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伥鬼

王小白一脚就踹折了老虎妈子的右前爪，声音非常之清脆，老虎妈子怒吼一声，扭头就咬王小白，头转过来了，王小白罡步踏到了他右后面，朝着虎腿又是一脚，咔嚓！一点意外都没发生，老虎妈子的右后腿也被王小白踹折了。

老虎妈子是真惊了，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少年，像是突然间就变了个人，变得如此凶狠，挣扎着往山洞里爬，左边的两条虎腿向前，拖着右边的半拉身子，模样相当凄惨，王小白却得理不饶人，连咒语都不念了，大声叫骂：“老虎不发威，你特妈当我是哈喽KT，还把老子帽衫给扯烂了，不知道我家现在困难啊……”

叫骂着踏罡步快速转到了老虎妈子的左侧，伸脚就踹，咔嚓，咔嚓……剩下的两条腿也给踹折了，四条腿全的时候老虎妈子都奈何不了王小虎，瘸了两条腿之后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四条腿都折了之后，软塌塌的趴在了地上，除了身躯扭动，再也没了别的办法。

王小白踹的兴起，自从学习道法以来，碰到的事也不算少了，黄仙庙里黄鼠狼拜寿，坟场里面的鬼大哥，高跟鞋女鬼，江心女尸……一直以来王小白都是处在下风，这是第一次凭着自己的本事斗倒了邪性玩意，还是传说中的老虎妈子，能不高兴吗？

一高兴想起武松打虎的桥段来了，大喝一声骑到了老虎妈子的后背上，人家武松是用碗大的拳头使劲砸虎头，王小白双手捏的都是剑指决，对准了老虎妈子的脑瓜顶一顿狠戳，噗噗噗……的声音响个不停，戳了有那么十几二十下，没啥动静的老虎妈子突然哭了，带着哭腔道：“你太特妈欺负人了……”

老虎妈子哭了？这是何等操蛋的画面！曾经吓哭过无数东北小孩的老虎妈子被自己打哭了？王小白忍不住侧身看了看老虎妈子的脸，黑窟窿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血泪，不光如此，虎头还猛地向上扬起，看样子是想做垂死挣扎。

“卧槽，骑住你了还敢动！”王小白双剑合一，其实就是两手的剑指决合到了一起，朝着老虎脑瓜顶，猛地一戳，噗！这下狠的把老虎妈子脑瓜顶捅了个大窟窿，同时一股阴暗的气息猛地向外一顶，劲挺大，把王小白的手臂掀起抬高。

王小白嘿的一声，双手合拢刚要在来一下，却见从被他捅漏的老虎妈子脑瓜顶上冒出一股子黑烟，不是纯粹的黑，还夹杂着点灰色的烟，形成个鬼东西，忽悠的一下子朝外面飘了过去，根本不敢正面跟王小白对抗。

王小白有点愣神，愣神是因为这鬼东西的样子实在是太古怪了，该怎么形容呢，那应该是一个鬼，有着人的身体，有手，有脚，还能看见衣服，是那种八十年代的样式的衣服，大喇叭裤，蝙蝠衫，王小白在他爸老照片里见到过这种当时很时髦的服装。

光头，有鼻子有眼，有嘴，但脸部却很像老虎，仿佛有人在他脸上画了点老虎的特征，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像是人和老虎杂交出来的，王小白很纳闷，这是老虎妈子的真身？怎么都觉得不对。

在东北，老虎妈子的传说流传了起码百年了吧？甚至是几百年，可这个男鬼显得太年轻了，要是老虎成精，也是虎魂啊，出来这么个玩意算是怎么回事？想起王老道说过的话，难道真是老虎妈子二代？

王小白根本就不追，他相信那鬼东西根本就逃不出去，跳脚朝那鬼东西喊道：“你特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啊……”一声怪叫，前面金光一闪，那鬼东西回来的比逃的时候还快呢，奔着王小白就来了，王小白向前一个箭步，手中剑指决对准了那鬼东西，走你！戳的那鬼东西身上黑烟直冒，凄惨怪叫，王小白手决一变，阳雷指，走你！那鬼东西被打的黑气散了大半，变得恍恍惚惚的了。

王小白两步追上去，斗决！那鬼东西脱离了虎皮，变得虚弱，更不是王小白的对手，眼见着王小白又要狠戳，忽悠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尖利的叫喊：“饶命啊，老爷饶命啊，我是鬼，伥鬼……”

鬼东西一说他是伥鬼，王小白顿时恍然大悟，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了，高中之前，王小白是最喜欢看杂书的，什么书都喜欢看，偶然间在镇子上一个同学家找到过一本老书，书名叫做《右台仙馆笔记》

