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翠秀打发走一个客户后,给公平发达建材批发公司的陈森挂了个电话,意思是久闻陈总经理大名,早想拜识一下。Www.Pinwenba.Com 吧如他愿意,请今晚到本市的摩天大酒店顶楼的上海包厢,她略备便饭在包厢恭候,不见不散。
陈森接到翠秀的电话,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就撂下了话筒。他有些莫明其妙。因为印象中,他记得仅仅与一个叫翠秀的女人见过一面。那是几月前在参加市里的一个企业发展座谈会上,坐在主管副市长旁边的一个女人格外引人注目。除了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外,她银铃般的笑语,象一注兴奋剂,不时博得全场的阵阵笑声,就连旁边的副市长也频频侧目向她注以会心的一笑,笑声里充溢着褒奖赞赏。陈森是第一次被邀参加这样的会议,以前也没与翠秀打过交道,不认识她,便低语问旁边的人。那人眼里有些不屑一顾,嘴里吐出“狐狸精”三个字,不再作声了。后来,从别人口中,陈森才知道她叫翠秀,也听说了一些她的轶闻。从那次以后,就再没见过她。如今她突然主动约自已到酒店吃饭,不知她出于什么目的。他听说了她的为人,知道她不是个善茬,本不想去搭理她。但又经不住她的诱惑。说心里话,抛开别的不说,他对她的外貌,尤其是她笑起来那种勾人心魄的气场,令他的内心深处时时泛起一股波澜,甚至有点儿难以忘怀。于是,五点一过,他撇下手头的工作,开车往摩天酒楼赶去。
着一身粉红色连衣裙的翠秀见了陈森,大喜过望。她连忙起身奔向陈森,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陈森的手,话未出口,笑声已溢满了包厢。
陈森自是笑脸相迎,环视包厢,见只有翠秀一人,心内暗喜,却又问道:“请的还有谁?”
翠秀笑道:“还能有谁?今天我是专门请的你陈总。”
陈森故作惊讶道:“你我素无交往,怎么想起请我了呀?”
翠秀没有立即回答陈森,而是抛了个媚眼,把陈森拉到上席按住他坐下,自已挨在他旁边坐下后才说:“陈总家大业大,威名广扬,自然不认得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物罗。但我早已认得陈总你了,那次在市里的企业发展座谈会上,陈总的一番宏论,比如你说的企业要发展环境优化是先导等等,说的多精辟啊!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哩!”
陈森一听,高兴地点了点头。他有个习惯,每逢高兴时,他不会笑出声,而是不停地吸烟。似乎要通过袅袅腾空的烟雾,来渲泄心中的快感。这会他刚想伸出右手拿烟,发现右手还在紧紧捏住翠秀的手,感觉有些失态,忙抽回手说:“不好意思,只顾高兴,让你见笑了。”
翠秀甩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说:“哪里,只要陈总高兴,怎么都行。”说完脸一红,为了掩饰脱口而出的话语,她连忙起身开门吩咐门外的服务员说:“上菜。”
陈森听了翠秀“怎么都行”四个字,心内暗喜,胆气渐壮,不便再说什么,摸出烟按亮打火机,吸起烟来。一支烟未吸完,桌上已摆满了酒菜,翠秀为他倒上了一杯白酒,自已也满上了一杯。
作为东道主,翠秀起身端起酒杯举到陈森面前,笑嘻嘻地说:“今天陈总能给翠秀一个薄面,翠秀感慨万端。千言万语尽在酒杯中,我敬陈总一杯。”说罢一仰脖子,“咕嘟嘟”全倒入了喉咙里。
陈森说声“好酒量”,忙丢掉烟蒂,起身端起酒杯,将满满的一大杯白色液体灌下了肚。
一个是女中酒徒,一个是男人中的酒鬼,遇在一起,你来我往,杯子碰得“丁当”作响,没出半个时辰,两瓶“五粮液”已冒了底儿。
自然,双方都有些醉意了。翠秀要叫服务员再拿酒来,陈森按住她的手说:“不能喝了,再喝,就要爬下了。”翠秀推开他的手说:“不、不行,你、你真要爬下了,我、我来扶你。”
陈森略显醉态,死死抓住她的手说:“不能喝了,我想休、休息一下。”说罢双眼紧闭,头颅蜷伏到了酒桌上。
翠秀知他醉酒是假,**是真,也不说破,扶了他下到五楼,开了间房,将他平放到床上,正要躬身为他脱鞋。突然间,陈森一个鲤鱼打挺,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反按在床上,淫笑道:“宝贝,想死我了。”
翠秀知他会来这一手,并不吃惊,也不反抗,手指尖戳着他的鼻梁嘻嘻笑道:“想不到你这样一个貌似威严正派的老总,也是个好色之徒。”
陈森嘻嘻笑道:“遇上你这样一个尤物,再正派,也会起邪念的,嘻嘻。”说罢,张开他那张臭豆腐般的嘴向翠秀的嘴巴罩了下去。尽管翠秀突感一股恶臭沁人肺腑,险些熏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她紧紧屏气凝神,任由他折腾。
陈森拼尽全力折腾了一番,这才扛着满头大汗从翠秀身上滚落下来。他抽出一支烟吸了起来,想通过从口中缓缓吐出的烟雾,来消除满身的疲劳。
这时,翠秀到浴室清理了一下卫生,重新钻到陈森怀中,喃喃地问:“听说有个叫腊梅的女人是你的心腹,是吗?”
