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准备好了!”安福回答道,“正等着王爷呢!”
“嗯!”他应了一声,然后迈步往前走去。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安阳王府后院的水塘,上次叶鸾音在里面寻求冷静过的地方,靠墙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被茂密的草挡住,轻易看不出来。
安福走在前面,将门打开,然后宋弈晟走了出去,没多远,后山,定睛看去,已经守候着一群人。
每个人都是腰佩宽刀,神色肃穆,在看到宋弈晟走近以后,齐齐跪在地上,“叩见王爷!”
宋弈晟眸光一扫,点了点头,“你们都是跟随本王多年的,如今,本王要用你们的时候到了!”
“铁血十三骑,听凭王爷差遣!”众人齐声回答。
仔细看去,可不正好是十三个人,只是每一个人看上去,都绝非等闲之辈,目光中透射出凌然。
“不日,本王要离开京都,冷鹰!”他唤道。
立刻一男子上前,“属下在!”
“你负责马匹和水粮!”
“是!”
“血鹰!”他眼眸一扫,再次看向另一个男子。
“属下在!”
“断尾的事,就由你承担了!”
“属下遵命!”
他依次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安福默然站在一旁,直到最后,宋弈晟沉吟了下,略迟疑的唤道,“苍鹰!”
“在!”
“本王此番离京,只怕会有些时日不能回来,你得留在京都,有什么动向,随时禀明!”他必须地留一个人在这里,不可能不留探子。
“是!”毫无疑问的答应。。
点了点头,宋弈晟道,“此事极为机密,你们近些日子少在京都走动,随时候命!”
“是!”
一概是简洁利落的回答,再次看了他们一眼,宋弈晟才一挥手,“散了吧!”
一声令下,顿时四散而去,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是空地一片,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根本不曾有过人一般。
“安福……”良久,他才开口,带着几分叹息。
“老奴在!”安福往前走了一步,应声道。
“安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奴才,你也明白,这一次的风险有多大,所以,我希望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福打断了。
“主子,安福从来不做没规矩的事,今儿,就没规矩一把,您先听奴才说!”他道,“不管主子去哪,是生,是死,安福都誓死跟随,主子您去哪,安福就伺候到哪,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您也是安福的主子!”
他已经这样说了,宋弈晟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是想让他离开,不要再跟着自己的。
长叹一口气,抬起手,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算是允了。
“只是,这一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了!”他望向远处,天阴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朦朦胧胧俨然山雨欲来。
“安福相信,只要王爷想,就一定能回来的!”安福轻声的说。
宋弈晟笑了笑,笑容似乎有点勉强,事实上,他自己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今天上午,夫人去哪了?”他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才问到。
“出城了!”安福简单的回答,已经派人查过了,但是详细的还真不太清楚。
“出城去做什么?”皱了皱眉,他接着问道。
安福摇了摇头,“只知出了城往邻县去了,但是去了哪里不知道,差不多去了大半天的光景!”
她去做什么呢?宋弈晟也想不明白,并不怀疑她是会去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可是终究弄不清楚,有些不太安心。
“王爷,这个夫人……未免太奇怪了!”安福忍了再忍,实在是忍不住,从王府开始被软禁,她就表现的太过奇特,让人不得不生疑。
“你觉得,她是要害我吗?”宋弈晟看向安福,问道。
安福犹豫了下,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像!”
确实不像,虽然很奇怪,可是她所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看起来都是为王爷着想的,所以安福对她,也倒是愈发的服气起来。
“既然不是,那就由得她了,奇怪不奇怪,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弈晟微微的笑了起来,“乐阳公主那边传了信么?”
“回王爷,已经传了,只是公主还没有回信!”
“无妨的!”摆了摆手,这个倒是不急,所有的局,都已经布好,本来没急着操纵的,只是……迫不及待的那个人,倒不是他了!
“王爷,洛阳王已经回京了!”
宋弈晟点头,“我知道,先前你已经说过了。”
“可是洛阳王回京没有回皇宫,也没有面圣,却是私下见了夫人一次!”这件事他也是无意中看见的,却因为离得太远,也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哦?”挑高眉梢,他有点兴趣,“说了什么?”
