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用抬头林萧萧就知道是谁了。在医院里看到她会这么惊喜的除了程光还有谁。
“额。这么巧。”林萧萧一时语结，除了说这句话，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由于傍晚的事，林萧萧现在又碰到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她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而程光明显不这么想，他也是在病房里呆的有些发闷，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还能遇着林萧萧，实属意外惊喜。
他坦然地笑笑，一口大白牙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好巧，又碰见了。咱们今天可是碰见三回啦，俩个还真是有缘。”
这么俗的搭讪，林萧萧并不感冒，她往身后及其他地方看看，现在的小花园里只有他们俩人。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法的事情。只是打个招呼。”程光看到林萧萧警觉的模样忍不住解释道。
“恩。我知道的。我现在要上去了。再见。”林萧萧礼貌地告辞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离开小花园。
程光在后面一直盯着她看，怅然若失的笑笑。
李姐原本打算吃完粥后将窗户打开透透气，把味道散去一些。她知道待会林萧萧上来后若闻到味道一定会受不了而吐的。
她的手刚触碰到窗户把手时，林母出声制止了她：“李姐，今天蛮冷的，别开窗了吧！”
“啊，林大姐，可是病房里全是粥的味道，而且一天没通过风了。多通风对你的病情恢复也有帮助。”李姐回过头去心虚地解释道。林萧萧已经出去有一会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的。
“没事。明天一早再通吧。”林母心里的疑团越聚越大，她觉得林萧萧的行为很反常，包括李姐。所以她打算赌一把，试探一下。因此她很坚持自己的意见。
李姐见林母主意坚定也就不好再多嘴说什么了，回到她的陪护床边坐着。
心里在担忧林萧萧待会上来可别露陷了。啊，对了，窗户不能开的话那就把门开开吧，这样林母应该不会有多余的话说了吧。
“林大姐，那就把门开一下吧。”李姐满脸笑意起身去开门。
林母的脸色愈加沉着一些：“外面太吵。我喜欢安安静静的。李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李姐万般无奈，只能把刚打开一条缝的门重新合上，脸色有些尴尬。她感觉出来林母是有意这么做的。
病房陷入一阵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李姐似乎也闻到空气中浓厚的粥喂，有些不舒服，微微扶额。
沉默了好一会，林母叹口气，有意问道：“李姐，你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早些睡吧。”
“还好，没什么。”李姐明白自己是心理作用，是过度担忧引起的心理应激。
“嘎吱”房门被推开，是林萧萧回来了。一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味道就侵袭她的鼻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连忙皱起眉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想伸手捂住嘴，却已经来不及。
林母正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林萧萧，声音凌厉：“萧萧，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一点迟疑，没有一点遮掩，林母完全直白地问了出来。
“没……”林萧萧一个没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就扶着门框呕吐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呕。
李姐见状忙在林萧萧的杯子里倒点热水，与凉水惨杂一起。然后去门框付林萧萧。
林萧萧朝她摆摆手，示意李姐不要过来。
“林萧萧，原来你也在这一层啊。”好死不死的，这时林萧萧的身后又传来程光的声音。
哎，这如同甩不掉的小尾巴再次出现在林萧萧身后。
林萧萧吐了好半天，才缓过气了，直起身与程光对视：“怎么又是你。”她都觉得程光简直可以用“阴魂不散”来形容了。
两次孕吐，一次伤怀，怎么每次都是在林萧萧比较狼狈的时候撞见呢。
程光像是看不见林萧萧脸上的恼人神色，自顾自地走到林萧萧身旁，将林萧萧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做母亲真是不容易啊。你先休息会！”
这一句神助攻，好了，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病房的大门敞开着呢，林萧萧可以确定林母是百分百听到了。
