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大家都是老街坊了,如果不是故意捣乱,自然是能互相迁就着照顾他人感受啦。
可刘佳他今天一站在早点蒸笼前,情况可就不一样啦。
大概是昨天白天的比赛在晚上又重播了,还是说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街坊们一见到刘佳,起着哄要吃“家常炒饭”的人,忽然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这也是老爸他很快就嫌儿子在这儿碍事,所以把刘佳从蒸笼旁赶开的缘故。
别看儿子他小小地有了一点名气,可在老刘眼里,儿子还真没资格在他眼前碍事呢。街坊们想吃什么,可以向他刘满福提出要求。向自己儿子这个偶尔露个脸的人,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的人提什么要求,那不是明摆着打他老刘的脸吗?
看来老刘他只承认了儿子的基本功水平,但刘佳想在手艺方面得到自己老爸的全部认同,恐怕还有那么一长段路要走呢。
既然不能在这儿帮老爸的忙,刘佳他干脆走进店里,看老妈那里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
其实他也还正想找个理由从蒸笼旁躲开呢。给老街坊们这么围观着,不知道为什么,刘佳他总觉得自己刚才象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明明平常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啊?也许是自己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不振,连带着自信心都降低了?
胡芸这边的活不多,基本就是拖地和擦台面,尽量使店里的摆设显得看起来比较干净即可。这店里已经好多年没正经装修过了,纵然她再仔细擦,也不可能把旧店焕然一新啦。
焕然一新是不可能,但在儿子的大力帮助下,勉强算得上是一尘不染啦。
刘佳一边帮着自己老妈干活,心里一边暗自挖苦着家里这老店:
“别人家里过几年还得装修上一次呢,咱们家这开门做生意的,这么多年了倒没见装修过。这装修不好档次怎么上得去嘛。”
他想着想着,似乎又觉得自己体会到了什么,应该是老爸老妈对自家店的苦心没错:
“要是装修,起码要有一个月左右不能做生意吧?装修要花上一笔钱,然后一个月不能做生意,又要损失一笔钱,合计起来很不划算吧?加上就算是店里档次上去了,可顾客还是以前的老街坊,又能从他们身上榨出多少油水来?”
刘佳他越想越觉得合理,倒也停下了一开始挖苦的想法。
他这回可是又忙了一身大汗,不过汗水的分量嘛,明显不如刚起床的时候那么猛烈了。之所以搞点卫生也出了一身大汗,倒是因为他自己硬把一些不好移动的桌子给举了起来,好方便老妈用拖布把桌子底下给弄干净。
这些卫生死角不弄干净还真不行。有些人的手脚就是不太干净,吃过的碎骨头之类就随便一丢,甚至是故意丢到桌子底下不好清洁的位置。
长期累积下来,今天这么一清理,分量可还真不少。
自从举起第一张桌子便发现这种情况以后,刘佳干脆把每一张桌子都举了起来,然后让老妈临时搞起了清洁。
老刘在外边看着老婆和儿子搞起了小扫除,心里还真有点哭笑不得:
“这还开着门做生意呢,娘儿两个这不是在把客人往外赶吗?”
想归想,老刘他也没把话给说出口。
反正今天早上店里边也没有顾客坐着吃早餐,能有个大力气的小子在里面帮老婆一把,倒能让孩子他妈不那么受累呢。
足足花了有一个小时的功夫,母子两人才忙完了这次小扫除。刘佳甚至觉得自己混身现在有点发冷,四肢和躯干都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唯独头部,却有着越来越热的古怪感觉。
他可是经常剧烈运动的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是由于刚才运动量过大,且水分及热量也补充不足。
他想了想,见蒸笼旁的老爸这会儿也没多少事干了。于是便跑了过去:
“老爸,儿子今天早上可出了大力气啦,给我点奖励呗?”
老刘看了看儿子:
“你想吃什么就尽管说。”
说着,他拉起围裙,用裙摆给儿子擦起汗来。
“您看着办呗,不过我想吃点带汤水的。对了,包子还有剩的吗?”
