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润指了指王华说:“都是他,我没弄。Www.Pinwenba.Com 吧”
“别推,什么事快说。”曲生把脸拉得像长白山似的说。
“你把我们开除了,怕回家老的打我们,我们就没敢跟家里说。你让同学捎的开除证明,也让我们在半路上截留了。每天该上学的时候,我们背着书包跟走读的学生一起来,放学的时候再一起回去。我们是走读生,还和以往一样。到学校门口,我们不能进学校。闲着没事干,我们就去学校西边河岸上玩,那里有一片新栽的样树。都是他手贱,他用小刀刮杨树树皮玩,这不叫人家发现了。”
“刮了多少棵?”曲生问。
“有四十多棵。”王润说。
王华一直不作声。曲生气冲冲地说:“你们真够可以的,怎么不刮你自己的皮?小树刮了皮,还能活?你们啊你们啊,我说你们什么好啊。上学上学不好好上,到处惹是生非,不让你们上学吧,又弄出这么一出事来,你们啊,你们啊。”曲生边说边气得像陀螺一样乱转。
他们俩始终一声不敢吭,呆呆地直钩着双眼看着老师转。到最后,王润可怜习习地说:“老师,我们错了,您原谅我们吧,我们还想上学。以后保证听您的话,不胡来了。”
曲生当初也是想吓唬吓唬他们,只要他们肯认个错,改正了,会原谅他们的。既然今天他们认了错,也防止他们出去再作出更大的事,同意他们上学,考验期三个月,三个月不再惹事,就正式同意他们入校,否则的话,他会亲自把他们送到父母手上,永远不准再进校门,另外,要在全班同学面前检讨,罚一星期的值日。王润,王华对于曲生苛刻的要求有些为难,但还是一口同意了,在校外的这些日子里,虽然自由自在,但实在太寂寞了。他们终于知道,学生只有在学校里,才能快乐。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星期六下午,赵紫妍给他送钱来了。
学校里的一个老教师退休搬走了,房子给了曲生同宿舍的甄老师,他们的办公室兼宿舍里,晚上只剩下曲生一个人了。赵紫妍来的时候就不用回老家住了。
赵紫妍把九百元钱给曲生,就忙着打扫屋子准备洗澡水。曲生点完钱,用一张白纸包好,放在办公桌上,用一个三角尺压好,去准备晚饭。
曲生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晚饭后他就向赵紫妍问这问那,虽然赵紫妍不大愿意传播什么消息,也不愿意评论什么人,可为讨好曲生还是给他说了她们单位的许多事情。包括案子没破,但都怀疑是谁啦,会计二十四五了不找对象,是想攀高枝啦,加工花生油的工人赤着脚在花生米上来回走啦等等。曲生津津有味地听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夜半。赵紫妍困了,他们才睡觉。
睡梦中,曲生被一阵喊叫声惊醒。他听出了是甄老师的二女儿的声音。声音很急,并且变了调,似乎世界末日要来到似的。只听见:“叔叔,快起来呀,我娘上吊了,快去救她啊。”曲生骨碌翻起身来。又听见喊:“叔叔,快点啊,别穿衣服了,来不及了,快去救我妈啊,我妈上吊了。”
曲生听清了,穿了一双拖鞋,身上只穿了一件裤头,几乎赤身**的冲了出去。
夜像墨汁一样黑。曲生一头撞进这黑夜里,眼睛一下被黑暗糊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他赶紧打开手电。手电的光像一把利剑把浓浓的夜色刺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曲生顺着缝隙快速地跑着。拖鞋几次几乎被石块抢走,脚趾头也好像被石块打了几次,但他似乎并没感觉着疼痛。
甄老师家墙外已经聚集了看门的老王和刘老师夫妻,但他们都年龄大了,对甄老师家高高的院墙都束手无策。见曲生来了,有人说:“快点上墙,我们都上不去。就在夹道里。”
曲生用力一窜,双手抓住墙头,下面的人用力一拖,把他扶上了墙头上。曲生打开用手电向下一照,吓了他一跳。甄老师的妻子直愣愣地吊在夹道里一根木棍上,舌头拉得很长,已经越过了下巴。她本来长相就不是很好,皮肤又黑,吊在那里比鬼还难看,曲生身上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哆嗦起来。
“快下去把她放下来啊。”外面人焦急地大喊。
曲生见吊她的绳子已经不动了,他听人家说过,上吊的人,只要是绳子稳住了,基本就没救了。即使有救,也不能一下就放下来,要找有经验的人过来,把七窍用面糊堵住,再放下来施救才能救活,如果贸然行动,往往会出现意外。他于是对墙外的人说:“绳子不动了,可能不行了吧。”
甄老师的女儿连忙焦急地直跺脚,有些声嘶力竭地说:“叔叔,你快放下来,俺娘不会死,刚刚一会。快放吧,晚了就不好了。”
曲生还有些犹豫,他怕施救不当出现意外,但如果不及时施救,眼看着一条命就没有了,他的犹豫不过几秒钟,接着就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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