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博堃站在书房窗前,凝视窗外寒瑟秋意,下一刻,充满磁性的声音沉沉响起,
“本王的病情,真的要走那一遭吗?”拓博堃沉沉发问,身影透着一丝苍冷萧寒
苦行老人不动声色的笑笑,淡淡道,“王从来就不是不肯面对现实的人啊既然身体出了问题,那就需要医治王该明白,拖一天误一天的道理!”
拓博堃负手而立,身姿岿然,不动分毫
声音却比刚才还多一份低沉,“之前心无牵挂,眼前一切便是全部!而现在,心有所属,心有所痛,断不敢轻易冒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似乎是因为自己那句心有所属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苦行老人淡淡一笑,精明的眸子闭了闭,下一刻再次睁开,已然清亮一片
“王,不得一番寒彻骨,何来梅花扑鼻香!走不走这一遭,完全取决于在王的心中,这份情究竟有多深,是深入心,还是深入骨,亦或者是深入骨髓?古人有云,骨髓生血,血生气息,气息乃支撑一个人生命之本!王已然是将四小姐刻在了骨髓里面,所以此刻才会犹豫不决,否则,若是这情有丝毫经不起推敲,以王的性子,只怕早就挥刀斩乱麻”
苦行老人的语气,一番话说下来,一贯都是一个语调,平缓淡然却字字珠玑
拓博堃瞳仁映出一丝迷离之光,下一刻摆摆手,沉声道,
“让我再想想”
“好”苦行老人不再强求,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夕阳西下,断肠人拓大王修长身躯久久的伫立在书房窗前,面沉如水,心却乱如麻
……
与此同时,丞相府东院
纳兰天作看着跪在身前的青儿,眸子里一抹清朗如潺潺泉水划过,只是那清泉背后隐藏的冰冷之气,却令青儿紧张不已
表哥很少如此罚她,若不是她不小心泄露了表哥对纳兰四小姐的心思给大管家,大管家也就不会因为担心表哥会被四小姐而误了正事,着急之余招来了波斯使者
如今使者就在前厅,整整十天过去了,表哥却是不闻不问,任由使者等在那里大管家这几天愁白了头发,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良开更是陪着跪在外面三天了,可表哥却是照常上朝,照常回来,对于他们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今儿一早,有飞鹰传书从波斯而来,飞鹰是波斯圣皇的专属传信神鹰,如今飞鹰前来,预示着书信是圣皇亲笔书写!青儿看着被纳兰天作揉成一团的圣皇亲笔手谕,一颗心高高的揪起来,小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表哥竟是为了纳兰四小姐,连圣皇的话都置之不理了!
临近中午,东院外面响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令青儿心惊胆战的一幕终是出现了,等了十天的波斯使者终是沉不住气,冒死要闯入这东院
院子外面传来良总管和使者焰在外小声争吵了起来
“焰使者!留步!留步啊!还是等皇子召见才行!”
“良总管!属下真的等不下去了!皇子十日不见,属下等了十日,难道说皇子一辈子不见属下,属下还就一辈子等在这里不成吗?这圣皇的手谕都到了,皇子到底……”
“焰使者!听老夫一言,您就退到前厅安心等候!您这……”
“老良,让他进来!我有话吩咐”
沉寂了十天的纳兰天作终是发声,清朗之淡然随意,似乎并不受焰使者的影响而生气
纳兰天作挥一挥衣袖,示意青儿也起身跪了三天的青儿甫一站起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由赶忙深呼吸一口,调整内息,勉强站住
下一刻,身后脚步声凌乱响起,一脸焦灼之色的焰使者和憔悴紧张的良总管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纳兰天作后,齐齐跪下
“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行完礼,都是规矩的跪在那里,不敢妄动分毫
一来纳兰天作的脾气他们这些属下无一能猜透的,二来这东院里面机关密布,处处杀机!稍有不慎触动机关,便是万箭穿心七零八落!哪怕是脚下走过的台阶和看似普通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说不定下一刻就能从下面伸出一只铁钳子来,将好生生的脚踝瞬间夹成粉末,而看似摆放的规矩整齐的花瓶,极有可能从花瓶里面飞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取头颅!
二人不得纳兰天作应允,都是不敢抬头
纳兰天作瞥了一眼良总管,语出清润,却字字锥心
“良总管,你还知道怕吗?这青儿一个黄毛丫头,办事素来让我不省心,可是你呢?你是忘了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了!你现在一副害怕的样子,到底是没忘干净,还是装出来给我看的?你且说说!”
纳兰天作甫一开口,良总管身子愈发埋的更低了,头顶的黑发此时已经花白了,这十天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心中的折磨尤胜千刀万剐!可纳兰天作不出声,他连死都不敢!只能如此硬撑着
良总管身旁的焰使者这会也是心惊胆战的感觉
在波斯古国,圣皇是所有人心中的圣君而年纪轻轻就能战胜四大长老杀下雪脉山的纳兰天作,更是整个波斯古国新的希望!焰使者虽然着急,但是在纳兰天作面前,是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焰使者,等了十天,滋味如何?”纳兰天作看向跪在那里的焰使者,话一出口,唇角竟是难得的勾起一抹浅笑,笑容干净清润,丝毫看不出有生气的痕迹
可他越是如此,这般平静之后的风暴越加令人胆战心惊
“皇子,圣皇有令,让皇子即刻回去!这里自有属下假扮皇子暂代丞相一职”焰使者此刻不敢多说其他,只能抓紧时间将圣皇吩咐告知纳兰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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