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我的凤儿可是醒来了?”
江凤眼角一瞥,就见面前已经呼啦啦的围上来一群人,眼前的光线也登时暗了下来。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为首的就是那位严妆华服的太后姨母,一脸关切的焦灼。
只见江凤眼皮一番,张着惨白的小嘴,好似失去了水的鱼儿一般,要说又说不出来什么,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焦急心疼。
这样一个如花一般美丽的少年,一夜之间,竟然好似被霜打了一般,连带那完美的俊颜之上也落下斑斑划痕,怎能不心痛,怎能不惋惜?
“你们,你们挡着了,还让不让小爷喘气了……”他终于虚弱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后的母性情话顿时显现,赶紧挥手说道:“都让让!让让!哀家说不让你们跟来的!你们急个什么!要献殷勤等过几天也不迟啊!”
她一边命令着,身后跟着的大臣们就忙不迭的往一旁让去,给江凤腾出一点空间。
谁知江凤又继续翻着白眼说道:“好,很多人……”
“都出去!闲杂人等都出去!”
太后这一声命令,房间里的所有官员和内侍呼啦啦的又都跑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太后和齐国太子高博远站在床前,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江凤索性也不再演戏,一下就恢复常态,干咳一声,缓缓说道:“有劳太后姨母挂念……”
高博远一惊,这江凤也太会演戏了,刚才还嚷嚷着要死要活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初了?
而太后好像早已习惯了他这么高超的变脸技巧,对他一副可怜相也非常买账。
弯下身子,靠近床上的人,不无心疼的用手摸着他的脑门柔声说道:“只要风儿平安无事,哀家就是去佛前多跪几年的菩萨都没问题,昨日哀家见你鲜血淋漓的回来,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啊。”
“太后姨母……”江凤扁着嘴巴,一脸委屈之色。
太后忙道:“好在现在醒来了,醒来了,太医也说是皮肉伤,无甚大碍,你身子骨不好,随身带着的药吃了吗?”
“吃了。”
“那便好,那便好啊。”
太后又连说两个好字,指着一旁的高博远说道:“齐国太子也非常惦记你,说是来看看,现在看你无事,太子也可放心了。”
“正是,”高博远微微笑道:“江公子福大命大,在被郊狼围攻都能化险为夷,只是这样的事情能发生一次就罢,万万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否则太后娘娘可再经不起这样惊心动魄的等待了。”
听着男人冠冕堂皇的慰问,看着这个人俊秀如玉的面庞,江凤脑袋一歪,说道:“小爷睡觉了。”
“这……”高博远语塞,被这任性的公子哥气的不轻。
他作为一国太子,纵然是摄政王楚睿辰也对他客气一分,就唯独这位江公子好大的傲气。
太后显然是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的,好生宽慰他道:“那凤儿你好好休息,哀家等你好些了,再来看你。”
“嗯,姨母走好。”
“好,好,好。”太后连连点头,与高博远一起走出了江凤的房间。
天平山上秋光正好,已入深秋,漫山遍野的红枫黄叶在冬日到来之前,绽放着最后一抹艳丽,逐渐凋零。
太后走出来的时候,外面伺候着的大臣们小心试探道:“江公子可好些了?”
太后点头“无甚大碍,让他歇着吧,他既不是朝堂之人,自然也不在乎那些迎来送往的虚礼,你们也不必探望,都散了吧。”
众位大臣想探望这位首富巨贾也皆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吃了江凤的闭门羹不说,太后也委婉的责备了,自然是不敢逾越,只得一一告辞。
齐国太子跟在太后身边,一起出了院子。
太后说道:“太子殿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江凤他向来是骄纵的惯了,可谁让他身份摆在那,哀家也不好说什么。”
“在下明白,”高博远温然一笑道“在下深知江公子的身份对我们五国来说,都非同小可,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的。”
“也委屈你了。”太后低低叹了口气,极目远眺道:“别看他叫哀家一声姨母,他们江家若是翻起脸来,纵然是哀家也不会给几分薄面。”
高博远深深看了太后一眼,仍然笑着应了下来:“江家是生意人,深谙利益之道,不管是亲戚朋友,没有利益牵扯的,想必都无法和他们靠近。”
“所以啊,”太后慢慢止住脚步,双手交叠在小腹之前,冷哼一声看着不远处的高屋广厦道:“哀家就奇了怪了,到底是那个小奴隶用了什么法子,先是摄政王,再是天下首富,怎么一个个的尽数被她俘获?”
