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儿,你居然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了?
她的眼睛有些发涩,却不肯放弃,像野猫。
痛吗?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小声问,再没经验的人也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这么倔强,不肯承认,他搂紧她,轻轻地吻她眼角的泪。
爽儿,你会打架,你会赚钱,你会做高高在上的总裁,却和我一样,在这战场上都是新手,你装不出来熟练,你分明生涩,你分明是痛。
周浩温柔地进出,温柔的吻她,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用在这一晚,那样的温柔像这夜里柔软的月光,轻抚在你的心尖,抚慰着你的紧锁的眉头。
“我可不可以叫你爽儿?”他涨红了脸,小声问。
她楞住,依然倔强:“不能。”
“那……”他犹豫着,说:
“小爽?可是,没有爽儿好听!”
“神经病!”郑爽儿想笑,又想哭!你在干什么?郑爽儿,你为什么要勾引这样一个老实人?
“我、我……”周浩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知道痴痴地看着她,她真的好漂亮,那样迷人,让他沉醉,他是配不上她的吧?她出身那样的家庭,自己不过是个穷小子!
“还要不要?”她偏过头来,问他:“我还想要。”
他涨红了脸,吭吭哧哧了半天,一翻身又压到了她的身上,这一回,像小狼,疯狂就疯狂吧,管他的,郑爽儿,我想要你。
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在脑中连接成片,郑爽儿咬着唇轻轻地挪动了身子,想下床。
这下糗大了!
自己和木头睡了!
完蛋了!没脸见人了!
周浩睁开眼,就看到她光洁的背对着自己,正想悄悄下床去。
“郑……小爽。”他坐起来,抱住她的背。
“啊,快放手。”郑爽儿像被电打了一样,立刻挣脱他,蹦起来。
她一咬牙,捂着脸就逃进了浴室。
“小爽,我、我会负责的……一定负责。”好半天,周浩才在外面敲了敲门,轻声说。
“谁要你负责?”郑爽儿吼道:
“快滚。”
“可是……”
“快走,快走!”郑爽儿跺着脚尖叫着。
“哦,我走,我就走,你别生气了!”周浩在外面急急地说道。
门铃声叮咚叮咚响起来……
郑爽儿裹了一条浴巾匆匆跑出来,周浩的脸又涨红了,那洁白的肩膀上是自己弄的痕迹吗?他连忙避开了眼光,背过了身去。
我还没躲开,你躲什么?郑爽儿白了他一眼,从门口的监视器看出去。
天,老爸!
郑汐沅正拿手指不停地按着门铃,一脸严肃。
她慌忙转了身拉着周浩就往后面走:
“不许出来,不许出声,听到没?”
“哦。”周浩连忙应了声,老实地躲了进去,这是间杂物房,堆满了郑爽儿心血来潮买的东西,精致的纸袋和盒子堆得高高的,衣服、鞋子、首饰,在这里都成了郑爽儿临时打发寂寞的工具。
郑爽儿飞速地把衣服穿整齐,特地选了一件高领的毛衫,把纤细雪白的脖子的吻痕遮住。
“怎么这么久开门?”郑汐沅不悦地说道:
“手机为什么关了?说过多少次不要关机。”
“没电了。”郑爽儿耸耸肩,让开路让他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啪地点燃一根烟,轻雾飘散,才淡淡地问:
“什么指示?”
郑汐沅看着她的样子,皱着眉摇起了头,到底是自己没教好她,不管多高的学历,也没遮挡住她一身的江湖习气,这姿势表情,像极了她的母亲!
“我说老头子,你一大早跑过来,就是为了对着我摇头?你再摇那皱纹也掉不下来!”郑爽儿伸了个懒腰,问:
“快说,什么事!”
“门口是谁的车?”郑汐沅坐下来,问道,刚进别墅的时候,发现那门口居然有一辆旧兮兮的奥迪,真奇怪。
郑爽儿楞了一下,对了,昨天脚扭了,周浩到门口停了车便扶自己进来,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并没有把车停进车库去。
她咳了一下,把眼光别开,快速地说:
“昨天喝醉了,可能开错了车。”
开错车?郑汐沅的一下子就看到了门边上一双男式皮鞋,他认识的人中间没人穿这这种国产品牌的鞋子,郑爽儿会认识这种朋友吗?
