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斐偏过头,躲开了顾嘉茵的吻。
“嘉茵,够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冷静,那么绝情。
顾嘉茵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为了你我都可以改,我可以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人们总是会问,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其实你并不是不好,你只是不是她而已。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可偏偏爱而不得人钻了牛角尖,就是不肯承认。
傅知斐不想再刺激顾嘉茵,他没有说话,而是动作温柔地揉了揉顾嘉茵的头,无声的安慰着。
顾嘉茵在傅知斐怀里哭累了,就借着酒精的后劲睡了过去,傅知斐把她抱上床,替她盖上了被子,就离开了房间。
……
回到自己的房间,傅知斐发现宋南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把那个厚重浴袍脱了,被子只盖到胸部,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头。
傅知斐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她居然睡得下?还睡得这么香?
合着她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去谁的房间是吗?
只怕他今天晚上就算不回来,第二天估计她还是会照样笑嘻嘻的唤他傅先生,温柔得体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傅知斐看了她半晌,最后用手捏住她的鼻子。
宋南音睡得正香,就感觉呼吸不畅,不过她没有醒,只是皱起眉,张开嘴,用嘴呼吸。
傅知斐:“……”
算了。
傅知斐松开手,上床躺倒她的旁边,然后伸长手臂把她整个人勾了过来揽进怀里,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
清晨,宋南音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傅知斐近在咫尺的睡颜便直直的映入眼帘,吓了她一大跳。
她下意识的后退却发现自己被傅知斐的手臂箍的紧紧的,整个人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被他抱在怀里。
宋南音的脑子有点懵。
昨天傅知斐离开房间后,她就把厚的要死的浴袍给脱了,然后躺在床上玩手机,玩了好一会儿傅知斐都没有回来。
她估摸着两个人应该是干柴烈火了,就自己睡了。
没想到今天早上醒来,他居然在自己旁边。
而且这睡姿也太诡异了吧,是她自己不老实钻到他怀里的?
就在她沉思间,傅知斐醒了,他看了她一会儿,发现这人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醒了,于是就轻咳一声提醒她。
宋南音听见声音顿时一僵,尴尬地问:“你……醒了啊?”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傅知斐的嗓音听上去格外慵懒性感,“嗯。”
顿了顿,看着她又勾起唇角补了一句,“早安,我的傅太太。”
宋南音干笑两声,“早安。”
然后俩人就大眼瞪小眼,宋南音舔了舔嘴唇,“那个,你能松开我么。”
傅知斐挑眉,“不能。”
宋南音:“……”
“要不你亲我一下?”
宋南音:“???”
傅知斐笑了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坐起身说:“逗你的,看你那个紧张的样子,时间不早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快起来吧。”
“哦。”
宋南音默默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两个人互不干扰的各自梳洗,过了一会儿,别墅里的阿姨过来敲门,傅知斐还在卫生间里,宋南音便走过去开门。
阿姨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这是程助理刚刚送过来的衣服。”
“谢谢。”宋南音接过衣服。
她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发现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天鹅绒的缎面触感柔软,胸口是简约却不失华美的刺绣图案。
傅知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旗袍,便挑眉问道:“喜欢么?”
宋南音抬眸,含笑点头,“喜欢。”
她拿着旗袍去了卫生间换上,旗袍很合身,想来应该是专门定做,她想着想着不由得就想歪了,傅知斐是怎么知道她的衣服尺寸的?难道纯靠目测?那也未免太准了吧。
宋南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转了一圈很是满意,她一直都很喜欢旗袍,比起西式的洋装,她更喜欢东方这种简约含蓄的服饰,而旗袍则是其中的佼佼代表者,能将东方女人的美完全衬托出来。
袋子里还有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支流苏发簪,应该也是傅知斐准备的,他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细心周全。
宋南音盘起自己的长发,然后用发簪固定住,她以前也曾经梳过这样的发髻,倒也算熟练。
整理完毕,宋南音便走出卫生间。
正在对着穿衣镜整理衬衫的傅知斐透过镜子看到了宋南音的身影,她眼睫微垂,面容白皙秀丽,眉黑而长,唇色朱红,脸颊两侧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有种古典静谧的气质,好似旧上海画报里的模特一般,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傅知斐勾了勾唇,这套旗袍比他想象中更加适合宋南音,清纯却又不失女人味。
宋南音抬眸对傅知斐笑了笑,“谢谢傅先生为我准备的衣服,我很喜欢。”
傅知斐没有答话,而是朝她伸出手,她默了一瞬,然后走到他面前。
他问:“会系领带么?”
宋南音点头,“会。”
傅知斐把领带递给她,宋南音踮起脚尖,把领带绕到傅知斐颈后,然后细心地把他的衣领按压平整,傅知斐微偏过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
旁边的穿衣镜将这一幕完整的映照出来,这一刻,他们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普通而平凡的夫妻一样。
宋南音系好领带,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傅知斐衬衫上的皱褶,而后对傅知斐笑了笑,“好了。”
傅知斐却盯着她空空如也的耳朵说:“等一下。”
宋南音疑惑地看着他。
傅知斐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对玉坠耳环,看着和她手上的玉镯倒是很相配。
宋南音狐疑地挑了挑眉,傅知斐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耳环?
