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他给身边跟随的士兵下了一个命令,又道“给她松绑。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叶苼活动了一下臂膀刚要往前走去,追云的长剑已然横亘在眼前,她挑眉看向楚睿辰,后者嘴边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笑意“你们都退下。”
跟在这位‘阎’王身边这么长时间,追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了,若在以往,他对奴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她纠缠。
待周围的人都散了,这江岸上就只能听到澎湃的浪声,以及叶苼脚下踩断枯枝的声响。
江河两岸岩石陡峭,杂草丛生,多有怪木,湍急的江水似乎能将一切卷走,一直奔涌入海。
叶苼站在一块高石上极目远眺,她道“这难道就是横穿大雍境内,奔流入海的沉霜江?”
楚睿辰道“看来你对我大雍地域非常了解,以前来过?”
“不曾,不过是在书上读过。”
楚睿辰笑意加深,作为马背上的儿女,搜遍整个鄂尔多隆恐怕都没有几本和大雍有关的书籍吧?但他好像对这个喜欢撒谎骗自己的鄂尔多隆奴隶越来越有兴趣了。
“你说的渡江之法也是书中所载?”
“那倒没有,”叶苼转身看他一眼,打算从石头上跃下来,脚步一个不稳,身子直接向江面上歪去。
楚睿辰却瞬间出手,将她扶了,飞快带离江边。
叶苼惊魂未定,故作惊恐的深吸几口冷气“好险。”
后者深深看她一眼,将她虚与委蛇之态全部看在眼中,转而对她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叶苼这才发现自己的小手正被他捏在指间把玩,仓惶抽走,脸色微红,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奴隶而已,有点小伤也很正常。”
楚睿辰便不再多问,转而向大军走去,叶苼生怕他有所反悔,飞快追上了他,跟他入了军帐。
行军路上的帅帐是临时搭建,比之在鄂尔多隆的时候简陋多了,一张桌案,几把交椅,屏风之后搁置一张卧榻,便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楚睿辰进了帐中便走入屏风之后,叶苼将帅帐打量了一圈,最后走到桌边,提起毛笔,氤氲了墨水,在上好的华阳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她先是画了两棵树,又画了一个带着轮子的东西,似是想到什么,将轮子涂掉,重新画了一个。
待纸上所绘最终成形,她才直起身来,认真的看着自己画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脖颈上,吓了她一跳,微微将脸歪了歪道“轮滑……”
站在她身后看了半天的男人伸手将那张墨迹未干的纸拿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道“这就是你的渡江之法?此物怎么用?能做船还是能建桥?”
“得多少船才能将这数万大军运到对岸?若是建桥也要等今年冬后江水平缓,水面下沉的时候,现在建桥随时都会被冲垮,简直是痴人说梦。”
楚睿辰看她一眼,显然对她所说的最后四个字很是不满,将纸扔在桌案上道“你说说看,这东西怎么用?”
叶苼拿了笔饱蘸墨水,在一张纸上画上一条长河,两岸峭壁,树木。
她虽然五指粗糙,却还是勾勒出简单精致的线条,若没有一定的作画基础,画出来的东西肯定没有这么顺眼的。
一条线,连接了两岸的树。
叶苼道“铁铸轮滑扣在绳索上,由此岸滑向对岸,快捷省力,相信王爷手下的兵也非鼠胆之辈。”
她说完之后便望向这个男人,等着他的回答,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楚睿辰似乎并不是很欣赏这个提议,只淡淡道“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法子的?”
男人的目光深邃冷凝,看着纸上的图案,叶苼自认阅人无数,能从一个人的眼神动作看出这个人在想什么,但现在,她看不透这位大雍的摄政王在想什么。
“西齐宫中曾出过一位白鹭美人,她曾以在绳上起舞名冠天下,当年为博君王一笑,这位美人就曾以这种方式月夜飘过两座城楼之间,坊间传言如仙子下凡一般。”
叶苼话音一落,就觉身子一沉,整个人被脖颈间的一只利爪按压向后,腰际重重撞在桌案上,仰头看向这只利爪的主人,一只手摸到了桌上磨墨的砚台,死死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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