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夫人一改往日的优雅,厉声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不能来我儿子的家了?”
林萧萧连忙辩解:“不是的,我不是这意思,妈,您要来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可以让司机去接您!”
“你是怕你趁我儿子不在家的时候做居心不良的事情被我发现,所以才需要我提前通知吗?”聂拉夫人双眼凌厉一扫,冷笑着说。
林萧萧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
聂老夫人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林萧萧浑身上下,林萧萧被看得很不自在,拘谨地说:“妈……”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穿着睡衣、拖鞋就出来接待客人了?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是其他人你也这样出现,丢的不是你的脸,是我们聂家的脸!”聂老夫人把林萧萧痛斥一顿后,转身走进会客厅。
林萧萧赶紧回房换上日常的衣服再与聂老夫人会面。
林萧萧谨记聂老夫人对走姿站姿的要求,她提着一口气走到聂老夫人面前,稍稍欠身:“妈!”
聂老夫人见她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人般杵着一动不动,不悦地皱着眉:“愣头愣脑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林萧萧赶紧走过去,蹲在聂老妇人脚边,轻轻地捶腿。
“你是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有!”聂老夫人的脸上全然不满。
林萧萧暗暗咬咬牙,稍微加重了点力气。
“你是对我有怨言,借机想打死我吗?”聂老夫人气呼呼地说道。
那份端庄与高雅,今天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尖酸刁刻,林萧萧也察觉到了聂老夫人的故意刁难,她停下捶腿的动作,低眉顺眼半跪着。
“天那么热,去准备点解暑降温的水果!”聂老夫人又吩咐道。
“是,妈,稍等!”林萧萧站起来一阵晕眩,腿也有点麻木,可能是蹲久了,她连忙扶住沙发把手。
聂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催促道:“我看你来了我们家之后身娇体贵的,要是不愿意做事就直接说。”
“没有!”林萧萧委屈的咬咬牙,她不明白聂老夫人一大清早就来给她下马威是为什么,之前虽然聂老夫人对她不冷不淡,但也不至于故意刁难她。
她打开冰箱,冷气一阵阵迎面而来,让她镇定不少。
厨房佣人见林萧萧亲自要拿水果,赶紧过来轻声说道:“夫人,我来吧!”
林萧萧笑笑,摆摆手:“我来吧!”
她知道若是被聂老夫人知道她借佣人的手切备水果,待会不知道又会有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她把西瓜放在砧板上,打算切的时候,“你倒是快点,磨磨蹭蹭!”聂老夫人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萧萧忙回答:“马上就好!”越是着急越干不好,水果刀锋利的擦过林萧萧的手心,顿时,鲜血直冒。
“墨迹!”聂老夫人不悦的声音传入林萧萧的耳朵就像是钟鼓之鸣,震耳欲聋,她来不及处理伤口就把西瓜端了出去。
林萧萧忍着痛握紧左手,想止住流个不停的血,但丝毫没用,聂老夫人也看到了,她冷冷地说:“笨手笨脚,什么事情做的像样!”
林萧萧也不敢随意动弹,委屈加疼痛,让她的眼眶泛红,她咬咬牙告诉自己很快就会挺过去。
“赶紧去处理,看着碍眼!”聂老夫人的话让林萧萧如获大赦一般,林萧萧先去到卫生间,冲洗伤口。
打开手心的时候,她才发现,一条长长的口子贯穿整个手掌,鲜血还在溢出来。
冲洗完后她找到医药箱,涂双氧水,双氧水在她伤口上滋滋冒着白色的小泡泡,她的眼眶逐渐模糊起来。
简单包扎过后,林萧萧给自己打气加油,重新回到客厅接受聂老夫人的训斥。
聂老夫人的吃相确实优雅,看着她吃是一种享受。
林萧萧坐到聂老夫人对面,聂老夫人吃完西瓜后,拿起纸巾优雅地擦去残渍:“你父亲和母亲呢?”
林萧萧心里惊了一下,好端端地怎么会问起她父母的情况,她决定实话实话:“我爸爸欠了高利贷跑了,我妈妈因为被气得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住院!”
聂老夫人心里一想和苏林兰说的很是吻合,看来苏林兰是真心实意为她和聂云臻着想的。
她冷哼了一声:“呵呵,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我就说婚姻要门当户对,云臻这孩子非不听我的,现在摊上你们这样的家庭,脸都丢光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林萧萧的心里话在她身后响起,她诧异的回头,是聂云臻。
聂老夫人见儿子突然出现,还帮林萧萧说话,她站起来,似乎是想用气势压倒聂云臻:“有大把的名门淑媛让你选,你不选,非得给我带个不清不楚,家世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你是想气死我吗?”
