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内给这一份柔软感动的一塌糊涂,好像跟着陆星河,受什么样的磨难,相比这一件事,都变的微不足道了。
能喜欢他,真幸福。
国师看着我只顾着望着陆星河,皱眉道:“家门不幸,偏生娘子胳膊肘要往娘家拐,大舅哥,你有空了,可也须得帮着本座,好好教导教导花穗。”
说着手上一道绿光汇聚成了一个球形,接着,自那球形之中,钻出了一头狮子来,冲着陆星河便去了。
陆星河自然为着面子,不顾伤势,一抬手,抛出了一张符咒,符咒升到了半空之中,倒是化作了一只很大的鹰隼,那鹰隼提着锋利的爪子,便往那狮子眼睛上抓,只听陆星河且说道:“国师这样胡乱攀亲戚的习惯可不怎么好,听的在下云里雾里,家中师妹虽然与在下并不曾三媒六聘的过礼,可是好歹,师父早也是安排好了,国师这般的胡乱调戏良家女子,与市井恶少又有什么区别?”
那狮子敌鹰隼不过,面门给鹰隼的爪子划了一下子,吃痛低吼了起来,尾巴一卷,倒是打在了鹰隼的翅膀上,鹰隼登时偏了一偏,像是也负了伤。
国师又抬抬手,只见那狮子登时长高了不少,一张大嘴呼出低沉的吼叫声来,陆星河转手又是一阵白光,鹰隼不见了,变幻出了一只巨兽来,那巨兽,倒像是凶兽必方,震动着赤红色的翅膀,满身是火,一声清鸣,冲着那狮子喷了一股子火焰下去。
“大舅哥早就该尽全力,不尽全力,岂不是看不起妹夫?”国师一面笑着,手指一动,还想着再使出更厉害的法术来,果然,一阵疾风自国师身后卷了过来,裹挟着满满的赤色冰晶,一阵寒冷甚至扑到了我脸上来。
赤风雪,应该是一种法宝,据说乃是用凶兽的血液在昆仑山顶炼制而成,力量强大,甚么结界都打的破。
果然,那锋芒似的冰晶穿过来,必方虽然为陆星河挡住了一些,可还有一粒冰晶,将死鱼眼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来。
国师使出了这样的招数,脸色却依然还很好,但死鱼眼的脸色已经发白了,我一阵心疼,忙嚷道:“国师,你不要趁人之危,我家大师哥有伤在身,这才吃亏些,不然,定将你给打一个落花流水。”说着,只拼尽了死力,一冲之下,那结界倒是给我打开了,忙且挡在了死鱼眼前面:“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花穗,不用多话,跟你没关系。”死鱼眼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我没那么没用,要你来挡着。”
我却接着说道:“国师能耐自然大的很,肯老着脸皮来下手欺负女子和病弱之人,旁的脸面,大概早也抛诸脑后了,甚么厉害的。”
国师眯起眼睛,望着我道:“怎地,原来大舅哥身上有伤?”
“国师那双眼睛,甚么看不出来?你自然是早知道了,才肯跟大师哥出手的,”我忙道:“论起了乘虚而入呀,没人能当国师左右!平素见了我家大师哥,一定吓的哆哆嗦嗦,才趁着今天耀武扬威。”
国师想了想,愉快的笑了,答道:“是么……那倒是没什么趣味了……”
陆星河却皱起眉头来,喝道:“花穗,作甚故意替我装可怜!这点子伤,本便不算甚么。”说着,且伸手一招,必方振动翅膀,又是一声清啸,冲着国师要过去。
国师却挑起了眉头来,挥挥手,那风雪与狮子便倏然不见了,笑道:“大舅哥,不要教花穗误会了本座是个胆小怕事的,下一次,大舅哥伤势好了,再切磋不迟。”
陆星河一见,也只得硬生生的教那必方停下了,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必了,在下用不着……”
国师微笑道:“大舅哥带着伤,还一出手就是杀招,着实不客气。好好养一养,下次打架心无旁骛,才算痛快。还有……”
国师望着我,道:“花穗,今日里,大概不合时宜,也不与你计较,下一次,本座可希望,你冒死挡在身后的人,应该是本座才对。”
我答道:“着实抱歉,花穗心里,统共只有大师哥一个人,谁敢要伤大师哥,花穗死了也要拦着。”
“笨蛋,”陆星河脸一红:“要护你周全的,本来便是我,谁用你拦着!”