傅知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说:“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宋南音怔住,下意识地看向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她这才发现,女人戴的耳环和傅知斐手里的是一样的。
傅知斐亲自给她戴上耳环,两个人靠的很近,她能闻到傅知斐身上那清新而广袤的味道,还有他拂在她耳后的灼热呼吸。
她抿了抿唇,逃避似的垂下眼眸。
耳环戴好后,傅知斐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走吧。”
……
傅峥嵘的寿宴并没有大办,而是在上庭公馆请了走得比较近的亲朋好友,简单摆了个酒席,宋南音作为傅知斐的贤内助全程微笑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招呼宾客,来人皆是夸赞他们登对。
顾嘉茵暗暗地看着这一幕,眼里暗流涌动,而且她注意到了宋南音耳上的那对耳坠,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陶湘的遗物。
她深深地清楚,陶湘对傅知斐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想起昨天晚上他拒绝她的种种,她的面色也就越发难看起来。
温博渊和闫慧芳也在寿宴的邀请之列,宋南音笑着迎接二老,闫慧芳握住宋南音的手对温博渊说:“老头子你看,今天我们南音多好看啊,这模样和思婉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到外婆提起自己的母亲,宋南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闫慧芳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温声劝道:“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了。”
宋南音拍了拍外婆的手,摇摇头说:“我没事的,外婆,我领你们去座位上吧。”
她把二老领到座位上便又去忙了,闫慧芳看着宋南音忙碌的身影,眼里是复杂难言的情绪,“南音这孩子啊,随你,满肚子都是心事,我看着都替她累得慌。”
温博渊没有说话,目色深沉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宋南音的叔叔宋茂林,婶婶蒋芸还有宋靖安也一块儿来了,自从十二岁那年的车祸之后,宋南音便一直寄住在叔叔婶婶家,叔叔婶婶待她很好,一家人的感情很不错。
宋靖安一看见宋南音就热烈的喊了一声“姐”,“姐你今天简直就是仙女下凡,美得我都不敢正眼看你。”
“臭小子。”宋南音佯装嗔怒拍了宋靖安一下,“居然敢拿我开涮,皮厚了?”
宋靖安嘿嘿的笑。
宋茂林询问道:“南音,你这阵子过得还好吧?”
自从傅知斐回国后,宋南音就像一个陀螺似的整天围着他转,算起来,她也有一阵子没回去看看叔叔婶婶了,她笑了笑说:“我过得挺好的,你们呢?”
“我们也挺好的。”宋茂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宾客寒暄的傅知斐,低声说:“你和傅知斐……”
宋南音打断了宋茂林的话,“叔叔,这种场合不适合谈他的事,以后我有机会再跟你们说。”
宋茂林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宋南音带着他们入座,一转身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四十岁左右,头发却白了大半,黑白相间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和今天这个喜气洋洋的寿宴有些格格不入。
她的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地散落出来,宋南音一边对她说“对不起”,一边弯腰帮她去捡。
女人却一把握住宋南音的手,她的力气很大,握的宋南音手腕生疼,宋南音不由得蹙起眉看向女人,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有些阴冷,让人头皮发麻。
她说:“用不着,我自己捡就行。”
宋南音愣了愣,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她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站起身,隐约瞥见女人的包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不过不待她看清,女人就拿着包匆匆离开了。
直觉告诉宋南音这个女人有问题,她正犹豫要不要跟过去,就听傅知斐叫了她一声,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朝傅知斐走过去。
到了十二点,寿宴正式开始,司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一家人上去拍张全家福留念,宋南音起身跟着傅知斐一起上台。
两个人站在傅峥嵘的右侧,宋南音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身前,扬唇微笑,傅知斐瞥了她一眼,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手放错位置了。”
宋南音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傅知斐对她扬了扬自己的手臂,表示你应该挽着我。
宋南音顿了顿,只好伸出手挽住傅知斐的手臂。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忽然冲上了台,手里拎着一个油漆桶,直接朝他们泼了过来!
“傅永泽,你不得好死!你们傅家人都不得好死!今天是我丈夫的头七,你们却在这里开开心过大寿!”
宋南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知斐挡在身前一把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护住她,他的后背满是油漆,可她却毫发无伤,只有裙摆零星的溅到了几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女人把油漆桶随手扔到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刀。
宋南音睁大眼睛,她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她不小心撞到的奇怪女人,这个女人果然有问题。
女人神情疯狂,尖锐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喊道:“傅永泽!我要你给我丈夫偿命!”
说完,她就拿着刀朝着傅永泽直直的刺了过去。
傅永泽反应倒也不慢,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男女的力量终究悬殊,傅永泽一把推开了女人,女人趔趄了几步,撞到了一边的蛋糕塔,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还摔到了头,半天都没爬起来。
好好的一个寿宴被这个女人搅了个一塌糊涂,傅峥嵘脸色很是难看,他看了傅永泽一眼,眼里隐隐带着责备。
傅知斐找来保安把女人拖出去,不料女人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刀就朝着离她最近的傅知斐刺了过去。
正好看见这一幕的宋南音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叫出声,“傅知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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