他收回目光,盯着郑爽儿飞起红晕的脸,不对,这房子里有别人!他敏感地闻到了不同于往昔的味道,轻微的响声从后面的房间里传过来,郑汐沅站起来,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爸!”郑爽儿的心里一紧,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爸?这丫头自从十年前开始就只叫自己老头子了!今天叫爸,只能说明她心里紧张到了极点!郑汐沅的脚步停在了那间杂物房的前面,他沉吟了一下,转过了身,说: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你从来上班没有迟到过,听说你上午没上班去,所以我来看一下,怕你病了,爽儿,年纪不小了,应该找个人来照顾你了,你看你这里,空荡荡的……”
“知道啦。”郑爽儿心里一暖,上前来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好啦,快走吧,我们出去吃饭,我请客。”
郑汐沅拿余光瞟了一眼杂物间,这才大步往外走去,既然她不肯说,就依着她吧,不过,也说明这丫头总算是开窍了一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等着舒景越那小子,现在她肯带人回来过夜,又这么遮遮掩掩着,若没有一丝半点的好感,不会这样。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这回,可以嫁出去了吧?
门重重地碰上,周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怎么像做贼一样呢?捂着胸口,一颗心狂跳着,郑汐沅如果知道自己这样“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会不会把自己撕成碎片片?要知道他们那样的家庭……不可能看上自己这样的穷小子啊!他有些沮丧起来,周浩,别这么没出息,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实现,喜欢,就去追求!真心才是重要!
手机嘀嘀响了几声,是郑爽儿发来的短信:
“木头,快走,不许和任何人提昨晚的事,否则我……杀了你。”
他挠了挠脑袋,咧开嘴笑了,想了一会儿,他拿出笔,在一个白色的纸袋上写下几个大字,然后摆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
公司里一片忙碌,刚走进办公室,秘书立刻拿上了十几份文件给她签字。
“郑总,下个月的庆典,给老顾客们订的礼品,请您确定一下。”乔秘书将其中一份文件特地抽了出来,摆在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在文件上迅速滑过,落在雪狐公司的名上,周浩的公司?她猛然想起来,几天前,周芳找过她,说想得到这笔订单。
她的脑中猛然想起昨晚那一幕幕激情,脸上顿时又烧了起来,眼前有些什么东西怎么也看不清了。
“郑总?”乔秘书小声叫道,郑爽儿的表情好奇怪,怎么突然脸烧得像煮熟的虾?难道是感冒了在发烧?
“郑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杯水?”连叫了几声,郑爽儿都楞楞地瞪着面前的纸发呆,乔秘书不得不提高了音量,问道。
啊?郑爽儿醒过神来,暗咒了一声,郑爽儿,别一副没见过男人的样子好吗?不就是和那根木头有了一夜情?有什么了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雪狐公司的名下打了个勾,这是帮朋友,帮周芳,和木头没关系!
“那我立刻去联系周小姐,和她把合同签下来。”乔秘书拿起了文件,又担忧地问了句:
“郑总,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去吧。”郑爽儿挥了挥手,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
不多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之后,周芳欢喜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郑总,谢谢你,下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用了。”郑爽儿连忙说道。
“要的,要的,你就赏个光吧。”周芳快速地说道:
“就在水云间好不好?六点半。”
那头飞快地挂了电话,一点拒绝余地也没给她,周芳和她哥一点都不同,周浩慢得像没了电的磁带,怎么催也转不动,而蓉蓉就像是腰带上挂了封点着的鞭炮,一秒钟也不能等,这两兄妹!她笑了笑,打开了电脑。
MSN上飞来一封邮件,是高山发来的,询问舒景越最近的状况,自那一晚之后,高山再没在洛风出现过,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只是每个星期都会发一封邮件过来,她轻叹了一声,回了邮件给他,这两个生死兄弟就这样分道扬镳,真是可惜。
舒景越,想到这个名字,她心头又一颤,情不自禁地打开了锁住的文件夹,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这么多年来,唯一一的一张二人的单独合影:
家中那别墅的花坛前面,她趴在他的肩头,扯着他的耳朵,强迫他笑,而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他黑短袖,干净修长的手指正想挪开她莲般洁白的手臂,而她,黑短裙,短发在风中快活地飞扬着,弯眉,俏皮地笑,像一枚饱满的果实,那满身的活力正在篷篷勃勃地从每个细胞冲出,飞向碧蓝的世界。
多么年轻的岁月!她闭了闭眼睛,把照片关掉,仰了仰头,身上一阵酸痛传来,尤其是腿间,原来无论你是几段高手,在这种事情上你永远都是女人,你所有的小女人一样都会痛,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和身体!