里面就记载了一个关于伥鬼的故事，说的是清道光年间，杭州西湖南高峰突然出现一只吃人的老虎，非常凶狠，凶恶，搞的民不聊生的，没办法十里八村的人就凑钱请人除掉老虎，这时候来了个猎人，准备了弩箭，还制作了一种很厉害的毒药。

费了好大的劲，设置了机关陷阱，等着老虎，选一个胆子大的后生爬上陷阱旁边的大树，其余人拿着刀枪剑戟，火枪，鞭炮之类的在山下埋伏，过了两天，终于等来了老虎，虎啸震天，但是老虎并没有出现，而是出现了一个鬼。

一个前些日子被老虎吃掉的人，四十多岁的汉子，看上去跟活人似的，这人活蹦乱跳的来到陷阱的地方，看到毒弩，嘻嘻笑着道：“这玩意不利虎大爷，会害了虎大爷的性命！”然后又继续蹦蹦跳跳的朝前去了。

树上躲着的后生按照猎人的吩咐一动没动，等那鬼东西走远之后，从树上爬下来，重新布置好了陷阱，然后老虎就出现了，老虎以为没有陷阱了，大摇大摆而来，触发机关，被毒箭射死，临死的时候老虎怒吼连连，前面的鬼东西听到后急忙赶了回来，见到了在树上的后生，顿时怒气冲天，要杀了后生给老虎大爷报仇，后生点起准备好的鞭炮，朝着那鬼东西扔了过去，把他吓跑，山下的人听到鞭炮声，一起冲了上来，赶走了那鬼东西……

为虎作伥的伥说的就是这玩意，被老虎咬死的人，他的鬼魂帮助老虎伤人，称为伥鬼。很明显这位也是个伥鬼，怪不得没有多厉害，问题是，一个伥鬼，死了怎么还披上虎皮，冒充起老虎来了？

王小白好奇问道：“老虎死了，你不是也该完蛋吗？你咋还钻进虎皮里。冒充老虎了呢？来来，把你的事跟我说清楚就不戳了你了，说不清楚，我就戳你，把你戳到魂飞魄散为止，说吧！”

没了虎皮的伥鬼就是个可怜虫，更斗不过王小白，被戳的魂都快飞了，变得无比老实，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我叫钱金龙，家是齐齐哈尔那边的，八五年的时候改革开放，我也没啥本事，就是个二流子，跟着我们大哥到偏僻的村里骗小姑娘，自己玩完了再卖给老光棍当媳妇，那年刚骗了个漂亮的，半路上我想……”

“裤子都脱了，这时候冒出个老虎来，那姑娘吓跑了，我也跑，裤腰带没来及系上，跑的又急，没跑了，被老虎给吃了，吃了后魂魄就被虎爷给控制了，成了伥鬼，一直跟着虎爷在山上，跑腿，干活，给虎爷找食物……不敢有半点反抗，可是虎爷老了，前些日子猎食的时候惊动了一头熊瞎子，哎呀，那叫一个惨，肠子都被掏出来了，虽然临死之前也把熊瞎子打跑了，可虎爷也死透了，我很伤心，哭了几天，也不知道去那，这天不收，地不管的……”

钱金龙这伥鬼是真怕了王小白了，不敢有半点隐瞒，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个遍，他虎爷死了之后，钱金龙还守着老虎的尸体，希望他虎爷能复活，可老虎肠子都散了一地，又是一条苍老的老虎，压根不可能活过来了，伥鬼没了老虎罩着，只能独自忍受天罡地气的摧残之苦，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觉得罡风吹列。

钱金龙害怕之下，只能是靠近老虎的尸体，靠近之后钱金龙感受着老虎尸体的温暖，甚至能够帮他抵御天罡地煞之地的冲击，情不自禁的钻进了老虎的身体，然后他竟然能一点点操纵老虎的尸体……

俗话说虎死雄风在，一般的鬼还真没法藏身虎皮，钱金龙给老虎当了三十年的伥鬼，身上早就感染了老虎的虎气，借老虎的尸体藏魂，开始还只是藏魂，可过了些日子，他的魂魄习惯了虎尸，发现不光能藏魂，甚至还能操纵老虎的尸体，顿时欣喜若狂，自己披着虎皮，岂不是也成了老虎？

要是吃掉两个人，是不是也就有伥鬼伺候了？那他就成了虎大爷，有了这个想法，钱金龙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虽然当了三十年的伥鬼，但是没啥太大的本事，也不敢招惹那些粗壮的男人，就想着先祸害死一两个年轻的，身体虚弱的女孩子，于是就盯上了牛艳辉……

接下来的事，王小白就知道了，他跟王老道买烟，正好碰到了这件事，把他当成了老虎妈子，钱金龙刚把事情说完，不远处传来王老道的叹息声：“为虎作伥就够该死的了，还想当虎大爷，你更该死，小白，对付这种玩意，不必留手，让他魂飞魄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