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从树丛里歪歪扭扭走出来,看体型与陈叔通还有些相似,池容就着月光,仔细查看一番。
“嗝。”陈叔通边提着裤子边从小树丛里出来,嘴里吧唧吧唧,“什么事啊?”
池容见确实是陈叔通,他才安下心来:“你吓死我了,我想你去哪了?钱也没拿!”
“呵呵,嗝。”陈叔通笑着摆摆手,“我就是尿急,想尿个尿,但是我妈小时候告诉过我,满月的时候,不能被月亮看见撒尿的玩意,不然,这辈子都只能用它来撒尿,办不了其他事,所以我就躲到那里去了,呵呵!”
他拉好拉链,扣上皮带,晃悠晃悠走回凉亭,看到桌上的钱,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记性,连钱都忘拿了。”
又转眼看到六瓶酒,咧着一口黄牙对池容笑道:“大侄子不错啊,有心了。也不枉我愿意跟你吐露心事。呵呵!”
“你快说吧!”池容心想,谁要做你大侄子,不够丢人的,早说完早了事。
“我刚说到哪了?”陈叔通摇头晃脑了一阵,好像记性很差,使劲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使!”
池容不耐烦地朝他瞪一眼,却又无计可施,遇到无赖是很无奈的事:“讲到你们在飞越时空。”
“哦哦哦,对!”陈叔通身后不停拍着自己的嘴,打个哈欠,伸伸懒腰,“那晚,我们各找了一个小妞。不得不说,二十岁小姑娘的皮肤真不是盖的,现在想起来还是那感觉,滑溜!”
说着,陈叔通伸出舌头舔舔下嘴唇,池容快要被他弄的抓狂了:谁爱听你的风流事迹,说重点。
“陈叔叔,你能讲快一点吗?”池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墨迹,不得不出声制止他,更何况,不知道他待会还要说出什么私密的话来。
“额?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喜欢听这些?那好吧!哎,我本来还想跟你分享一下,让你也去体验一下呢!”陈叔通灌了一口酒,一些酒撒到外面的衣服上,他也不在乎,拿袖子一揩嘴角,意犹未尽,“那晚赢来的钱,当晚我们就花了一大半。”
“你们没想过要给家人一点吗?”池容不理解他们,自己的家人跟着他们受尽了苦楚,他们赢了钱却对他们不闻不问,只顾自己花天酒地。
“男人嘛,以事业为重,家庭是个小概念!”陈叔通自有他的一套理论,“我们在房间里一觉睡到下午,简单吃一点后又去了帝豪,可惜这次运气不好。哎!”
“输钱了?”池容冷笑一声,扯扯嘴角问道。
“是啊。岂止是输钱,简直是要倾家荡产。我把赢来的钱都输光了,就不想玩了。老林像着了魔一样,非要继续玩,我拦都拦不住。”陈叔通说的很急。
池容投去冷冷的眼神,仿佛能让人立刻被冰冻起来。
“真的!我没骗你。”陈叔通不禁打了个冷战,明明酒是烈的,喝下去会发热,却瑟瑟一抖,也没谁了。
“然后,看场子的龙哥,很豪气,一下就主动借给林渠白好几十万,而且说不急,让他慢慢还好了。后来的事么,你应该就知道了!”陈叔通终于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是谁指使的他依然没说。
“龙哥为什么要主动借钱给林渠白,他又没有抵押物。而是,是谁让你们转移阵地的?”池容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叔通,想看他会不会撒谎。
“额!龙哥为什么要借,我不太清楚。但是让我们去的人说过一句话,什么帝海集团财大气粗,具体怎么说的,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有帝海两个字!”陈叔通按照龙哥交代的说给池容听。
他的心里着实发虚,但由于眼里满是醉意,所以池容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而且,一听“帝海”两个字他就激动,他立刻攥住陈叔通的两只胳膊:“是不是本市的那个帝海集团!”
虽然,和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但得到确切答案后的池容,还是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聂云臻为了得到林萧萧,使了那么多手段。
迫使林萧萧为了钱委身于他,真够卑鄙的。不由地,池容紧咬后牙槽。攥着陈叔通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
“哎哎哎,你冷静一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帝海,反正发音听起来是一样的。”陈叔通有点惧怕池容的眼神,像是一头饿了几天几天的野狼,眼里冒出炽烈的怒火,能把猎物当场烹熟一样。
“好,我知道了!”池容很爽快的从包里掏出一叠钱,足足有六沓,他数了两沓放在桌子上,“你拿去吧!”
