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门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连声道:“你再委屈,也该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着本座要自尽,你又叫父亲如何自处!”
“既如此,父亲,玉琉求您,莫要再追查这件事情了……”玉琉哭道:“国师他,早在***的时候,便对我有心,今次的事情,我开始,也只是以为,是国师听说了我给妹妹陷害,又被父亲误会的事情,才将我带过去的。”
当时满心的心灰意冷,只觉得国师倒是这般的上心,还好国师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虽然对我有心,可是却规规矩矩,只是求亲,不曾对我做出了逾越规矩的无礼之举,父亲想一想,倘若国师他将女儿给……那女儿又将如何自处呢?这,还只怪女儿自己招惹了国师,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我趁机说道:“玉琉姐姐说的是,既然国师是个正人君子,若是当真玉琉姐姐想要回来,国师是不会不放人的,可是,玉琉姐姐因着一时与太清宫置气,索性,便答应了婚事,是这么回事罢?大师哥,你也听见了,在国师府的时候,玉琉姐姐是不是这么说的:因着回不去太清宫,才答应与国师成婚的?”
玉琉当然这么说过的。只怕那个时候,她只顾着装可怜,忘了让谎话说的更符合逻辑一些罢。
陆星河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当时玉琉她,是这么说的。”
我便说道:“所以说,就算给人坑害,送到了国师那里,但后来明明自己是可以回来的,但是,玉琉姐姐却自愿留下来,这个,又怎么说呢?”
“这……”玉琉忙道:“可是,若是没有人将我给劫走,又怎么会出这许多事情?我虽然在落雁塔里思过,可也是安安分分,不会给太清宫添麻烦的!”
“哦?”我答道:“现今,姐姐寻了证人来,自然是有恃无恐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也怨不得姐姐,大概姐姐这样来演一场独角戏,是怕父亲追责,没法子干休,这才索性把这私逃之事,一并嫁祸给花穗头上吧?”
“你不要来血口喷人!”玉琉怒道:“花穗,你几次三番的,想要害我于不义,姐姐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与我为难?”
“啧,现如今,大家各执一词,也许只有外人来了,才是一个公正,可是偏生姐姐又不肯去请国师作证,非要打碎牙齿肚里咽,妹妹就算想要帮姐姐证明什么事情,到底也是一个爱莫能助啊!”我盯着玉琉,笑道:“姐姐说是不是?”
玉琉道:“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太清宫着想而已,与国师之间,为着一个我起了争斗,我实在于心不忍,这点子委屈了跟太清宫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对玉琉微微一笑:“姐姐说的大义凛然,端端教人佩服,只不过有的时候,事情总会发生一些教人意想不到的变故的,谁也不是鬼谷子,能够未卜先知,这件事情怎么平息,自然还要看姐姐的决定了,若是还想将事情闹大,花穗就在这里等着姐姐,若是姐姐想息事宁人,花穗作为一号有嫌疑的,自然也求之不得,全数听从姐姐的决定。”
“你……”玉琉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来,随即又按了下去,突然对芳衡道:“既如此,芳衡,你再想想,那一日,你可当真是看清楚了?”
说着,与芳衡丢了一个眼色。
芳衡抖抖索索,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说合适,只得且模棱两可答道:“灯光昏暗,瞧着像是花穗小姐,而且,因着这个金凤钗,芳衡见花穗小姐戴过……”
玉琉脑子快的很,一见栽赃嫁祸不成,可马上就要先将自己择清楚了,川剧的绝活都没她变脸变的这样快。
玉琉便立时说道:“父亲,您说,这件事情这般的蹊跷,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我和花穗之间的矛盾,蓄意要这么做,来挑拨咱们太清宫内部的事情呢?”
“挑拨?”掌门人望着玉琉:“谁人会这样做?”
“父亲,我猜测着,是不是最近给咱们追剿的那百花神教?”玉琉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现今说起了厉害关系来,估摸着,太清宫与国师之间,若是有了嫌隙,两败俱伤,最得意的,还是他们了,最有动机,能从中渔翁得利的,也只有他们。”
苏沐川微微一笑,偷偷冲着我眨了眨眼,我点点头,心领神会。
陆星河今日里,倒一直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是不是真正对玉琉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了。
掌门人眼色复杂了起来,月春子趁机说道:“掌门师哥,这个,也不是没可能的,既然星河他们作证,想来,便不是花穗,八成有人冒充蓄意花穗,就是想让太清宫自己内乱,不是那百花神教还能是谁!咱们可万万不能上了当,自己人,先怀疑起自己人来了。”
掌门人点点头,道:“事情,本座会查探清楚的,但是今日之事,还有上次的事情,无论如何,本座也不希望再发生,眼下百花神教做乱,咱们该同气连枝,一致对外,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教人笑话!也罢,既然如此,事情便这样算了,百花神教的事情为重,本座不与你们这些个儿戏之事追究,今日起,你们大家,全数都要为百花神教的事情多花心思,知道么!”