她目光所看的地方正是摄政王楚睿辰所居住的院子,此时神策营的侍卫未离去,身着黑衣甲胄在院子里进进出出。
据说,这位摄政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连帝国最强悍的战士都召集过来,去寻找一个奴隶,事后还让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策营侍卫调查他们为什么会遇袭。
“想必那位姑娘自有其过人之处。”高博远客气的说道。
“哦?你也这么认为?”太后微微一笑:“巧了,哀家也这么认为的。”
高博远不再说话,若说一开始得知聂云裳要害叶苼时,他担心江凤也会遭殃,那么现在,他就有点庆幸叶苼也大名一条没有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难逢对手,所以一定要亲自将她终结一样,但将她终结,又会觉得有点可惜。
“哀家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高博远抱拳恭送道:“太后这几日忧心过重,现今江公子已然没有大碍,便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望着太后扶着内侍的手走远,高博远又将目光再一次聚焦在那摄政王所住的院子。
不知怎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院子跟前。
侍卫挡住他道:“来者何人?”
也难怪他们会问,高博远此番出来,身边没有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长衣广袖,恍如一翩翩文人墨客一般。
“在下齐国太子高博远,前来探望叶姑娘。”
昨天早上楚睿辰抱着那位姑娘回来,这位叶姑娘也算是一日成名了,行宫上下,侍卫大臣,内监丫鬟,没有一个不知道叶苼的了。
所以守卫对视一眼,抱拳道:“原来是齐国太子殿下,失礼,请进。”
这么顺利的进去,高博远有点意外,不过仔细想来也并不意外,这叶苼一不是主子,二不是小姐,无非就是个奴隶,是个丫鬟,纵然再怎么得宠,要见她还是很容易的。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见这个人,直到由内院的太监领着,为他打开叶苼的房门,他才一个激灵,有些犹豫了。
“太子殿下不进去吗?”小安子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人,见他犹豫,又小声说道:“嘿,方才拂云公主也来过,咱们叶姑娘尽认识你们这些贵人。”
是了,拂云公主楚筝也和叶苼相熟。
这哪是叶苼尽认识贵人,却是她似乎有一种能力,能聚拢所有的贵人。
如此一想,不禁对她又好奇几分,索性也不再犹豫,大步走了进去。
内室还燃着袅袅熏香,伺候的丫鬟见有人来了,屈膝告退。
隔着一面珠帘,看的不是很真切,只隐隐绰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似乎还在沉睡。
就在他打算拂帘进入的时候,床上的人动了动,有几分慵懒而又虚弱道:“谁啊?”
高博远答道:“是我,齐国太子高博远,前来探望叶姑娘。”
果不其然,床上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大震,竟然坐了起来,扭头看向帘外的人道:“你来做什么?!”
一改方才的口气,这句话说的有些生硬。
“我好像说过了,我是来探望叶姑娘的。”
叶苼没有回应,只是隔着帘子看着他。
高博远有些奇怪,索性说道:“我进去了,叶姑娘。”
还是没有得到应允,他就当她是默认了,直接撩起帘子走进内室。
天平山上不比京师,叶苼所居住的内室布置的也极为简单,一张床,一张圆桌,并没有过多的摆设。
只见这位狼口脱险的小姑娘身着白色的里衣,长发披肩,正呆怔的坐在床上,漆黑明亮眼睛下面还带着乌青的痕迹,想必是连日没有睡好的原因。
“叶姑娘?”高博远不得不叫她一声道:“不欢迎在下?”
“对于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为什么要欢迎?”说着与年龄不符的话,她将头扭了回去,低头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指。
高博远只当在来天平山的路上,他抓住了偷听的她,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事让她耿耿于怀,不禁哂然一笑:“当时那种情况,在下要做什么,也是万不得已。”
叶苼点头:“我知道了,也谢谢殿下的关心,请回吧。”
这么快就被下了逐客令,高博远有点不快,不过还是拱手抱拳道:“看到叶姑娘安然无恙就行了,也好洗脱我心中的愧疚。”叶苼柳眉一挑,警惕的又看向他道:“愧疚?我先遇刺客,又遇饿狼,和太子殿下何干?”高博远一脸悔不该当初的样子,先是叹了一口气,就是犹豫不决,似乎不知该不该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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