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霓虹灯的光影折射进来。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宋南音一边往里走,还能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她看到了领带,还有西装外套,以及白色的衬衫。
走过拐角,便是宽敞的卧室,入目出是一张柔软的大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长长的如同海藻一般的长发,听见声音,顾嘉茵回过头,瞬间瞪大双眼,立即从傅知斐身上下来,用被子盖住了身体。
傅知斐平日里戴着的眼镜已经丢在了地上,他脸色潮红,无意识地喃喃着什么“音音”亦或是“茵茵”。
程律跟在宋南音身后,看到眼前这一幕登时露出惊愕的表情,他看了看意识不明的傅知斐,又看了看宋南音,心里着实为傅知斐捏了一把汗。
顾嘉茵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大嫂,我和知斐……我们都喝多了,我……我……”
她支支吾吾好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也是,都亲眼撞见这个场景了,还需要什么语言来解释呢,所有的结果不都摆在眼前了吗。
宋南音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对程律说:“把傅总送回家。”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宋南音就转身欲走,不料傅知远也找了过来。
他的反应和宋南音截然不同,如果说宋南音是无声的静默,那么傅知远就是山崩地裂的爆发。
他一步跨上前,一拳狠狠打在了傅知斐脸上,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在房间内吼起,“傅知斐你竟然敢睡我老婆!”
挨了一拳,傅知斐也终于清醒过来,他拧着眉,对眼前的场景迷茫又陌生,片刻后,眼中划过一抹震惊,瞳孔巨颤。
傅家的其他人不知怎的也找了过来,叶媛尖叫一声,“儿子,这……这怎么回事啊?”
傅知远怒道:“怎么回事?妈,我老婆被傅知斐给睡了!他表面上道貌岸然,没想到私地里,却觊觎我的老婆!”
“傅知远你少颠倒是非!”傅知斐立即反驳道,可是现在他光着身子,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这句话也就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我颠倒是非?!”傅知远愤愤不平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被我抓奸在床了,还说我颠倒是非,傅知斐你还要不要脸,你老婆可都还在这里看着呢,她可是比我还先发现的,你觉得她一进来会看到什么场景,只怕比现在还要劲爆百倍吧!”
傅知斐闻言立马看向宋南音,宋南音却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傅知斐一颗心立马沉到了海底,他伸手抓了一把头发,这大概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百口莫辩的时候了。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喝了那杯酒后,意识就昏昏沉沉的,身体也热了起来,好似蒸炉,而这个时候,“宋南音”走过来扶住了他,说要带他去休息,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里,两个人本来就处于热恋期,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干柴烈火,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又怎能想到,这个干柴烈火的对象,竟然是顾嘉茵。
傅峥嵘也对傅知斐有些失望,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知斐啊知斐,你怎么能——唉!”
傅永泽在这种事情倒也算是过来人,因为他在二十多年前和傅知斐有过同样的经历,他说:“赶紧起来吧,这件事情我相信只是一场误会,都这个时间点了,都回去吧,明天再解决。”
叶媛却不满于傅永泽这个态度,刚想说话,傅知远拉了她一下,叶媛不明所以地看向傅知远,傅知远冲她摇了摇头,叶媛这才作罢。
傅家一行人往外走,宋南音也跟着转身,傅知斐没忍住叫了她一声,“南音。”
宋南音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傅知斐解释说:“我……我真的是喝醉了……对不起。”
宋南音没说话,迈步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傅知斐和顾嘉茵两个人,顾嘉茵看着傅知斐,揉了揉头发说:“知斐……”
傅知斐看了顾嘉茵一眼,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慑人,一时间顾嘉茵都吓到了,她从来没见傅知斐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按理来说,就算傅知斐喝醉了不省人事,那么顾嘉茵呢,她为什么没有说清楚,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反而还将错就错顺理成章的把他带到了酒店房间,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切。
傅知斐对顾嘉茵是心存愧疚的,所以他允许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偶尔搞一些小动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他觉得顾嘉茵的不幸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而且两人也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他不想毁掉这份友情。
可是现在,他的容忍竟然酿成了这样的大错。
傅知斐没有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去指责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
顾嘉茵也连忙开始穿衣服。
傅知斐比顾嘉茵先离开房间,外面走廊上只有程律一个人在等着他,其他人都已经走了,也包括宋南音。
他问:“南音呢?”
