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将一个“又……”字咬的重了些。
“哦?”那个男子点点头:“是么?说的也是,前日里,国师方才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今日里,不知道又有谁来了。”
是了!我假装不着痕迹的说道:“对啊,那位国师带回来的女子,一定是有许多过人之处的,这才蒙受了国师的青睐,只不知道这一个新人,又是甚么来头。”
“这个新人是不知道……”那个男子笑道:“不过那位女子,好像也没有甚么过人之处罢?能进入到了国师的府邸,也不过是因着她运道好罢了。”
这一句话,满是拈酸,是嫉妒!是吃醋!听上去一准儿是一位男宠,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我便顺着他的话道:“可不是么,公子说的有理,也不知为何,国师要带了她来。”
“那自然,是因着那个女子,有那个女子的价值了。”那男子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国师自有国师的道理。”
“那位女子,与国师共同乘坐一匹马的事情,倒是在这国师府里传出去了,”我叹口气:“实在是出尽了风头,加上国师的大喜之事,实实在在,也是教人满心遐想啊……”
那个男子却只是云淡风轻起来:“国师便是要教那个女子出风头的,有些个女子,面子上的事情不给足了,内里的事情便更不好商谈了,麻烦啊麻烦。女子的心思,实在难猜……”
不对劲儿,一个男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我想错了,该不会……正在我有些发愣的时候,只听“哗啦……”一道水声,那个男子一下子站起了身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桃儿,我也泡了许久,不洗了,你便伺候着更衣罢。”
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这个人便大喇喇的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结实的胸膛,修长的腿,还有……
我忙闭上了眼睛,哆哆嗦嗦的拿着布巾擦干了他身上的水滴,又转过身去衣架子上拿起一件中褛,披在了他身上,那人慢悠悠,身姿十分潇洒的摸索着,走到了床边,拍了拍身边,笑道:“桃儿,你过来,今日好好疼一疼你。”
该不会,是要我……
我忙咳嗽了几声,道:“着实对不住公子好意,桃儿风热外感,只怕传到了公子身上,不敢过去,教公子也受了这个病苦……”
“你倒是真真什么事情,都为着我想。”那个男子满含着笑意,道:“好个乖巧伶俐的,我很喜欢。”
“多谢公子称赞。”我趁机来了个顺水推舟,以十分疲倦的声音可怜巴巴的说道:“今日里,委实难受的很,奴婢这就告退了,改日里,再来伺候公子……”
“干嘛那样着急,”那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今日里难得有兴趣,想寻了人来聊一聊的,你就这样走了?漫漫长夜,独个儿可不太好过。”
这个人不对劲……我只觉得,这个男子十分危险,还是须得提防着他,便答道道:“来日方长,公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方才公子,不是还叫奴婢去发汗么。以后,只要公子高兴,奴婢便来陪着公子说话……”
“发汗……我来替你发汗也好,对了,那个女子,你见过么?”这个男子突然话锋一转,又提起了这件事情来:“她的名字,好像叫做玉琉。”
不对,大大的不对!这个人,一定发觉出来,我不仅不是桃儿,还是为着玉琉的事情,才闯进来的真正的外人了!
正当这个时候,门口突然有人恭恭敬敬的说道:“您受惊了,那个闯进来的,已然给我们捉住了,现如今关押在外室之中,您可要去看一看?”
这下子完了……陆星河那个大笨蛋!不对,现如今,更应该关心的,明明该是命悬一线的我自己,怎么整个心思里,还是满满当当的陆星河!
“无妨,”不想那个男子,没有丝毫想将我揭穿的意思:“便让他待在那里罢。我现在有事,没空过去。”
“是。”外面的人说完了,便没了声音。
“咱们接着说话,”那个男子道:“说到了玉琉,是不是?”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是,国师大人。”
“啊呀,”那个男子愉快的笑了,翡翠似的眼睛精准的望着我的脸,道:“这么快便给你察觉出来了么?啧啧,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新鲜的,这么快,就变得没意思了。”
“不想,还真是风热外感……”绿眼睛的国师站起来,一根指头撑起了我的下巴,轻声笑道:“答应了给你发汗,过来吧。”
这双眼睛,简直不像是凡人的眼睛,薄唇轻轻一勾,那个笑容,邪气简直要冲到天上去。我眼珠子一转,忙道:“国师大人,我好歹来路不明,您未免也太过轻信,如果我是来刺杀您的呢?这岂不是,给了我可乘之机?”
“就凭你?”国师微笑道:“想刺杀本座,好歹也该是个像样点儿的……你的灵气施展不出来,又不像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唔……你应该是来自,太清宫,怎地,来寻那个玉琉么。”
我心下一沉,这么快就给识破了,不是给太清宫找麻烦么……现下里最该的是跑出去,救了陆星河出去,然后若是国师寻上门去,来一个抵死不承认。
可是,谈何容易。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国师忽然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教你过来,怎地还要磨蹭?”