林萧萧仰着头无力地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脸色惨白。头顶上的日光灯投射出来的光笼罩在林萧萧身上，使得她的脸更加惨不忍睹，就像是涂了一层白蜡似的。
这里不光是因为林萧萧的孕吐，还有是因为林萧萧知道林母待会一定会大发雷霆。她开始担忧，母亲的病情。
程光刚起身准备去病房帮林萧萧拿水，李姐就端着杯子出来走到林萧萧跟前，轻声地说：“萧萧，你喝口水润润喉。”
“阿姨，你好，我叫程光，我是林萧萧的朋友。”程光误以为李姐是林萧萧的母亲，主动介绍起自己。
“程光，我现在不舒服，你先离开吧。”林萧萧难受地拧紧眉头，捂着胸口。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虚无缥缈的青烟，一缕风就能将她的话音吹散。
“哦，好的。阿姨，那麻烦你照顾林萧萧了。”程光对李姐客气地说道。
林萧萧听闻后真是无语。这人怎么回事，自来熟的也太厉害了，还是说在国外留学的就是这样热情奔放。
“林萧萧，赶紧给我进来！”屋内传来林母阴郁的声音。
林萧萧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直挺挺地支起身体，摇摇晃晃走进病房。
“还不把门关上，你要把脸丢到外面吗？”林母狠狠地白了眼林萧萧。
“妈，你这叫什么话。我已经结婚，怀孕不是丢人的事。”林萧萧听到林母的话心里很不舒服，心上像是被扎满了刺。她不是未婚先孕，有什么可丢人的。
“你还有脸跟我犟嘴！”林母当即把身后的枕头抽出来砸向林萧萧，“不肖子！”
这三个字，林母是硬生生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么的气愤。
“还想骗我！你以为你能瞒的了多久？你以为我眼瞎看不出来吗？林萧萧，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啊！”林母应该是怒不可遏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太激动，所以有意在克制。
“林大姐，消消气！”李姐眼见他们两人见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连忙做起和事老。
“李姐，你不要帮她说话。难道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欺骗我，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几次三番帮她解围，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呵呵，我还没老糊涂呢！”林母斥责了几声李姐。
李姐有些讪讪地。她伺候林母这么久，林母可从未和她红过脸。今天为了这事，居然朝她喉了起来，可想而知林母是有多生气。
“妈，不关李姐的事，你有什么话就冲我来。”林萧萧以前是不敢跟林母大声顶撞的，就像林母冤枉聂云臻的时候，林萧萧也不敢公然与林母对抗。今天是因为觉得此事牵连到李姐挺不好意思的。要是母亲生气了，以后不要李姐服侍，都是因为她。
“你还挺有本事啊。哄的李姐也帮你一起瞒我。你觉得你很厉害是吗？你觉得你现在是聂云臻的老婆了，翅膀就硬了，是吗？”林母怒气冲冲地大吓几声后，连连咳嗽。
李姐忙端起水杯给林母，有些歉意地说：“林大姐，这事是我不对。你先喝口水，润润喉。”
林母也觉得刚才那样对李姐有些过分，于是李姐给的台阶，她顺着下了。但是对林萧萧，她是不会就此算了的。
林母一句句苛责的话飘入林萧萧的耳朵，句句扎在她心口上。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谁强摁着，她有些窒息。
可是看见林母如此生气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自己态度不好，不该那么强硬，于是低下头主动道歉：“对不起，妈，我不该用那种态度跟你说话。对不起。”
“哼！”林母对她的道歉并不接受，怒气冲冲地别过头去，随后叹口气，看着林萧萧问道“你怀孕多久了？”
“没多久。才发现的。”林萧萧没想到母亲问这句时的语气还挺温柔的，她以为母亲是有所松口。心想毕竟是当母亲的人，都是心软的吧。
“那药流也可以。医院晚上应该也有妇产科医生的，你去找个医生流掉吧！”林母眼也没眨，毫不留情地说道。
林萧萧傻眼了，她没想到林母如此冷血。前一秒跟后一秒的落差实在太大，她的眼里很快蓄起泪水，嗫嚅道：“不，妈。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离开我。”
“呵呵，现在还是个没成形的胚胎，算不得孩子。药流伤害小一点，你以后再生也没关系。”大概是林母也不忍心看林萧萧那受万箭穿心的痛苦表情，又一次将脸转向一边。
“妈，你怎么会这么冷血。这可是我的孩子啊，也是你的外孙啊！”林萧萧颤抖着，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
林母的语气稍软了一些，摇摇头说：“对，是你的孩子，但也是聂云臻的孩子，留不得。”
“林大姐，好好的，流什么产呐。对萧萧身体也不好。”李姐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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