程律如实回答:“太太说,她想会外公外婆家,就先走了。”
去了外公外婆家?
傅知斐拧起眉,朝程律伸出手:“把车钥匙给我。”
程律蠕动了一下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傅知斐沉声说:“快给我!”
程律终究还是没忍住,他说:“您喝了酒,现在不能开车,而且太太也说了——”
“她说什么?”
“说,不让您去找她,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傅知斐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只剩下一个空壳呆呆的立在那里。
程律说:“我送您回家吧。”顿了顿,又安慰了两句,“太太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想时间长了,她会想通的,而且现在她应该心里也不好受,您看要不要明天再去找她,这样也好给彼此一个消化这件事情的时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顾嘉茵从酒店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家,她站在玄关处,甩掉了鞋子,打开灯,却猛然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过了两秒,她认出来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后,又拧起了眉,“你来干什么?傅知远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拿今天晚上的事情质问我,那没门,因为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傅知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了一声。
这个笑声让顾嘉茵感觉头皮发麻,印象中,每次傅知远这么笑,准没好事,这个人肚子里都是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心眼多的简直让人看了犯密集恐惧症。
傅知远说:“我当然不会用今天晚上事情质问你了,我还要夸奖你呢,我的好老婆,没想到你那么豁的出去,哪怕是当替身也要跟傅知斐来上一炮,真是光辉伟大啊。”
顾嘉茵当然能够听出来傅知远话里的讽刺意味,她冷哼一声说:“这跟你有关系么?我就是宁可去当别人的替身,也不愿意跟你这个人渣有半点关系!”
傅知远耸了耸肩,“我承认我是人渣,但是你敢承认你就是个贱人嘛,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挺配的,为了达到目的都可以不择手段,哪怕被千万人唾骂也不在乎,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完美一对啊。”
“我呸!”顾嘉茵骂道:“你少在这里恶心我,我是为了追求我的爱情,可是你呢,你懂什么是爱吗,你这个人满脑子就只有仇恨,只有报复,你这样的人最可悲了!”
“我为什么要懂爱,那种东西最是没用了。”
傅知斐站起身,缓步踱到顾嘉茵身边,她头发还有些乱,身上的抹胸礼服完美衬托出她前凸后翘的身材,他低下头凑近闻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
顾嘉茵厌恶的皱起眉,一把推开傅知远,“你离我远点!”
傅知远笑了笑,“怎么,傅知斐碰的,我这个正牌老公就碰不得?”
顾嘉茵重重点头,“是!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傅知远浑不在意的依旧勾着唇角,“顾嘉茵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啊,傅知斐又没真上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他的女人了?”
顾嘉茵脸色微变,反驳道:“谁说我们没发生关系了,你又没在现场,你知道什么啊。”
傅知远碾了碾指尖说:“你也不闻闻你自己身上那一身骚味,隔着二里地都还能闻到,傅知斐就算醉的再厉害,也不会把你真的当成宋南音的,况且,就那么点时间,够干啥的?”
顾嘉茵咬着唇,她不愿意承认,就算是喝醉状态的傅知斐也不想碰自己一下。
因为现实太赤裸,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指着门口说:“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傅知远说:“别呀,我专程过来,就是想帮你把这个戏做的再逼真一点,不然傅知斐怎么会乖乖上当呢?”
顾嘉茵有一瞬间的迟疑,“你会帮我,真是好笑。”
傅知远靠近顾嘉茵,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当然要帮你了,我的好老婆,只要你不跟我离婚,我什么都愿意帮你做,你这个样子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拿什么去要挟傅知斐啊,不如我帮你制造一点真实的痕迹,这样别人才会相信,傅知斐才会相信,你们今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然就你这干干净净的样子,谁会相信傅知斐真的把你给上了?”
顾嘉茵捏紧手心,神色犹豫。
傅知远抱起她,“别犹豫了,再犹豫天可就亮了。”
……
宋南音是打车去的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在宴会中途就离场了,两位老人家也就是卖宋南音卖傅家一个面子才去的。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大晚上还打扰两位老人家宋南音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去。
是外婆闫慧芳来开的门,看到宋南音后还很是惊讶,“南音,你怎么这么晚一个人过来了?”
