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心（六）

超市很热闹，站在这里尚小羽又活过来了。转了一圈买了五花肉、蔬菜、大米和调料，逛了半个多小时，才不舍地离开。

走进巷子，孩子们的嬉笑声传来。郑小洁扮“母鸡”领着一群孩子做游戏，她见到尚小羽，“啊”一声尖叫，领着一群孩子冲过来。

幸亏尚小羽早有准备，两大包爆米花就把孩子们收服了。郑小洁黏着她：“小羽，我的五花肉呢，五花肉呢……”

“这里，这里，你怎么跟阿翔似的，这么贪吃。”尚小羽笑，“女大王的命令，我怎么敢不买五花肉回来呢？”

郑小洁从后面抱住她，尖叫：“小羽娘娘千岁千千岁。”

两个人都饿了，洗菜烧饭，最后烩了一大锅菜。姐妹俩一人端起一个饭盒，吃得满额头都是晶莹剔透的汗珠。

小洁告诉尚小羽：“我一直盼望着可以和你在一起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真的很幸福。”

尚小羽忍不住笑，“你还是个孩子，吃得饱就觉得很幸福。”

她说：“小羽姐姐，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会更幸福。”

她一叫她“姐姐”准没好事，看小洁亮晶晶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半天才说：“你租的房子里既没有电视，也没电脑，彻底跟现代化的生活圈子不沾边，都不知道你怎么活下去的。”

“你想怎样，少打我手机的主意，流量很贵的。”

郑小洁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招惹尚小羽。吃饱喝足了，小洁负责洗碗。尚小羽铺开被褥准备消化一会儿就睡觉。

她转过身嫌弃地看着她：“九点不到就睡了，你的生活太没劲了，我们聊天好不好？”

“好，你想聊什么？”

她单刀直入地问尚小羽：“你嫁妆攒多少钱了？”

尚小羽有点儿讪讪地：“哪儿有什么嫁妆，别胡说。”

“小羽，”她爬上床，抱住尚小羽的腿使劲晃，“买个电脑吧，我想看《古剑奇谭》。”

她当她要电脑干什么，原来是想看电视剧，“你多大了，还看电视剧？工作呢，不找了是吧，打算一辈子依靠我活啊？”

“小羽姐，”她几乎低声下气，“我知道我没用，现今找工作比起你三年前更难了。我没有门路，也没个爹跟人家拼……可我也有梦想啊！我喜欢上一个人，我好喜欢他好喜欢他，你就帮帮我吧。”

尚小羽懒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你才多大点，看上哪个了？”

尚小羽还教育小师妹，她暗恋赫政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岁。

赫政，一想起他，尚小羽吃了五花肉，也高兴不起来了。

那边不出声。

尚小羽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她。小洁的胸口微微地起伏，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

两个女孩子都是孤儿，都是杨爸爸的孩子，所以互相帮助，彼此取暖，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去买一台电脑回来吧，这是感情绑架……这是，“小洁，我没钱啊！”

她苦恼的把头埋在枕头里，今晚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