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时不时窥探过来的目光仍然在继续，姜媛尽量保持着自然跟镇定。
她轻轻地呷一口酒，试图让酒精来略微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好像作用性不大。那些目光沉沉浮浮，旧的消失了新的又来了，有时候还是旧的带着新的，两者纠结交织。
姜媛不太懂，这些人从前有些都是跟自己见面的时候笑得那般热情亲密的存在，为什么在出了事情之后就突然变得陌生而有距离感了呢？
或许原本就是被热情包裹着的陌生吧！姜媛不禁为刚才自己产生的疑问而感到好笑滑稽。
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一向如此吗？有利可图或者可能有利可图的时候，就会聚集过来，会产生伤害或不良影响的个体，他们一般为求自保会尽力撇开。
当然，这种撇开不像是父亲的那种“撇开”。如果父亲的“撇开”是爱，这些人的撇开却不能称作为恨。毕竟因爱而生恨，而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跟姜媛真心相处过。
尽管姜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不要在意，人出生到现在要经历那么多人的眼光，难道每一次都能够要求别人对你是完完全全正确且客观的认知吗？
可光是她一个人懂这样的道理也没有用，人们更多的时候只关心自己的好奇心能不能被满足，还有自身的人身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还有，是不是过得比别人幸福。
所以就在她她抬起头来喝酒的刹那，又有几个目光投递了过来，闪闪烁烁泛着过分刺眼的光芒，一点儿也不像她们在遇到绅士时候的淑女跟娇羞。
姜媛忍不住在心里发笑，果然大家都是伪装跟表演高手，看起来真的还有点像那么回事儿，虽然眼神戏过于浮夸了。但，这大概就是他们唯一有的特色。
姜媛决定要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了，这些人乐意用一件事情来对一个人定型判断，说明他们也没有多么正直成熟的判断。如果善良一点概括，那就是他们可能还拥有着孩童时候的智商，没有任何的进步成长。
跟这样的人计较得失是不明智的，也难以获得成功。因为有时候即使你有理，他们也会强词夺理拒不认输。
这个时候，姜媛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歪过身子看了好几遍，最后她确认那个身影就是楚汉无误。
或许楚汉会出现在这个场合并不奇怪，一来他的家世身份本来就交际甚广，出席这样的就会也不足为奇。二来，这里是林惠的娘家，可能楚汉来找姜诺诺也不足为奇。
但是在下一秒，姜媛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感到有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了心头。
她看见楚汉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女生，两个人行为举动似乎很是亲密。
这算什么意思？前一天还在约着姜诺诺，今天怎么就换人了？姜媛气不打一处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楚汉的的确确就站在那里，此刻他的手还温柔地伸向了那个女生的头发，侧脸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简直是没有办法忍受！姜媛握紧了就被，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所以这么久以来其实是被楚汉给戏弄了吗？果然以花心闻名的男人根本就不能给他机会痛改前非。因为毕竟狗改不了****，浪子也不会回头。
现在姜媛不仅感到气愤，还为自己昨天给他提供机会同妹妹姜诺诺见面感到羞愧。
原来在无形中竟然成了这个花心大萝卜的帮凶？姜媛真的忍无可忍了。
眼看着楚汉的脸正在凑近那个女生，姜媛搁下酒杯就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二人的面前。她一把抓住楚汉的衣服就开始质问，眼神带着不可反抗的震慑。
“楚汉，你在做什么？还以为没有人会看见吗？果然是狗改不了……”
“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话才骂到一半，旁边却传来了妹妹姜诺诺的声音，与此同时，姜媛挥到半空中的右手尴尬了几秒被人拿了下来。
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姜媛瞬间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她看一看姜诺诺身上的服务生装扮，实在难以置信，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个服务生女孩就是自己将诺诺啊！
姜媛瞪着一双质疑无比的眼睛，拉着姜诺诺前后左右上下都打量了个遍，她心里原本要对于楚汉的愤怒瞬间消失，转变成了新的怒意。