“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毁萧萧的清誉,我自己找的妻子,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聂云臻一手插兜,一手垂在身侧,用倔强的眼神看着聂老夫人。
“你别管是谁说的,她那样的人、那样的家庭,没有资格进我们聂家,你们立刻去离婚!”聂老夫人原本优雅的身形,精致的妆容,因聂云臻的话,而变的有点狰狞。
“不可能!”聂云臻冷冷地回道。
“你是为了这个女人而跟我顶嘴吗?”聂老夫人说话都颤抖起来,原本修饰的很好的眼角纹,也露了出来。
聂云臻在聂老夫人的眼里是个听话的好儿子,从来没有忤逆过她,更不可能当众去反驳她。
都是这个女方,聂老夫人心里恨恨的想,是她带坏了我的儿子,让我儿子敢跟我公然作对,更是留不得。
聂云臻立刻收起他的冷厉:“妈,你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不可相信,萧萧是个好女孩,她会是个好妻子的!”
“云臻,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吧!”说着聂老夫人转身离去。因为生气,背影在瑟瑟发抖。
林萧萧看着聂老夫人离去的背影,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若有天被她妈妈知道,未经父母之命她就结婚了,妈妈又是怎样的一副伤心样,不由地她为聂老夫人而难过。
聂云臻没有追出去,而是看到了林萧萧受伤的手,他霸道的捏起她的手,林萧萧发出“嘶嘶”的声音。
“很疼吗?”聂云臻难得温柔的说,眼眸里微波流转。
林萧萧差点掉进那温柔的旋涡,疼痛惊醒了她,她忙抽回自己的手:“一点小伤而已,哪有那么娇贵!”
林萧萧故作坚强的样子使得聂云臻有了一点点心疼,他再一次拉起她的手,把纱布一层层拆掉,触目惊心的一条伤口,聂云臻的脸上一变,大声呵斥道:“请你们来家里是做佣人的,不是当看客的,夫人的手伤成这样,你们都没人看见?”
附近的几个佣人都唯唯诺诺地聚过来:“对不起,聂总。”
有个稍微胆大的老佣人说:“聂总,是聂老夫人要夫人做事,我们阻止也没用啊!”
聂云臻一听,他想到若不是他有文件落在家里需要回来取,还不知道聂老夫人会做出怎样的事。一双眼阴冷地朝他们看去,他们顿时噤若寒蝉,都不敢再吱声。
林萧萧没有养尊处优的习性,她认为人生来是平等的,聂云臻对他们这样说话是不对的,她为他们解围:“是我自己不让他们帮忙的,我自己没用,连切西瓜都切不好!”
聂云臻看着那道伤口,想抚摸又不忍:“去医院吧。”
林萧萧惊讶地看着他,摇摇头:“不用了,擦点药水就行了!”
“我说去医院!”聂云臻的口气不容置疑。
林萧萧气结:“我不是千金大小姐,不用破了个口子就去医院。”说着转身上了楼,留下聂云臻一人在楼下。
她看着自己的伤口,觉得聂云臻真是大题小做,动不动就兴师动众的,像什么样。
忽而又觉得或许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法无法融合吧。
聂云臻的脸也是越来越阴沉,他好心替她着想,她非但不领情,还朝他发脾气,看来,就不能对她好。
两个人怄气的各自干各自的事了。
因为和林萧萧置气,他那晚有应酬会很晚回来离开时也没明说,他又觉得就算没有发生不愉快,他也没必要跟她报备,毕竟,她只是他的附属品而已。
而聂云臻不在家,林萧萧乐得自在。
吃过晚饭,林萧萧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把一身的疲惫都泡走,直到身上快泡起皮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浴池。
她看着镜子中自己,感叹从女生变为女人的变化,虽然外面看起来变化不大,可她知道,内心的变化才是至关重要的。
从浴室出来,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她松散下浑身的筋骨后,倒在床的一侧睡着了。
聂云臻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风光独好的一幕,林萧萧穿着真丝睡衣因不经意的翻身,胸口的风光乍现在聂云臻眼前。
聂云臻忍不住蹲下身,凝视林萧萧的睡脸。脸上没有一丝防备与谨慎,而是平和,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还微微一笑。
聂云臻不由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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