玉琉自然巴不得一声,忙道:“是……多谢父亲。也许,我也只是中了计策,才误会了妹妹,会不会,上次妹妹误会我,也是百花神教的毒计?”
真是给你个竹竿就往上缠,百花神教无辜背上了黑锅,甚么破烂儿也往他们身上招呼,倒是也怪可怜的。
我看得出来,掌门人应该是就坡下驴,将这件事翻篇也就算了,好歹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个都心疼,将百花神教拉出来当了垫背的,对掌门人来说也许正和心意。
他好歹入主太清宫这么多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只怕玉琉这点子算计给我一戳,只有陆星河是个假充看不出来的。
猜测出来掌门人的意思,我便也乐得做一个好人,道:“父亲说的在理,花穗也觉得,也许使用反间计的,是百花神教,这个关口,自己人是万万不能乱的,父亲的教诲,花穗记下了,自家人,什么时候,都会是自家人。这点子小小的伎俩,骗得了谁呢!”
玉琉脸色僵了一下子,随即又绽放出来了一个娇艳的笑容:“妹妹可不是冰雪聪明的,便让这误会,烟消云散了罢!毕竟,咱们血浓于水,什么事情,也不能让咱们的亲情消失了。”
我假装大受感动:“姐姐不计前嫌,还肯与妹妹这样交心,妹妹实在,是幸运的很!”
月春子尖酸刻薄的说道:“花穗,你姐姐,便是这样容易轻信,将每一个人,都当做是好人,何时这一种坦荡?把你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习惯,也改一改,不要把旁人的心,都当做是你的心。”
跟月春子吵,除了吃亏还是吃亏,谁让她是个长辈。
我便楚楚可怜的说道:“师叔说的很是,花穗,记下了,再也不会因着旁人推我一把,就疑心旁人要杀我,也不会因着旁人偷了我的金钗,就要疑心旁人是栽赃陷害,师叔的教导,花穗每一句都铭记于心,多谢师叔!”
月春子白了我一眼:“朽木不可雕也。”
阳春子望着我,大狮子一般的摇了摇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掌门人叹口气,道:“花穗,你留下,旁人,且散了吧。”
玉琉虚情假意的说道:“还望父亲,莫要责怪花穗,她毕竟还小,很多事情,她也是给表象蒙蔽了……”
“本座自有分寸。”掌门人望着玉琉,眼睛却带着几分警告:“你,也安分些个罢!”
玉琉身子微微一颤,也就假装不曾听出什么来,自去了。倒是芳衡和柔翠吓的不轻,生活在夹缝之中,却是也不容易,两个人汗涔涔的,看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陆星河望着我,欲言又止,给苏沐川拉出去了。
待人们散去了,我关上门,道:“不知父亲对花穗有何教导?”
“你二姐的事情……”掌门人为难似得:“你受委屈了。”
我忙道:“这能算是什么委屈,只要不给父亲和太清宫添麻烦,花穗没什么不能忍的。”
“你现在,也通透的很,反倒是你二姐,以前都是聪明伶俐的,近来倒是做了不少的糊涂事……”掌门人十分疲倦似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可是,为人父母,虽然该管束,可是,还是想多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机会。这件事情,算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的话,父亲,不会再这样心慈手软了。”
“父亲的心思,我全数都明白,”我笑道:“父亲肯说这些话来安抚花穗,花穗已经满足至极了。父亲这样照顾花穗的感受,旁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花穗的心有人懂,花穗觉得足够了。”
“好孩子……”掌门人微微一笑,道:“你二姐近来,只怕也真真是为着什么事情着急,哪里有这么不稳重的?”
“是,有点不大像是以前的二姐了。”我应声道:“以前的二姐,不会将事情做的这样纰漏百出,大概会心思缜密,让花穗退无可退,今日里,倒是让花穗勉勉强强的钻了空子。”
掌门人叹了口气,道:“大概风雨欲来,忙***错了。不过,你比以前,未免变的太多。”
我心里一颤,难不成,掌门人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来警告我一下么?
掌门人知道的,好像比我想像的还要多。
我小心翼翼的答道:“父亲,我大概,也是有点忙***错……”
“无妨……”掌门人摆摆手,笑道:“聪明些,才能做大事,罢了,你去吧,你二姐姐的事情,你便帮着父亲看一看,若是有什么动静,快快告诉父亲,父亲不想让她,酿成大错。”
“是。”我满心的忐忑,掌门人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好像早就看穿了许多事情了。
出了正殿,苏沐川正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出来了,精神一震:“怎地,这么快就出来了?师父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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