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江菱究竟是谁呢

2018-04-15 作者: 十月十二
第95章 江菱究竟是谁呢

断然不能伤了胜平公……

陆星河已经缓缓的倒下去了,胜平公带着那诡异的笑容,也倒下去了。

那个“凭……”嘻嘻嘻的笑着,饶有兴致的望着我:“你怎地不慌不忙,眼见着两个人倒地,惊叫也没发出一声来,倒是有胆色。”

“惊叫有用的话,我早就惊叫了。”我沉声道:“将胜平公的人魂还来。”

那“凭……”虚无缥缈的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光亮的白球,笑道:“你若是有法子,自然可以与某夺回来。”

偏偏,我却是没有法子。

那个“凭……”一副捉狭的模样,笑道:“横竖某的事情办完了,既然你束手无策,某也不等了,咱们后会有期。”

“今日里,我技不如人,确实束手无策,”我答道:“今日的事情,请你记下,来日里,我一定会十倍奉还。”

“是么……”那“凭……”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小丫头子,说话倒是狂气的很,倒是十分有意思,如此甚好,那,某便等着你们来算账,但是某劝你,还是先管好了那两个人再说罢,哈哈哈哈……”

说着,那凭往外面一飘,当真那浓烟一般的散开了。

车夫自后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惊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会……”

我回身一看,那牛倒是也无碍,爬了起来,害怕似的哞哞叫。

我心乱如麻,忙与那车夫道:“烦请你快快将牛车架好了,须得……须得且送大师哥和胜平公往医馆里去……”

三王爷的手下,为何连那种奇异的妖鬼也有,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法子,集结了那样的兵马,预谋着卷土重来的?

陆星河的血自袍子上渗过来,触目惊心。而胜平公的人魂给那“凭……”带走了,也是成了沉睡不醒的样子。

我全然不知道,那车夫想了什么法子,让牛车重新的动了起来,我只死死的握着陆星河冰凉的手,脑子里心里都是一片空白。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满鼻子的药香袅袅,已经到了距离此处最近的医馆“回春堂。”

谁也不知道回春堂的黄先生岁数多大了,横竖自我小的时候,他便是这个鹤发童颜的模样,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依旧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我望着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陆星河,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外伤很厉害,好歹这个小哥年轻,虽说现下里还不好说,但大概是能挺过来的。”那黄先生道:“莫要太过忧心了。”

我忙点点头,道:“多谢黄先生,有劳黄先生了。”

“无妨,医者父母心,”黄先生说道:“可是那胜平公,只怕便……”

我心里一紧,胜平公的人魂早就给那“凭……”带了去的,便忙问道:“胜平公,是不是一睡不醒,唤不过来?”

“实不相瞒,确实是跟你说的一样,这是丢了人魂。”那黄先生捻着白色的山羊胡子,道:“不好说。跟外面,大概也只能说是惊吓过度,又在牛车上面磕碰了,中了风罢。”

“诶……”我瞪大眼睛:“难不成黄先生也深藏不露,是一个……”

“不敢当不敢当,”黄先生连连摆手,道:“早年间机缘巧合,结识了方外之人,略懂皮毛罢了。”

我点点头,忙道:“黄先生过谦了,想必黄先生,也深谙此道罢。”

“提不得提不得,”黄先生道:“横竖,老朽也只是一个小角色罢了,紫玉钗街是玄阴地,里面藏龙卧虎,这又算得了甚么,不说了。”

“那……那我家大师哥他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

“过了这几日,他倘若醒过来,能喝些个米汤,便算是挨过来了。”黄先生道:“那一刀刺的险。”

险……陆星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盖了平日里那冷冰冰的死鱼眼,看上去,居然不再平日里那般的锋芒毕露,只像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少年,寻常的,教人满心怜悯。

回到了太清宫里安顿好了陆星河,胡乱的与师兄弟们敷衍了几句之后,我一阵犹豫,现如今,那胜平公已经没了人魂,昏睡不醒,陆星河也成了这个样子,关于玉琉的事情,我空口无凭,掌门人会相信我么?毕竟,事关重大。

踟蹰了一阵子,还是到了正殿之内。

掌门人早知道了陆星河的事情,正背着手,在看那窗户外面的胭脂河。

胭脂河映着粼粼波光,十分好看。

“父亲知道你为何要来。”

我还没有开口,掌门人回过身来看着我,却先开了口:“能这样对星河下手的,不会是寻常角色。”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说得不错。是‘凭。”

“果然,事情很麻烦,父亲早知道。”掌门人勉强笑一笑:“但是好像风波,比父亲预想的,来得更快。”

我一听这话,心下忖度着,难不成,掌门人早知道甚么了?便迎着话头道:“父亲,太清宫里暗流汹涌,肯定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父亲既然早有察觉,肯定知道那幕后的是谁吧?”