陈叔通看到他包里那么多钱,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刮子,居然只要了三万,明显池容是做足了准备来的。没办法,事已至此,他再懊悔也没用。
池容拎着包快速离开凉亭,上了车后,他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消息太值得了。
他巴不得立马告诉林萧萧,好让林萧萧知道聂云臻的真面目,也让她知道聂云臻是个多么不折手段的人。
“深呼吸,再深呼吸!”池容暗暗告诫自己,他打算明天就去找林萧萧。此时时间太晚,林萧萧肯定已经在家里了,而且聂云臻就在旁边,说话也不方便。
打定主意后,池容启动车子,打道回府。
夜色苍茫,他的车在黑暗中疾驰。
“叮叮叮!”他的电话铃声响起,看了下是王小芳的来电。下意识地皱皱眉头,声音颇为冷淡:“我在外面谈事情,什么事?”
“哦,没什么!”听到池容在忙,王小芳到口的话就咽了回去,“那你先忙!”
“恩!”池容也不等王小芳再说什么,直落落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现在哪有心思管王小芳,只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把林萧萧约出来,告诉她实情,甚至开始想象林萧萧重回他怀抱的情景。不禁嘴里哼起歌。
林萧萧与苏林苑分别后,便驱车回家。保镖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林萧萧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后面的车辆,心里莫名的安心,就像聂云臻在后面保护她一样。
到家的时候,聂云臻还没回来。今天她心情不错,去到书房,找些书来看看。
在聂云臻的书桌上恰好放着一本包着白封皮的书,林萧萧好奇是什么书会包着封皮,翻开一看是小学语文课本。
林萧萧纳闷,聂云臻看这本书是何寓意。
随手翻了几页,在书的夹层里,找到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卡通T恤的小男孩,笑的一脸阳光,旁边站着一温润如玉的男子。
林萧萧仔细端详一番后,才看出来,这小孩子应该是聂云臻,那么灿烂的笑容,是林萧萧从未见过的。
聂云臻即使笑,也都是很含蓄的,嘴唇微微一抿,漂亮的弧度扬起,就代表他笑了。
旁边的男子,浓郁的书卷气里还带有一丝傲气,看看脸庞、五官,与聂云臻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聂云臻比他多了些冷漠与霸道。
想来应该就是聂云臻的父亲了,林萧萧细白如葱的手指慢慢地摩挲小聂云臻的脸庞,像是要把他的微笑刻画下来,由指腹带走。
她翻过照片,背后是简单的两个字“想念”,聂云臻应该是经常会看这张照片吧。
再细细一推想,林萧萧就明白了。这本书应该是聂父最后一次帮聂云臻包书皮吧,所以聂云臻才会视如珍宝,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时不时可以翻阅。
聂云臻或许真的就像是苏林苑说的,不会表达爱意。他都把他的爱藏在心里,不让人看见。
正在愣神的瞬间,走廊外传来稳重的脚步声。林萧萧竖耳一听就知道是聂云臻回来了。她轻轻地把书放好,就像是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秘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聂云臻应该不知道她在书房,因为,脚步声是往房间去的。
林萧萧便走出书房,也回到房间:“嗨!”
她笑意盈盈地跟聂云臻打招呼,她以前直呼其名,现在觉得叫名字太过生份,“云臻”的话,又太亲密,她也不习惯,干脆就省略掉称呼了。
“你怎么在我后面进来?”聂云臻刚解开外套扣子,林萧萧就上前,站他身后,将他的衣服从身上褪下,再娴熟地挂到衣架上。
做起来极其顺手,就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恩。我在书房看书!”林萧萧解释道。
“你今晚跟谁吃饭的?”聂云臻脱掉外衣后,靠坐在一张沙发椅上。优雅的姿势,让人移不开双目。
“苏林苑!”林萧萧大大方方地承认。
“恩?”聂云臻疑惑地微蹙下眉头,“怎么会和她?”
“她说替苏林兰道歉,我说不必了,她还坚持,我就去了。我发现她人真好!”林萧萧回想起晚上吃饭时的情景,苏林苑的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显示她良好的教养,让人赏心悦目。
林萧萧打心底里愿意与她做朋友。
“呵呵。你开心就好!”聂云臻貌似不愿意多提这个话题,所以站起来去卫生间。
这时,林萧萧的手机屏幕一闪,进入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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