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马英收养的孤儿谢恩已经长成十七岁了。Www.Pinwenba.Com 吧谢恩一米七的个头,五官端正,又很懂事,对马英十分尊敬,见了马英妈妈前妈妈后叫得净甜。马英心里象是抹了蜂蜜,甜滋滋的。
这年暑假,谢恩放假回家,看马英日里夜里地忙,想到公司帮马英做点什么。马英说:“你在家好好复习功课,公司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吗?”
谢恩说:“妈,我们老师也说了,读书不能读死书,要多深入社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就让我到公司做点什么吧。”
马英想想也是,便点点头,要他跟着高乐生学习一些做生意的经验。
这天上午下班后,谢恩冒着酷暑骑上自行车,象往常一样,“丁铃铃”往家赶。公司离家骑车走大道的话,约有半小时路程。为了节省时间,早点赶回家做饭菜,他总是抄近路穿街过巷,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从公司到家十五分钟就行了。这天他骑车经过麻儿巷,迎面匆匆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青年。因巷子太窄,谢恩下了车,想推着车子出了巷子再骑上几分钟就到家了。当他扶着车靠近墙壁让那两青年过去时,只见高个青年衣袖一摆,“沙啦”一声,人往前一冲,衣服被自行车把手挂破了一个洞。矮个青年见同伴的衣服被自行车挂破了,趋向谢恩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道:“小子,你弄破了我哥的衣服,看你怎么办。”高个青年也抓住他的自行车说:“你是瞎了狗眼吗?我这件衣服是才买来的。”
谢恩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明明他让到了一旁腾出大路让他们走,怎么就挂破了衣服?但事已至此,他只好赔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了。你的衣服要多少钱,我赔你们的。”
高个伸出手掌说:“拿来吧,五千八,一分不能少。”
谢恩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件男不男女不女的花格子衬衣,对方竟然索要五千八百元。人家张口要这个数,他没根据说值不了这么多。何况,对方有两个人,明显是敲榨来的。于是他一个急灵,躬身道:“好,我赔,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身上没带钱,我这车子先抵押给你们,你们住哪,我送钱来取车子。”高个听他一说,冷笑道:“一辆破车才值几角钱,小子想耍我们是吧。告诉你小子,没有钱,你别想走。”谢恩说:“你们想要钱,又不放我回去取,想怎么样?”矮个说:“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要是态度好,我们或许不要你的钱。”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太阳如一个火球悬在屋顶,烤得地面火辣辣的。这条巷子幽长而安静,两旁都是高墙,没见一个行人。两青年连推带拉,左拐右撺将谢恩带到了一座建了一半又停建的楼般地下车库的小房子里。房子里光线很暗,从外面进来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高个青年喝道:“小子,放老实点。”谢恩呆立了一阵,这才发现眼前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个人,脸上套着个大口罩,又戴着副墨镜。他对两青年吩咐道:“你们去把饭端来吧。”两青年答应一声,出了车库。待他们走后,戴墨镜的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给谢恩,冷冷地说:“抽了它吧。”
谢恩连连摆手说:“谢谢,我不会抽烟。”
“叫你抽你就得抽。”戴墨镜的人显然愤怒了。
谢恩见他生气了,有些害怕。于是颤抖着手接过烟,这时“啪”的一声,他眼前亮起一束火光。墨镜已将打火机伸到了他跟前。谢恩尽管没抽过烟,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拒绝,只得将烟卷衔到了嘴里,点着火,咝咝咝地抽了起来。
抽完一支烟,两青年提着个薄膜袋回来了。他们把端来的盒饭摆到地上,只见墨镜拿起盒饭出了门,没一会将盒饭递给谢恩道:“吃了吧。”谢恩知道不吃又会遭受一顿喝斥,只得端起盒饭吃了起来。吃完饭,墨镜又拿出一支烟递给谢恩,命令似的说:“抽了它。”高个青年忙说:“程哥,也给支给我抽吧。”墨镜喝道:“抽你个死。”高个青年再不吭声了。这时,墨镜伏在高个青年耳边说了句什么,又塞给他一团东西,便匆匆走出了车库。
墨镜人一走,高个青年呵呵笑道:“小子,算你今天运气好,遇上了好人。这样吧,钱不要你的了,你把自行车留下,算是赔偿我的衣服了。顺便说一声,小子,要是你憋得难受了,每个星期一的下午就来这里找我们吧!记住,这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要是告诉了别人,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们了。你走吧。”
谢恩不知对方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见他说只要自行车不再要赔偿五千八百元了,有些喜出望外。好象不是对方敲榨了自已,反倒是自已欠了对方的债而对方开恩赦免了一般。连声道着谢,灰溜溜走出了车库。
马英下班回家后没见着谢恩,打他手机又关机,不知他去哪了,正有些担心。此时见谢恩回了家,这才说:“你早就下班了,怎么才回家?”
