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的寓意,原应该是教人警醒红粉骷髅的,谁知道,还是引诱了这何公子一颗春心。
何夫人忙问道:“道长,现如今我儿可大好了?”
陆星河点点头,道:“只需静养即可,万万不要再触碰寒凉之物了。”
何夫人忙应声道:“这是自然,多谢道长!改日里,我一定随着尚书大人,亲自往太清宫与你们道谢!尤其了道长,必定备上一份厚礼!”
陆星河拿起了那面镜子,道:“夫人心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蒙夫人厚爱,想要给在下馈赠,在下便要了这面镜子罢了。”
“此等邪魔,道长要收下?”何夫人忙道:“自然甚好,更省却了我们家一道麻烦!多谢道长!”
“夫人客气了,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陆星河十分潇洒的行了一礼,便带着我和芳微出来了。
不想出了门,方才还面无表情的陆星河却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明亮的桃花大眼望着我,像是十分怜惜一样,道:“方才听说,你出来取看异事,可教大师哥一阵担心,身子还不好,怎地硬要来逞能?今生今世,大师哥是要护你周全的,下次莫再这般任性,嗯?”
这一声“嗯?”,我周身都听的麻痒了起来,忙道:“大师哥,花穗记住了,下次定然不教大师哥再这样挂念,这次,委实是花穗的不是……”
芳微吃惊的望着陆星河,像是心有忐忑,陆星河则坦荡荡的昂着头,似乎天下都不在他眼中,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我。
芳微犹豫了一下,道:“这个……芳微想起来,师傅交代过,还有东西要买,芳微失礼,且便去了。”说着紧着就要走。
陆星河则说道:“芳微,你回太清宫,与师弟他们言说一声,今日我要陪着花穗,事情教他们自拿主意。”
芳微忙点点头,逃也似的走了。
望着芳微的身影远了,陆星河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揽在我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可不是多关心你,不过是怕你死了罢了。”
“大师哥,你若当真不想让我死,大概不该在芳微面前,跟我那样亲近罢?”我嗤之以鼻:“这芳微一定是替谁来试探我究竟是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若我当真甚么也想不起来,她就要开始博取我的信任,做我无话不谈的朋友,好让躲在暗处的,方便利索的来害我,之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个花穗,大概是因着没用,做了你们拉取仇恨的活靶子了罢?”
陆星河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打量了打量我,很有兴趣似的说道:“不想你倒是个多疑的人,你只管把心搁在肚里罢,我若真想让你死,自然不会出现过来给你解围了。”
“芳微也不像是柔翠那样冲动的,就算想对我怎么样,大概不会让自己有嫌疑,今次带我出来,看样子也不过是试探试探,投石问路,怎么也不会害死我,更何况还是在这何尚书家了,怎能将麻烦带到贵人这里?”我眨眨眼睛:“你这样费劲假装柔情,还是怕她们察觉出来我不是真正的花穗罢?可是,这才是适得其反,将花穗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女人的心思,你这样聪明,难道真不懂么?”
“我又不是女人,作甚要懂女人的心思?”陆星河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竟然无言以对。
陆星河望着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女人们的心思,大概最是个无事生非,都是闲的没事做,无聊的紧,才弄出那许多麻烦事吧?”说着,毫无兴趣的抬起脚就要走。
须知花穗就是死在这样无事生非的麻烦事里啊!
我忙追上去道:“大师哥,是不是只有娶了花穗,你才能当继任掌门?旁的师姐不行么?”
“你打听的倒是十分清楚,”陆星河倒是很满意似的:“果然且先让你进太清宫看一看情况,甚为明智。我便告诉你罢,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在三个女儿之中,偏生就要将衣钵传给了没有通灵之力的花穗。”
果然如此……我咕嘟了嘴道:“里面有这么多的曲折,你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嗯。”陆星河扶着额头道:“正是因着曲折太多,懒得说。”
懒得说……仅仅是因着懒得说,就须得让我先往太清宫那鬼门关里走一遭?
“不过,我一定说话算数,帮着保你这条命。”陆星河一看我面孔抽搐,且淡然道:“待我当上掌门,一定想法子将你那身体拿回来,到时候,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今生今世,不复相见。”
好一个陆星河,怕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将我赶走也就算了,还要念的跟诗经一般。
“所以咱们须得戮力同心,可不能背信弃义,免得到时候一拍两瞪眼,谁也落不得好,”我说道:“现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掌门之位对你来说重要,我的身体对我来说更重要,我家老娘还须得我养呢……对了,横竖已经出了太清宫,大师哥,容我回胭脂河边瞧一眼可好?”
“上次方才与你说过,你现下里是花穗,所以,”陆星河方才还是亮闪闪的桃花眼,现如今却变成了翻着白的死鱼眼,冷冰冰的说道:“不行。”
“我只看一眼,话是不会说的!”我忙道:“大师哥,您看着,是我私自带着花穗的身体逃出来上算,还是你带着我去上算。”
陆星河又用死鱼眼翻了我一下,嘴角一撇,这才转过身去,往胭脂河的方向走过去了。
我眼见着熟悉的景色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又是忐忑,又是难过,为着二百两银子,物是人非,娘啊,你自此以后,可万万莫要这般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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