“腊梅?”陈森以为翠秀在怀疑他与腊梅有什么,摇头道:“她是我公司的一名员工,她虽然工作能力还行,那长相,象只冬瓜,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怎么,你也认得她?”
翠秀没有回答说认识腊梅,而是话锋一转说:“听说你想独霸建材市场,是真的吗?”
陈森一听,有些警觉起来,丢掉烟蒂,眼一瞪,问翠秀道:“你是听谁在胡说八道的嘛?”
翠秀莞尔一笑:“我还知道,你想釜底抽薪,搞垮你的竞争对手千里马公司。”
“胡扯!”陈森显然有些愤怒了。
翠秀却是不恼不怒,笑眯眯道:“计划虽好,只怕是难以实现罗。”
陈森知她话中有话,问道:“此话怎讲?”
翠秀淡然一笑道:“恕我直言,你即便算计得天衣无缝,内部出了鬼,事情终会坏在内鬼手中。”
“内鬼?”陈森一怔,继而问:“你是说我公司有内鬼?”
翠秀笑而不语。
陈森知她不象是开玩笑,紧追着问道:“内鬼是谁?”
“这个嘛,我说出来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翠秀说。
陈森迟疑了一下说:“行,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公司百份之十的股份。”翠秀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开出了条件。
“怎么,你要百份之十的股份?”陈森一听,有些瞠目结舌了。他真搞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胃口如此之大,一开口就要公司股份,好象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丝毫没有脸红。照眼下的情形,公司百份之十的股份,少说也值五十万。五十万换她一句话,简直是天方夜谈。于是他淡然一笑道:“不说也罢,因为本公司还没这个能耐。”
翠秀到显得很冷静,穿衣下床,临出门时,对陈森说:“陈老板,我今天本是想来帮你的,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是,后悔药可不好吃啊!”
陈森又是一怔。
刚才他回绝了翠秀,不是她的话不重要,完全是不愿意送她股份。可细细一想,如其眼看公司灾祸降临,还不如破财消灾的稳妥。再说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厉害堪称一绝,有她的参与,对公司的发展未免不是件好事。于是,他双脚跳下床,一把抱住翠秀道:“宝贝,我刚才是与你闹着玩的。我答应给你百份之十的股份,只是,看你说出来的那个内鬼是谁,得看值不值这个数。”
其实,翠秀早已摸准了陈森的脉搏,视财如命又奸佞多疑。她刚才要出门,也是采取的欲擒故纵之术。她料定陈森一定会来拉她,要不是这样,她才不会白白送肉上门哩。果不其然,陈森抱她时,她连连摇着头挣扎说:“我才不稀罕你这个破公司的股份哩。”
陈森左哄右抱,低声下气好话说尽。未了,又主动写好一张赠送百份之十股份的字据交与翠秀,翠秀接过字据,这才说:“好吧,看你有悔悟的表现,我就说与你听。”说罢,将腊梅如何样的里应外合与马英串通一气,都与陈森一一说了出来。
陈森一听,气得脸色越来越煞白。他一拳砸在床头柜上,狠狠地说:“这个腊梅,我对她不薄,她竟敢出卖老子,看我不收拾了她。”
翠秀冷笑着说:“砸柜子做什么,有本事,去使给内鬼看啊,在这逞什么能嘛。”陈森瞪着翠秀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翠秀冷笑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信。”陈森说完,下床穿好衣服,也不管翠秀,自顾走出了摩天大酒楼。他想要早早赶回公司。因为他计划中的一部份已经部署要落实,如今计划已外泄,他必须要尽快调整部署,以减少公司的损失。
然而,当陈森驾驶小车行驶到一个交叉路口时,由于饮酒过量,双眼模糊,以至没能看清红灯就冲了过去,与一辆横向疾驰的小车相撞,他的小车被撞成了烧饼壳子,他夹在驾驶室里,头颅血流如注,当即昏死了过去。
陈森被送到医院急救,由于失血过多,五脏受损,他除了胸口尚有点微弱气息外,如死人一般,十天过去了,也没能醒过来。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即便不死,也是植物人了。
陈森的姐姐彭夫人伤心之余,想到了一件事。出事前,陈森去了哪里?他与谁饮了那么多的酒?思来想去,到电信局查了那天晚上的通话记录。这一查,把翠秀牵扯了出来。
公安部门顺藤摸瓜找到了翠秀,翠秀知抵赖不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只是把自已主动找陈森说成了是陈森主动找的自已。最后,她量出了陈森写的那张字据说:“我为公平发达公司作了不少事情,陈总已立据赠予我百份之十的股份,有据为凭。”
一旁的彭夫人闻听后,一把夺过字据撕得粉碎,恨恨地说:“你害死了我弟弟,还想侵吞我公司的财产,岂有此理。”
翠秀见彭夫人撕了字据,那还了得,赴向彭夫人就要撕她脸皮,被一旁的公安人员制止。翠秀哭天抹泪道:“你们都见了吧,她撕碎了字据,就是违法行为。公平发达公司我百份之十的股份,一份也不能少。”
彭夫人早已领略过眼前这个女人的厉害,也不甘示弱,大骂道:“婊子,你利用**费尽心机谋取私利,还好意思说,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直闹到了法院。法官在听取了她们反映的情况后,对翠秀说:“即便陈森写的赠予你百份之十股份的字据还在,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陈森只是他姐委托的公司代总经理,还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不是公司法人代表,无权处理公司的财产。也就是说,他写的赠给你公司股份的字据无效。”
翠秀一听,立时象霜打的茄子,瘫在那无精打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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