宋南音笑了笑,她说:“我就挺想来看你们的,再说了,我也好久没来这里住了,就过来陪陪你们。”
说实话,这个解释很是苍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温博渊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上下看了宋南音一眼,她还穿着宴会上的晚礼服,面色有些苍白。
他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然深更半夜的,宋南音怎么会一个人过来,而且傅知斐也没有陪着她,要知道前几个小时在宴会上,宋南音和傅知斐可还是非常恩爱的,所有人都在夸赞他们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才不过几个小时过去,这个天生一对就只剩下一个人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宋南音拂了拂耳边的发,摇头说:“没什么事,我就是向你们,过来住住还不行吗?”
闫慧芳看了看温博渊,又看了看宋南音,温声说:“南音啊,你要是受什么委屈了尽管跟我们说,我们是你的家人,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别一个人憋着。”
宋南音还是坚持那个说法,“我真的没事,外婆,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了。”
说完,宋南音就朝房间走去。
看着宋南音的背影,闫慧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温博渊拧着眉,想要追上去,闫慧芳拉住他,对温博渊低声说:“行了,这孩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再问问吧。”
第二天是一个阴天。
本就是深冬,阴天让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雪花,寒冷覆盖在每一个人心头上,凛冽无比。
宋南音几乎一夜未眠,她穿着一套简单舒适的家居服从房间里走出来,闫慧芳正在厨房里忙活早餐,宋南音走进去说:“外婆,我帮你吧。”
闫慧芳停下手头的动作看了她一眼,低声询问:“南音,你跟外婆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还是被傅知斐欺负了,你放心,外婆不告诉你外公,女人的事情就咱们女人解决。”
宋南音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笑,她拍了拍闫慧芳的肩膀说:“外婆,我没什么事,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就算遇到事情,我也会自己解决的。”
闫慧芳看宋南音这么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早餐做好,宋南音把早餐端到餐桌上,闫慧芳去叫温博渊过来吃饭。
门铃忽然响了,闫慧芳便半路去开门,“来了。”
闫慧芳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知斐,“知斐?”
傅知斐说:“外婆,南音在吗?”
闫慧芳叹了一口气,果然宋南音是和傅知斐吵架了,小年轻嘛,吵吵架就当情感催化剂了,她伸手把傅知斐招呼进来,对他小声说:“我跟你说,南音昨天晚上可是一个人过来的,我们问她怎么了,她愣是一个字都不说,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吵架了,但是男人哄女人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你可得对我们南音好点,不然我们可不同意你把她带走。”
傅知斐苦笑一声,他那么爱宋南音,哪里舍得跟她吵架呢,只是昨天晚上那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太狗血,他在这段感情里没犯过什么错,可没想到一犯就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大错误。
温博渊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傅知斐,脸色微沉,不咸不淡的说:“知斐来了。”
宋南音听到“知斐”两个字,动作微顿,抿了抿唇。
闫慧芳说:“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正要吃呢,过来一起吃吧。”
傅知斐跟着闫慧芳进了餐厅,宋南音正在摆放碗筷,见他来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傅知斐也就没说什么。
四人入了座,温博渊说:“知斐啊。”
傅知斐立马放下筷子,应了一声,“外公。”
温博渊说:“这男人啊,就应该让着女人一点,南音可是我的宝贝外孙女,你既然把她娶回家了,那就得对她好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能让她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回娘家来,你知道一个女人深更半夜还在外面有多危险吗,不管你们是因为吵了架,也不管你们谁对谁粗,就凭这点,我就要说你,你有意见吗?”