一下午就在胡思乱想里度过了,周浩那张憨厚而带着庞爱的笑脸在眼前不停地晃悠着,激情而有些疯狂的回忆让她怎么也无法安下心来工作。
“郑总,要下班了,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乔秘书轻敲了门,在门口轻声问道。
下班了?她抬手看了看表,五点半了。
“没事了,你去吧。”她站起来,收拾好东西,决定去赴周芳的约会。
郑爽儿,没事的,别像个小女人婆婆妈妈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往水云间开去。
水云间的停车场里,没有周浩那辆黑不啦叽的车,她的感觉突然有些怪,似乎是放松,又似乎是有些失望。
难道对于昨夜,他也是这样漫不经心,当成了一时游戏?
房间里,周芳和落微正笑着聊些什么,靖熙在椅子上爬上爬下地玩着,把碗和筷子排成排,当成他的战士,小家伙和他爸一样,没人理会,也一样玩得不亦乐乎,这又是一个天生习惯寂寞的领导者。
“郑总!”周芳笑着站起来,给她拉开了座椅,打着招呼。
“polo。”落微也站了起来,抱过靖熙哄着:
“快叫阿姨。”
“阿姨。”靖熙大声叫了一声,挣脱了落微的怀抱,认真埋头于他的游戏中。
呵,大男人、小男人都对自己不感兴趣!郑爽儿自嘲地笑了笑,坐了下来。
“郑总,谢谢你给我们这个机会。”周芳笑眯眯地给她倒了杯水: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嗯,吃饭不谈工作吧。”郑爽儿笑着看向落微:
“怎么样,还有多久工作才结束?”
“还要一个月左右吧,我和若彬正在赶进度,希望在月底之前能够完成。”落微微笑着答道。
“哦,那个,木头……”郑爽儿忍不住想问,这时外面响起了沉沉的脚步声。
“可能是我哥来了!”周芳笑着去拉开了门。
一瞬间,郑爽儿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和以前一样主动嘲笑他?还是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天,我要怎么办?她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
“舒总。”周芳的音量一下子就低了下来,这是四年前那件事得的后遗症,只要有舒景越在,她的音调永远高不起来。
不是他!郑爽儿的心静了些,可是又隐隐有些失望,到底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舒景越落了座,伸手把靖熙抱在膝头,好奇地问道:“怎么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你的脸才猴屁股一样!”郑爽儿有些恼,怎么可以当着落微这样说自己?
“景越!”落微拉了拉他的袖子,笑着说:
“到齐了,让服务员开饭吧。”
“哼。”郑爽儿白了舒景越一眼,冲着服务员说:
“开瓶白兰地。”
“你少喝点烈性酒。”舒景越又说道。
“喂,我说你让不让我吃饭呀?”郑爽儿拿着指头敲了敲桌子:“人人都是杜落微,让你欺压呀?”
落微笑着摇摇头,站起来亲手给郑爽儿倒上了酒:
“别理他,他下命令下惯了的。”
辛辣的酒入喉,腹里一阵火烫,郑爽儿只喝了一口突然就觉得自己醉了,状态不好!她匆匆把一杯酒倒入喉,开始猛地吃饭。
对面,落微正给靖熙喂饭,舒景越正温柔地给落微的碗里夹菜,那碗里堆得高高的,像他对她的爱一样,满得快溢出来。
应该习惯才对啊!为什么每每看到,总是心痛得像裂开?