“你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在当服务生吗？为什么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媛没有回答姜诺诺的问候，而是抓着她的手不停质问。
毕竟这实在太奇怪了好吗？市长的家里办酒会，居然让自己的外孙女当侍者服务生。难不成是为了要表现自己的朴素？未免太荒唐了一些，放眼望去还有那么多的服务生，难道就差了姜诺诺一个？
而且就在刚刚，姜媛还看见林家的孙女盛装出来在接待客人，这完完全全就是差别对待啊！真不知道姜诺诺的外公是怎么想的。
姜诺诺支支吾吾，眼里含着泪，俨然没有了她以往那种高冷毒舌的做派。现在站在这里，双手不停磨蹭着，就像是一个上学迟到要跟老师讲明原因的小学生。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我也过惯了当大小姐的生活，偶尔来尝试一下这种接地气的工作也新鲜。”
“工作？”姜媛冷笑，“你能不能拿出你以往的骄傲来？你是林家的外孙女，也是姜家的小姐，凭什么要在这里卑躬屈膝？”
她指向远处，眼神愤愤，“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吧？你看看，同样都是林家的孙女，为什么你就不能跟她一样光彩，你到底是低人一等还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别人这么认为就算了，你自己不能够看低自己啊！”
姜诺诺的眼睛通红，表情委屈，“我也不想啊！我也想要保持我原本骄傲的样子。可是现在我跟妈妈什么都没有，毕竟人在屋檐下，之前光是吃穿用度就已经被嫌弃了，现在爸爸又出了事，他们更加要来排挤。”
“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情！何况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都是一样的生在世界上，谁比谁更高贵还是怎样？做人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说是无耻了！连自己的亲人遭遇了困难都能够落井下石，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姜媛怒不可遏，冲着空气就破口大骂，一时之间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姐，先别说了吧！你看把人都引了过来，等一下闹大了就不好收场。”姜诺诺在旁边提醒着。
要是放在以往，姜诺诺绝对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关键如今这事情不仅牵扯着父亲的罪状，还牵扯着她和母亲两个人今后该何去何从的打算。短时间以内也找不到更好的落脚点，何况母亲现在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又需要人照顾。
所以当姜媛提高音量的时候，姜诺诺才不得已要来制止。
“你不要担心，总要讨一个公道吧？这事情本来就是林家做得不对，整个林家又不是没有下人，为什么偏偏要让你来做这件事情呢？你若是不反抗，他们就得寸进尺了，说不定接下来还会对你做更加无礼离谱的事情。”
楚汉看出来了姜诺诺的担忧，赶紧安慰着让她不要担心。
“没错，现在有我们两个在这里为你打抱不平，你就不要多想。”姜媛更加有了气势，分贝加大了好几倍。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样的心态可以让你一个大小姐在这里当下人干粗活，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了？你们的血缘关系是伪造的么？诺诺做了什么坏事，要在这里受你们欺负？真是无语，有理的就出来说说清楚！”
“没错，这简直是太荒谬了！无论如何只要有点良心也不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姜诺诺是无辜的！”楚汉也加入了呐喊的队伍。
宴会厅里的人开始聚集了过来，大家像是看把戏一样地看向姜媛他们三个人。人群里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各种食指指向这边，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都带着探寻跟锐利，仿佛丛林中的荆棘草一样。
“哎，在闹什么呢？怎么这么怒气冲冲的？那不是姜诺诺吗？没想到居然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刚刚离得远看了两眼还以为只是长得像，没想到真的是啊！”
“这情况看起来像是在吵架啊！怪奇怪的！一个是姜媛也就算了，怎么旁边天盛集团的少爷也在这里凑热闹？这姜媛现在可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他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身。”
姜媛已经听见了人群中的谈话内容，但她忍住了心中的愤懑。往好处想一想，至少现在已经引起了群众的关注，她就是为了要把事情闹大才故意提高了音量，如此一来还怕林家的人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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