傅知斐当然不敢有意见。
“行了,那就坦白吧,说说你们昨天到底为什么吵架,我看在宴会上你们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架了,说出来让我这个老头子听听,也好给你们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你放心,要是南音的错,我是绝对不会偏袒她的,咱们就事论事,也是为了你们的婚姻关系好。”
傅知斐顿时哑巴了,这件事要他怎么说,尽管他昨天晚上喝醉了,尽管他是无意的,尽管他以为顾嘉茵是宋南音,可是这些话有用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那些事情又能怎么办呢。
到了这一刻,傅知斐忽然理解了自己的父亲傅永泽,当年,他会不会也是这样,被人下了套,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再怎么样都无济于事了,所以傅永泽才会选择隐瞒这件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陶湘生活,直到东窗事发,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所有的一切美好全都破碎了,就像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打碎的镜子没有办法再修复完整一样,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所以说,人生中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一旦犯了,就会被判死刑,没有任何缓刑的余地。
夫妻的关系其实也很脆弱,本是相爱的两个人,出于爱想要组建一个家庭,可是当爱落了空,当信任无法为继,当曾经的美好都蒙上了灰尘和污染,那两个人之间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傅知斐不想自己和宋南音重蹈当年傅永泽和陶湘的覆辙,他不希望自己变成第二个傅永泽,一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更不想宋南音成为第二个陶湘,从此就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最终落得一个悲哀的结局。
所以他来了,来负荆请罪。
他刚要张口说话,宋南音便抢先一步说:“外公,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我们之间自己解决就好了,你就不用插手了。”
温博渊却不干,“这怎么行呢,南音,你要硬气一点,再说了,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尽管说,我倒要看看傅知斐敢怎么欺负你。”
闫慧芳说:“行了,咱们就别管他们年轻人的事了,人家年轻人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你一个落伍的老头子就别跟着掺和了。”
温博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不也是为南音好嘛。”
闫慧芳摆了摆手,“还是好好吃饭吧,一大清早就兴师问罪的多不好,有什么事也吃完饭再说。”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四个人安静地吃着饭,傅知斐没什么胃口,几乎全程都在盯着对面的宋南音看,只可惜,从头到尾,一直到这顿饭吃完,宋南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吃过饭,宋南音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她披了一件大衣出来,对傅知斐说:“我们去外面吧。”
傅知斐连忙站起身,宋南音终于肯理他了,他自然是要去的。
于是两个人便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院子里树枝枯桠,两个人沿着石子小路一路漫步,最后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
宋南音拂去上面的积雪,用一张报纸垫着坐了下来。
傅知斐站在她面前,鼻梁上的眼镜沾染了哈气,变得雾蒙蒙的,他便摘下眼镜,露出漆黑的双眸,“南音。”
宋南音对他举起手,示意他不用说什么,她低头看了看鞋尖,声音轻轻的,飘散在空气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你不用解释的,事情的经过我大概都能猜想得到,可是——”
她话锋一转,抬头看向傅知斐,“猜想得到并不代表我能接受,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也很清楚你不是那样脚踩两只船的人,可是傅知斐,我不可能做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不去想不去在乎,实际上我也很怨恨我自己,如果昨天晚上我没有因为不胜酒力去休息,没有因为傅知远的刺激而离开会场,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还有顾嘉茵,我明知道她对你的心意,还放任你们接触,也是我的一个疏忽,我把自己想的很大方,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傅知斐的门面,我应该落落大方,而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所以我想顾嘉茵留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可是直到现在,直到昨天我看见那一刻,我才清楚地意识到,我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
她抿紧唇,眼眶微红,眼泪一直在里面打着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傅知斐蹲下身,握住了宋南音的手,声音低到了尘埃里,他何曾这样过,可是为了宋南音,他愿意,因为他把宋南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是因为我,要是我没有喝那么多,要是我能够清醒一点就好了,但是南音,我向你保证,我们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我没有背叛你,真的没有。”
宋南音低下头目光怜爱又不忍的看着傅知斐,她抚摸着傅知斐的脸颊,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她相信傅知斐是不会对她说谎的,因为他傅知斐,是自己的爱人。
傅知斐说:“那你跟我回家好吗?”
宋南音犹豫了。
她相信傅知斐并不代表就可以完全的不介意昨天晚上那件事情,实际上,那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力依然很大,顾嘉茵在傅知斐身上的那个画面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她希望爱情是纯粹的,是干净的,可是现在这份干净已经被破坏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修补,亦或是应该放着不管。
最终宋南音还是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样对我们彼此也好,因为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不然,我可能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接受你。”
傅知斐顿了顿,也知道是自己过于心急了,他举起手发誓说:“南音,我发誓,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来自傅峥嵘的。
傅峥嵘说:“知斐,你和南音马上回家一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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