“没听清,但是奴才瞧着,也不像有私情的样子!”安福生怕他会不高兴,连忙解释了一句。
宋弈晟笑起来,“本王有说是有私情么?”
“但是夫人似乎很不高兴!”他揣摩了下,“是不是洛阳王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他会说什么不妥的话?”似乎在问他,又似乎在问自己。
清了清嗓子,安福道,“王爷别怪奴才多嘴,其实当年,王爷对叶家小姐的心意,谁都看的出来,只不过奴才当时就瞧着,洛阳王似乎也对叶家小姐,有爱慕之意,不过当日叶氏已经与云阳王成婚,所以奴才也就没敢多言!后来,洛阳王就游山玩水去了,更不再提起此事!”
其实宋弈晟也不是没有察觉,尤其那日在府里,宋南成说的那些似醉非醉的话,很明显句句矛头都指向宋钦君。
不是为了叶鸾音,他哪来那么大的怒意。
“那现在,又为什么要提起了?”他开始转身往回走,步子不疾不徐。
“只是突然想起,奴才觉得这事儿有点巧合!”他毕竟是旁观者,旁观者清。
“怎么个巧合?”
“只是觉得,王爷和六王爷,对夫人的态度都是很相似的,似乎都把夫人当成了一个替代品。六王爷看夫人的眼神,好像也是在看另一个人!”安福想了想说。
他的话,让宋弈晟蓦然一惊。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总是不期然的把她当成了“她”,可是如今安福这样说,那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一个人偶尔认错也便罢了,但如果两个人三个人呢?
心头一阵冷战,他不敢再去想那个可能性。
“你觉得,她像谁?”忽然站定,他转身看向安福,压抑着心头的惊惶问道。
安福默了会儿,“奴才不敢说!”
“这里只有你我,有何不敢说?”他道。
安福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远处,宋弈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方向,正是叶鸾音的墓之所在,此刻,就算不说,也是心知肚明。
看来,大家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宋弈晟突然开口大笑,“你说,我们是不是都疯了?那日她身亡,隔日我去拜祭,明明是亲眼所见,那墓,也是我一掊土一掊土的堆上的,难不成,竟让我挖开再看么?”
看着他的样子,安福心中不忍,虽然他在笑,可是他心里的苦涩,自己是最明了的啊!
当日主子明知那酒中有毒,依旧含笑饮下,明知去拜祭她会招云阳王的嫉恨,却还是去了,甚至不相信她的身死,故意撞开棺木,当时没有什么,回到王府一进门却是吐血昏厥。
只有他才知晓,主子的心中,有多爱那个女人。
“主子,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安福轻声的说,“这世上之人,本就万万千,偶有相像者,不足为奇,更何况,从容貌上说,她们并不相象!”
“是吗?但是容貌如此不像,却人人都能将她们联想在一起,这不是更加让人觉得诡异吗?”宋弈晟反问道。
安福有些无言以对,沉默了会儿才说,“也许,只是因为思虑过甚,更何况,奴才细思,又觉得其实不像!”
“你是在安慰本王吗?”已经走回王府,他长叹口气,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日的她,身染媚毒,宁可钻入湖中以水清明智,也不肯投怀送抱,现在想来,仿佛依旧历历在目。
“王爷,以前的那人,心中只有云阳王一人而已,天下人都不在她的眼中,王爷更是深受其害,可是如今的夫人,事事以王爷为先,凡事为王爷考量,在奴才的眼中看来,是大大的不像!”安福说到,“夫人要比那人,强上一百倍!”
他说这话,其实也是鼓足了勇气。他深知,宋弈晟最不喜人说叶鸾音的不好,哪怕被她害的那么惨,也不许他说。
孰料,这一次,宋弈晟并没有责怪他,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或许是吧!”
“王爷,夜深了,早些安歇吧!”安福赶紧说到。
点点头,宋弈晟回房,推开门,床上的人依旧安睡着,并没有察觉什么,他生怕横生枝节,临走前燃了迷离香,现在,香尚未点完,他走过去熄灭,然后将剩下的藏起,这才上床,挨着她睡下。
看着她沉睡的侧颜好一会儿,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心里顿时好像被什么填满了,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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