国师身上,满是奇异的男人的气息,我忙道:“太师是要大婚的人了,这未免不吉利,若是新娘子知道了,少不得要与您计较,委实不上算……”
“这个,便不劳你担心了。”国师望着我,笑道:“横竖新娘子是谁,旁人还不知道,你若是能教我满意,本座高兴了,说不定,就是你了……”
我趁着国师说话分神,一伸手将国师身后的紫金水盆架子拉倒了,只听哗啦一声,脸盆架子发出一声巨响,国师一回头,手上的劲头一松,我忙跳上了窗台,推开窗户就要跳出去,不想身后像是有一个甚么力道,一把将我拖了回来。
这个能将灵气封闭起来的地方,原来只有国师自己一个人能施展法术么。再要挣扎,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了,居然动惮不得,国师十分愉悦的吹了一声口哨,将我横抱起来,搁在了床上,一只修长的手抚在了我脖子上,便将青衣的扣袢解开,我脖子上一阵凉,后背沁出了冷汗来,国师伏在我身上,那股气息喷过来,笑道:“很好,本座喜欢惊喜……”
“乓……”只听窗子上一声巨响,一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道:“实在不好意思,她走错了门口,现在,在下将她接回去。”
溶溶月色映在了来人笑眯眯的面孔上,居然……是苏沐川。
他怎地也会不声不响的闯进了这里来?
国师一皱眉头,身子直一直,道:“你是那个闯进来的外人?”
“失礼了,正是在下。”苏沐川两个酒窝深深的,倒是客套了起来:“不请自来,还请国师不要见怪,国师的内宅之中搁上了定灵钟,真是不好办,给国师这里弄出这样大的动静,也实在是不好意思的紧……”
“二师哥……”我失声道:“你怎地会在这里?”
“傻丫头,自然是来接你的了。”苏沐川笑道:“大师哥真真是个靠不住的,怎地丢下你,自己去了?来,”苏沐川朝着我伸出手:“走,二师哥带你回去。”
我心里一阵暖,不想国师却说道:“难不成,阁下当本座这里是城门,想来便来,想去便去?接她回去,还要看看本座愿不愿意!”
说着手掌往上一翻,口中轻念一声:“破。”
一道凌厉的白光朝着苏沐川便过去了,苏沐川本应该是使不出灵力来的,可是偏偏口中默念真言,也丢出了一张符咒,那符咒一见风,居然硬生生的变成一道屏障,将那国师手里的白光挡了下去,白光四散,居然将屋内的陈设打了一个稀碎,我心里一凉,若是那白光打在了人身上……国师下的是狠手。
“哦?”国师眉毛一挑:“原来你是……”
“见笑见笑!”苏沐川爽朗的笑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说着便要伸手拉我起来,国师却伸出手将苏沐川的胳膊格了过去:“就算是你,可也不能这样在本座这里为所欲为!”
话音刚落,苏沐川脚下突然长出了一种黑色藤蔓似的东西,将苏沐川的脚腕缠了起来。苏沐川像是很苦恼的搔了搔头,手头却十分利落的上下翻飞出一种手势,那藤蔓“腾……”的一下子便烧了起来。
国师见状,修长的手指冲着那藤蔓一指,但见那藤蔓在火里不断的重生,越来越粗大,而上面的火,也在苏沐川的手指下面越来越大了。
这里的声音自然也惊动了外面的人,人们纷纷喊道:“国师!您这里可出了什么事情……”
“不打紧,”国师轻轻松松的笑了:“不过是外面的小老鼠和小花猫闯进来了,有趣得紧,本座正想玩儿一玩儿。”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身上一松,忽然又能动了,忙翻身起来手指一划,灵力果然回来了,那一道封闭灵力的屏障,难不成破了?
不及多想,我趁着国师不注意,使了一道驱使物件的法术,那些个床上的锦被,帷幕,全数缠绕到了国师的身上去,将国师包裹的像是一个粽子一般,国师的绿眼睛透过来望着我,笑道:“你也想跟本座一起玩儿么?”
“今日里晚了,改日再战!”我抓住苏沐川的胳膊,苏沐川心领神会,手指按在唇上,道:“闭上眼睛。”
我依言而行,只觉得耳边风声阵阵,再睁开眼睛,自己正跟苏沐川一道站在了房顶上,一**月亮照下来,我仔细一看,这里是国师府邸之中最高的一座房子上面。
探头看下去,只见人声鼎沸,宅子里面的人拿着火把胡乱的寻觅着,不知是不是在寻我们。
我忙回过头,道:“二师哥,你可看见大师哥了?大师哥他,是不是给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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