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醉酒老人

“你个老不死的，没钱还装富，来我们赌场，就要做好带足银两准备，哼，给我打。”

一个声音颇为尖细的人嘴巴里面吐出一句十分厌恶也十分愤恨的声音，这声音里还夹杂一丝戏谑和嘲笑。

他身边的几个打手，在他的呼喝下，抡起拳头便朝着靠在墙壁上，拿着酒葫芦悠哉喝着酒水的老人捶打过去。

老人如同那摇曳摇摇欲坠欲熄的油灯火焰，被几个身强力壮打手围起来之后，迅速倒在地上，一脚一脚踢着，老人的喘息声还有痛苦声在巷道里显得颇为浓重清晰。

丁鹏眼睛很尖，老人身形熟悉，拿着葫芦的样子，尤其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是让他心里立刻涌出一股愤怒。

他身体奔走，双脚猛然一抬，踩踏上了巷道幽暗墙壁，砰砰砰几脚是把正在殴打老人的几个年轻力壮打手揣倒在地上。

“爷爷，你起来。”丁鹏把地上老人扶起来，让他靠在墙壁上。

“葫芦，葫芦……”老人虽说比鼻青脸肿，醉眼惺忪，可依旧不忘他的酒葫芦，嘴里呢喃叫喊，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指头指着地上酒葫芦。

“哼，老不死的，这个样子还喝酒，喝死你吧。”

声音尖细穿着灰色丝绸袍子，带着三山暖帽的领头人双眼闪烁狠戾光华，直接呸了一口水，来到酒葫芦边，一脚踩烂了酒葫芦，随即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

哈哈哈哈……一声声桀桀尖细声音在巷道里回荡，听起来颇为诡异，也颇为虚幻。

丁鹏眼睛微微一缩，酒葫芦被踩碎，老人丁开山面色惨然，愣住了。

“打，给我揍他。”老人生气无比，夹杂酒气，伸出手指头，指着对面带着暖帽的领头人，就让丁鹏快去揍他。

丁鹏哭笑不得，心里道，爷爷啊，你可醒醒吧。

“哼，老东西，你来了帮手就以为了不起是吧，你是谁？”领头男子身材魁梧，约莫七尺，看着丁鹏，眼睛阴郁，脸色铁青，丁鹏可是坏了他的好事。

“我是他的孙子，你们为什么打我爷爷？”丁鹏站在丁开山身边，看着领头男子。

“为什么打他？哼，这个老不死的欠我们赌钱，没钱还来我们这里赌，我们不打他，我们打谁？你既然是他孙子，那就给他还钱呗。”领头男子眼睛眯缝起来，如同眼睛毒蛇，笑眯眯的朝着丁鹏笑道。

他身边几个方才被丁鹏击倒在地上的打手，此刻爬起来，攥着拳头，虎视眈眈恶狠狠如同一头头野狼一样，盯着丁鹏。

“老大，打死他，跟他商量什么？”

“哼，我是老大，你是老大？”老大见打手吆喝，眼神一寒，瞥向一边打手，打手立刻噤若寒蝉，他们老大的手段他们还是非常清楚的，令人恐惧。

“欠了你多少钱？”丁鹏咬咬牙，朝着领头人问道。

北风呼啸，寒气从巷道里穿梭过来，给大地扑上一层寒冷，而寒雪簌簌而落，地面积雪布了一层。

“也不是很多，十个金币。”领头男子嘿嘿嘿一笑，饶有兴趣打量丁鹏，同时伸出手掌，朝着丁鹏要钱。

丁鹏听到领头人的话，十个金币顿时有点傻眼，他看了领头人眼睛一眼，这一双眼睛充满傲慢和无耻，一看就是要一个卑鄙小人，眼睛里的血丝看的出来，他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

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出一个人是奸邪还是正派，这话还是不假的。

丁鹏呼出一口长气，雪白气息从他鼻腔和嘴巴喷出，他转身看了一眼丁开山。

“爷爷，他说的是真的吗？”

丁开山乐呵呵一笑，手臂靠在冰冷墙壁上，任由风雪吹动他那破烂的棉絮衣服，任由风雪刮进他的脖子，他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沾染上了雪花，多了一丝苍老。

“劝君更尽一杯酒，千金散尽还复来，来来来，与我高歌一曲，饮酒醉他个三万场……来来来，千金散尽还复来，从此饮酒与君欢……”

老人眼神里的满不在乎，嘴角荡漾起来的笑容，似乎风雪都无法寒冷他，似乎方才的鼻青脸肿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眨眼间过去的风雪，根本不值一提。

丁鹏看着老人的面色，神情，听着他呼喊出来的话，心里重重叹息一声，他知道老人说的话不假。

十个金币，丁开山啊，丁开山，你可真是阔绰。

丁鹏很是无奈，甚至是有些愤怒，可是看着丁开山的豪迈面容，说出来的浪漫诗句，他是怨恨不起来，所有的一切在金钱面前，在“理”面前，都化为一声叹息。

丁鹏吞咽了一口唾液，吞咽了一口风雪，寒气入吼，他咬咬牙，朝着领头人道：“十个金币，我来还。”

“好好好，你来还是吧，呵呵，很好，真是一个孝顺的孙子哈，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个傻小子说他来还，不过他爷爷还真有意思，没钱还装蒜，还说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你个老东西，你以为你是富家翁啊？装什么高尚，搞什么情操，你算是有个好孙子，替你还钱，好了，爷爷我也不说废话，你现在把钱还给我吧。”

领头人倨傲无比，斜睨眼睛看着丁鹏，摆摆手，勾勾手指头，示意丁鹏拿钱。

丁鹏想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他看起来欲言又止，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随即苦涩一笑，“这位大哥，我现在还真没多少钱，不如这样，我先欠着行吗？”

丁鹏从自己兜里拿出来十个银币，这个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本来是准备去青云城的“丹鼎坊”买一颗“武气丹”来突破修为的，不过看今天这个情况，显然不能了，故此，只能忍痛割爱把银币拿出来。

“什么？兄弟们，我耳朵没听错吧？这小子就给十个银币，哼，老子告诉你，今天要么你把十个金币都给我，要么，你跪下来叫三声爷爷，我就宽限你几天。你觉得如何？”

领头男子说第一个要求的时候，眼神里浮现无尽的狠戾之色，可是说道第二个要求，让丁鹏跪下来叫爷爷的时候，嘴角和眼角露出笑意，声音桀桀，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丁鹏眉头皱起，“这位大哥，如果你让我今天还钱，我肯定还不完，我只有十个银币，至于第二个要求，请恕我做不到，我丁鹏，跪天跪地跪父母，从不跪旁人。但，我想你保证一件事情，拿我人格保证，钱，一定还你。”

说真的，在男爵府为奴役，一个月只有一个银币的奴役酬劳，让他丁鹏一下子把钱还完，丁鹏觉得这显然不可能，就是杀了自己都办不到。

心神一横，丁鹏咬着牙齿，眼神坚定无比，这个钱，自己一定会还，但不是现在，自己现在没办法，他也想立刻摆脱这个烦人恶棍。

“哼，你还跪天跪地跪父母是吧，还拿人格保证，真是可笑，你的人格值多少钱？你小子有骨气是吧，行，老子今天让你知道，一个男人，光有骨气是没用，他得有钱！不给钱是吧，给我打！打到他还钱为止，狗杂种！”领头人眼神里发出一丝丝寒芒，跟毒蛇吐蛇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