谢恩装作没事人一般说:“下班回家的路上没注意摔了一跤。”
马英一听说他摔跤了,忙上前问道:“怎么这样不小心,伤着了没有?”
谢恩笑道:“没有,只是单车摔坏了,送去修理了。”
马英这才说:“只要人没摔着就好。上下班人多,以后要多注意点。”
谢恩点头说好。又说:“妈,我在外头吃过午饭了,想休息一会。”说罢进了自已的房间。
这时,马英又想起了鹏程。上次本来是要帮他一把,结果让腊梅搞砸了。这些天来,她老在想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弥补公平发达公司的损失。鹏程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尽管他对自已充满了敌意,甚至是仇恨,但她丝毫没有怪罪于他。毕竟,他对自已的身世,仍然是一无所知。自从鹏程担任公平发达公司的总经理以来,她把公平以达公司当成了自已的公司。或者说,比自已的公司还重要得多。她不想看着公平发达公司在鹏程手中倒闭。所以,尽管鹏程不愿接受她的帮助,几月来她暗中帮了他不少。凡是来千里马购买建材的大客户,她要么说自已公司材料不齐,要么是抬高价格,千方百计把客户打发到公平发达公司。这天,高乐生满面愁容地对她说:“马董,这个月公司又亏空了近两万元。照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要关门的。”
马英笑子笑说:“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你们放心好了,再怎么样,你们的股金,我一分不会少你们的。”
高乐生摇头道:“也不是股金的事,她们几个都有想法了。马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已经帮了公平发达公司不少了,该照顾我们自已的生意了吧。”
马英挥挥手:“好了,该怎么样,我心中有数。”
高乐生摇摇头,刚要转身出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马英说:“马董,谢恩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了?”马英放下手中的笔问高乐生:“没见他有病啊!他怎么啦?”
高乐生说:“我发现他这几天精神不大好,老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来到办公室,要么就是哈欠喧天,要么就是双眼睁不开,蜷伏在办公桌上。他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马英“哦“了一声说:“有这事?那好,我晚上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吃晚饭时,马英问坐在对面的谢恩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恩一怔,笑着说:“妈,你听谁说我生病了?我能吃能睡的,有什么病啊!”
马英也确实看不出他象有病的样子,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没病就好。”
晚上不知是什么时候,马英又被卫生间冲水的“哗哗”声惊醒了过来。房子里除了她,就是谢恩。深更半夜的,想必是谢恩在上卫生间了。但她又想,原来的谢恩晚上是从不起来上卫生间的。过去几天,她以为是谢恩吃坏了肚子,也没在意。今天听高成说起谢恩病了,她就有些怀疑。于是,她决定看个明白,来到卫生间的门外叫道:“谢恩,上完了吗?”
“快,快完了。”卫生间内,传出谢恩慌乱的回答声。其间,还夹杂着稀里哗啦象是收拾什么东西的碰撞声。马英发觉有些异样,故意催促道:“快点,我也要上了。”
没一会,卫生间的门开了。谢恩出了卫生间,极力掩饰着慌乱的表情说:“妈,你上。”
马英进入卫生间,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又仔细一看,洗脸盆上,残留着一块没能收拾干净的锡箔纸。马英即时明白是什么事了,拿起锡箔纸朝谢恩冷声道:“你说,这是什么?”
谢恩见秘密被马英识破,“扑嗵”双膝跑在马英跟前道:“妈,我错了。”
“你、你……。”马英指着谢恩的额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按住疼痛的胸脯,一字一顿地说:“你说,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你竟然沾上这种东西。你说,你对得住我吗?”
谢恩已是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哭毕,他道出了那天被人挟持到地下车库,又被人诱骗沾上毒瘾的经过。
马英一听有这种事,忙说:“你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吗?”
谢恩点点头说:“除了那个戴口罩的没看清面容外,其他两个都记得。说好每个星期一的中午,他们会来地下车库,我去他们手上购买白粉。”
马英当即把谢恩带到公安部门反映了这个情况。公安人员在星期一这天中午来到地下车库守株待兔,很快将那两名贩毒吃毒的青年一举抓获。在审问他们那个戴口罩墨镜的人是谁时,他们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一旁的马英听到这个名字后,大脑一阵晕眩,险些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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