“哎呀。”国师摇摇头,故意咂舌道:“想来大舅哥,平日也是教花穗这样护着么?中土的规矩果然与***不同,在我们***,那可都得是男子护着女子才是,太清宫,果然不同凡响……”
坏了,陆星河最爱面子,这样一说,一定不高兴我来多事,妨碍了他出了上次一口恶气,再来逞英雄,简直是挑拨离间。
果然,陆星河的脸沉了下来。
我忙道:“平日里,自然是大师哥护着花穗的,我不过,不过礼尚往来,也是有的。”
“这里怎生这样的热闹?”玉琉大概也听见了灵气的冲撞,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望着国师和陆星河,尤其是陆星河脸上的那一道血痕,一手掩住了樱桃小口:“星河,怎地,你的脸……”
陆星河别过了头,一副倔强的模样,道:“没事,不小心刮了一下子罢了。”
“该不会……”玉琉站在了国师和陆星河之间,颤声道:“难不成还为了上次怄气娶亲的事情,你们为着我打了起来?你们……你们就算是顾念着我,也不该今日这般的冲动!这叫我左右为难,如何是好……”
“玉琉,这事跟你没关系。”死鱼眼梗着脖子说道。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不是为着我,你们该没什么因由要打起来罢?”玉琉一见了死鱼眼那一副模样,更是露出来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望着国师和陆星河,恨恨的说道:“你们两个,是小孩子么?有话不会好好说,还要动手的?”说着,便掏出了丝帕来,轻轻的按在了陆星河脸上:“怎地……男子之间一言不合,总要这样冲动,这不是教我……”
我翻了一个白眼,死鱼眼见状,忙把脸挪开了,见玉琉一脸的心疼,国师倒是掌不住笑道:“玉琉,你可算想得多了,这件事情,真真跟你没关系……”
“你也是的!”玉琉扭过脸,娇嗔的说道:“非要如此么?好大的人了,又都是身居要职,传出去为着女子打架,没得不叫人笑话!又教我……又叫我如何自处!”
“你不用自处,”国师敛起了笑容,道:“为着的女子是花穗,姐姐全然不用揽在了自己身上。”
“为花穗?”玉琉的脸色有点微微发白,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便是你听到的这种意思。”国师挖了挖耳朵,带着一脸的坏笑,道:“本座想娶花穗为妻,大舅哥非要从中作梗,一言不合,都是血气方刚的,可不是便动手打起来了,好在也没什么大事,点到为止罢了。”
我忙道:“姐姐,这国师不过是打了败仗,不想丢面子罢了……”
一听我颠倒是非黑白,在一旁站着观战不作声的看门少年倒是不爱听了,忿然:“花穗小姐,这话可不好说,我们国师从来不曾为着女子生气,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而且分明是你家大师哥处于下风,我们国师英明神武,何曾败过?您就算不答应我家国师甚么,可也莫要这样信口开河。”
“你们懂什么!”国师忙呵斥道:“放肆,夫人说什么,你们听甚么便是了,这样多嘴,教夫人割下了你们的舌头喂乌鸦么?”
那个少年立时不做声了,玉琉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怎地,她……她倒是成了你的夫人么?”
“不错,”国师笑眯眯的点点头:“这几日处置朝廷的事情,分身乏术,过几日,往太清宫上门提亲,二姐姐。”
玉琉的脸色,比鬼市里见到的花火,颜色更要变幻莫测,一阵一阵的,像是流动的云霞一般,尴尬的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连我,都有点子替她尴尬……
这会子,又跑了一个少年来,道:“国师大人,前面驱邪大会的人早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怨声载道,声称要看妖女,您瞧着……”
“知道了……”国师轻轻一笑,指着我道:“给未过门的夫人和娘家人预备最好的座位,好生招待,夫人不高兴了,将你的皮剥下来。”说着,自去了。
那少年听了,脸色一凛,忙点头答应了,冲着我行礼道:“夫人,有请……”
我忙道:“我可不是什么夫人,也不用你们让座。”
说着拉着死鱼眼要走,那个少年方才听了国师的话,哪里敢就这么让我走了,忙哀声道:“求夫人可怜小的点,方才国师才说过了,要是夫人不应,小的要给剥了皮的,小的尚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弟妹……”
“你家老母是送子娘娘么?”我嘴角一抽:“说谎说的圆融一点也不行?”
玉琉咬着牙,恨恨的望着我,甩袖子走了,大概面子上搁不住了,现如今的玉琉正在气头上,定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也不敢上前招惹,且回头对那少年道:“你若是话多,我才真真不高兴,到时候剥皮也别赖我。”
那个少年左右为难,几乎要哭出来了,陆星河拉着我道:“行了,这样多话,快走就是了。”
我望着陆星河脸上的血痕,忙道:“大师哥,这伤疼不疼?”
“不疼。”
“若是留疤了……”
“就算留疤,也无损我英俊的容颜,”死鱼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大概也只是再多添上了一分英气罢。”
“大师哥说的有道理。”
玉琉的背影看上去,好像要冒出了火来一般。
到了那会场上,早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同道中人,苏沐川一见了我们,忙站起来摆手:“怎地你们去了这样久?”
玉琉白了苏沐川一眼,不曾开口,苏沐川讨了个没趣,便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忙道:“净手的地方不好找,大师哥偏生又给迷了路……”
“谁迷路了!”死鱼眼瞪眼道:“不过是因着你乱跑,你倒是倒打一耙。”
“大师哥这脸上是……”苏沐川瞪着眼睛:“血?”
“不过是一只蚊子落在大师哥脸上,大师哥打了一下子罢了。”死鱼眼现如今撒起了谎来,倒是颇有我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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