“若是那种事情也不知道,如何觍颜来做太清宫的掌门人?”掌门人道:“旁人要瞒着我,也并没有那般的容易。”

“是……”我忙道:“花穗没有不敬之意,只是……”

“父亲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掌门人道:“可是,如果现在便将那幕后的人抓出来,还为时过早。”

“难不成,父亲想用反间计么?”我一愣,登时想起了小诸葛讲三国英雄时,一段“群英会蒋干中计……”来。

“花穗,很多事情还是沉在心里为好,说不来,要大打折扣的。”掌门人道:“三王爷的人,百花神教的人,都早为着朱厌重新现世做了不少的打算,这些个事情现在来说,还不是时候。”

“早知道父亲是明察秋毫之末的,花穗果然杞人忧天了,那,花穗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点点头,道:“既如此,等着父亲抽丝剥茧,将大事完成,花穗绝对不会因着一时意气,坏了父亲的大事。”说着,便且退了下去。

“等一下,”掌门人忽然说道:“你这一阵子,辛苦了。”

我心头一震,忙道:“父亲说的这是哪里话,花穗又有何辛苦之处?”

“玉琉有你这样懂事才好。”掌门人摆摆手:“也没什么,大师哥那里,你多多的费一费心罢。”

“是。”

果然,掌门人早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了。

哪里有父亲,倒是为着徒儿,跟女儿说费心的?这个远近亲疏,分的不经意,却让我明白了。

掌门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还是说,那更魂器的事情,本就与掌门人有关?

太清宫的日子,当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这几日,天天在那陆星河的小院里面等着陆星河醒过来,换药的事情,因着要宽衣解带,都是师弟们与苏沐川来做,我望着一睡不起的陆星河,却什么暖心的也说不出来。

苏沐川望着我,说道:“太难过的时候,心里反倒是一片空白,甚么话也说不出的罢?”

我点点头,道:“二师哥也知道?”

苏沐川笑道:“既然什么话也说不出,便不要说了,横竖么,大师哥也听不见。”

想了想,只一遍一遍的说起了俏皮话道:“大师哥,我又听说了关于你的俗语了,讲给你听可好?那便是王八肚里吃柳条--瞎编,还有呢,王八钻树洞--大概难办,不过,现如今料想着,大师哥自己,是王八肚子上插羽毛--归心似箭罢?大师哥,你一定快快醒过来,你若是不醒的话,可就说话不算数了,谁来护我周全?”

说到最后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流了满脸的眼泪。

苏沐川望着我,只是拍了拍我的头,甚么也没说。

我以前,真的很少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认识了陆星河之后,眼睛倒是忙起来了,整日里,都是在为他流泪。

这一日,我又往陆星河屋里来的时候,却看见玉琉正站在了陆星河床前,见我进来了,甜甜一笑,道:“你知道江菱是谁么?”

“诶?”我只觉得自己的咽喉像是给人死死的捏住了,像是被人在脖子处捏起来的鸭子,全然透不过气来:“江菱?”

“对啊,江菱。”玉琉仔细的望着我的表情,道:“这个人,你知道么?”

“这个么……”我望着玉琉,道:“好像,有点耳熟……却不知道二姐姐是自何处听来的?”

“星河方才说的。”玉琉指着依旧昏睡着的死鱼眼,道:“说的梦话,断断续续,只喊着‘江菱。”

梦中,也在喊‘江菱’?我一愣,全然不敢相信,玉琉说的是真的。陆星河,能梦见了我?

他此时还是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玉琉笑道:“你方才说是耳熟,不知道何处听过?”

“哈哈哈,虽然耳熟,却早也想不起来了,许是记错了罢,这也不过梦里的话,谁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我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答道:“也许大师哥,不过是想着要吃江里的菱角罢了。”

“是么?”玉琉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道:“大概,没有那样简单。”

“哦?”我反问道:“二姐姐又是怎么想的?”

“现今还不知道,可是,总会查出来的。”玉琉笑的优雅又好看:“你可以等着,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那,就等着二姐姐的好消息。”我答道:“若当真乃是一个人的话,能教大师哥在梦话里也能嚷出来的人,我也十分想认识认识。”

“甚好。”玉琉一步一步的冲我走过来:“花穗,你这几天,当真忙碌的很。姐姐心疼的紧。”

“不曾有,二姐姐的意思如果指的是照料大师哥,这也是花穗该做的事情。”我气定神闲的说道:“二姐姐今日里,也是来看望大师哥的罢?也真是的,谁想得到,居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这也是其次,还是想顺便来见见你。”玉琉说道:“这个太清宫,将来说不定,将要是你的呢。”

“姐姐这话说的实在让花穗惶恐。”我答道:“自古以来,该都是能者居之,花穗算是个什么人,怎敢担当如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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