值几个钱,就当我请客”这种话,人家捕头也不会随便就欠下这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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