“怎么可能没剩的,底下还有给你留的热包子呢。看你这身汗,快回家去换身衣服,老爸正好趁这功夫给你做吃的去。”
刘佳听话地上楼回家去了,由于临时多运动了一通,他也觉得应该再换一身衣服。
虽然身上的汗水分量不如刚才,且汗水的咸度也几乎与淡水相同,但他毕竟还是又出了一身透汗。好在刚才身上穿的不是什么专业服装,不过只是普通的家居休闲服,随便就能找来替换衣物。
在准备洗澡换衣服以前,刘佳他注意到窗外传来了一阵阵“嗡嗡”地响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既然这天气都这么热了,干嘛我们家还不开空调啊?”
想到这个,他马上就行动了起来。
刘佳拿了个可调节式扳手,将自己房间靠马路边窗户上装的金属防盗网给卸了下来。
这防盗网可不是用空心铁皮管制作的便宜货,而是到老街的某位老师傅那里特意订做的好东西。防盗网的整体结构,可都是用筷子粗的钢筋焊接而成。
老街这里虽然住的都是些老街坊,治安状况也不算是太差。可现在海州的流动人口数量毕竟比较多,难免有些好吃懒做的人,会想干些违法的勾当来发快财。
在老街这里,一年间总会发生几起入室盗窃的案件。
虽然还没出现过人身伤害的情况,且罪犯基本都己落网,但也并不表示“以后不会出现同类型的情况”。
类似的情况在海州市全市都常见得很,基本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靠室外的门窗装上这类防盗设施。
象刘家这种住在二楼的住户,防盗门防盗网就更是必不可少了。
“不是这些净想发断头财的混蛋,谁想把自己家弄得象个鸟笼子一样啊?”
刘佳他一边想着,一边将整面防盗网从窗户上拿下。
别说在家里要装防盗门和防盗网,连现在走在海州街头路上的行人,现在可也不太敢把贵重物品给露出来。
不然万一被那些不要脸的臭贼看上了,抢东西还是小事,要是在被抢的过程中危害到自己的人身安全,那才叫冤枉呢。
虽说巡检们会经常在路边巡逻,但他们也是人,总也难免会有个疏忽的时候嘛。
现在要是在街头看到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人,那八成就是刚从外地来到海州。其余的两成,则是表示这人不是好惹的,无论是白痴或是猛汉都不好惹嘛。
由于这防盗网是用实心的钢筋制作,别看那结构显得细细长长没多重似的,可实际重量却一点也不轻。
当初家里在装这防盗网的时候,人家老师傅还是特地带了两个徒弟来一起干活,才能稳稳当当地把这东西给装上。
取下钢筋防盗网以后,接下来的活就比较简单了。
刘家的空调机是分体式机型,室外机组就装在窗边,散热孔则对着街边。
这可不是他家没公德心,把凉气吹进自己家,却把热气吹到对面住的街坊家去。事实上,海州大多住楼房的家庭,都是用这种形式安装空调机。
不然怎么办?反正热气会上升,还没等热气吹到邻居家去,就已经升到天上去啦。
前文提过,秋冬季节等长期不用开空调的时候,刘家空调的室外机组被刘佳用木箱罩着。这木箱其实只是用薄薄的夹板皮临时钉在一起,与室外机组支架的接合处,也仅是用透明胶带包裹缠绕着而已。
这种薄木箱刘佳他本来就没打算长期用,基本都是一年一换。如果用了太重的好材料,万一跌到楼下砸着人怎么办?
临时充当着电工的某人从窗户向楼房外墙探出上半身,他连小刀之类的切割工具都没用上,只是用手指力,便将包裹在木箱外的透明胶带给撕开了。
刘佳他这么做其实就是图省点事,撕断透明胶带以后,直接就能用手把薄木箱给取下来。要是用了切割工具,那还得特地把工具给放回室内去。
把木箱取下来,再顺便把室外机组支架上残余的透明胶带给撕掉,他便将防盗网按原样给装了回去。
刘佳他一直觉得防盗网这东西嘛,其实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啦。虽然本身的钢筋质量是很结实,但与窗台的接口,却只是若干颗暴露在外的金属螺丝而已。
但他却忘记了一点,自己在室内进行这样的操作是比较简单。但要是在窗外悬空处干这种事,且还不能被人发现,那难度可不是只高了一星半点。
处理好自己房间的空调室外机组,刘佳又跑出家门,来到父母卧室那边的窗外,将刚才的流程又大至重新做了一次。
这回与刚才唯一的区别,是他老爸老妈的睡房窗户不是临街,而是对着楼梯。所以这回刘佳用不着拆防盗网,就站在楼道窗边卸木箱就可以了。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