一顿饭,不过一个小时,却像是熬了半个世纪一样。
出了饭店,郑爽儿挥手和他们告了别,又往酒吧冲去,这寂寞的夜,似乎只有那喧嚣的地方才能排解自己的寂寞,除了酒吧,她实在想不起还有哪里可以让自己沉静一点。
昏暗的灯光。
缠绵的音乐。
醉人的美酒。
她坐在角落里,脸色绯红,外套已经脱了,只留一件勾勒着美妙曲线的黑色毛衫,酒红色的发在灯光下有幽暗地感觉。
太熟悉的地方,几乎人人都知道她是郑爽儿,连有胆量上来搭话的人都没有一个。
艳遇,与她无关。
她,只属于寂寞。
她今天晚上点了最烈的酒伏特加,醉得不能分清方向,想开车,却又怎么都发不动车。
酒吧的经理怕她出事,终是请了代驾来送她。
郑爽儿什么时候醉成这样过?
迷迷糊糊地到了家,刚刚掏出钥匙,便有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她,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
“怎么又喝醉了?”
谁?她眯起眼睛看。
“木头,你又来干什么?”
打了个酒嗝,歪歪扭扭地走进了门,扑到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我等你好久了,晚上没去吃饭,对不起,蓉蓉有点事要我去帮忙……”
“关我屁事啊!说完没?说完就滚!”她不耐地从沙发上抓起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扔了过去。
那方形的东西正好砸到周浩的脑门上,他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揉着脑门把那东西捡起来放到她的脚头,小声说:
“想不想吃面?我买了鸡蛋和调料。”
“吃面?我要吃你!”郑爽儿坐起来,伸手就脱掉了衣服……短袄,毛衫……
周浩立刻转过身去,小声说:
“你喝醉了,快穿上吧,屋里暖气还没上来,小心着凉。”
郑爽儿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站起来,从他背后搂住他,笑声像妩媚的琴弦: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为了这个?”
“小爽,不是这样的,你快把衣服穿好。”周浩连忙说道,闭着眼睛转过身来,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
他突然如同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指,猛地睁开了眼睛,又猛地闭上,黑黑的脸庞红得可笑。
“你才像猴屁股!”郑爽儿喃喃地说道,转身扑到沙发上,喃喃地说:
“郑爽儿你多不要脸,你脱光了,这个木头都不想要你,你完蛋了。”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周浩连忙说道,可是沙发上却传来了轻轻地呼噜声,她睡着了!她到底喝了多少?周浩心疼地拿衣服包住她,抱着她进了房,小心地放在床上,她的脸那么红、那么红……像六月火红的石榴。
他颤抖地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她呢喃了一声:
“景越,你可不可以看我一眼?”
他楞住了,颓然地收回了手,呆呆地看着她。
爽儿,你昨天晚上也是把我当成他吗?
可是,我不想做他,我是周浩,木头周浩!
她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景越,景越……
到底爱得有多深?可以在这灵魂最松弛的时候如此思念?周浩叹了口气,给她掖好了被角,快步走进了浴室,打来水,给她擦洗,脸、手、脚!认真得像对待一件绝世的珍宝。
清晨的光,刺得眼睛发痛。
郑爽儿呆呆地看着趴在床边的男人,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吗?
她推了推他,叫:
“木头。”
周浩呆头呆脑地抬起眼睛,看向她,楞了半天神才说:
“你醒了?头痛不痛?我去给你做早餐吃吧。”
说完,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周浩,我们谈谈。”郑爽儿连忙喊住他。
“嗯,好。”周浩又老实地回到了床前,给她把滑到肩膀下的被子拉上去。
“那个,前天晚上的事,忘了吧。”郑爽儿认真地说:
“不要当真,不过是男女的本能,一场游戏罢了。”
游戏?你拿第一次和我玩游戏吗?周浩怔住了。
“我真的不是第一次,你不要误会,真的是那个来了,我痛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过了,真的。”郑爽儿硬着头皮说着:
“你走吧,我们还是朋友。”
周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说: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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