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万氏娘家

2018-04-15 作者: 匀蕙叶
第6章 万氏娘家

柱子听玉儿的话起身,二人合力将周大娘扶起来坐在春阳的炕上,然后他又在春阳耳边小声说道:“春阳,你放心!哥哥这就去替你将双救回来!别担心!”

柱子说完就起身,对着正在安慰娘亲的玉儿点点头,之后就准备离开。Www.Pinwenba.Com 吧就在他脚步快要移动的时候,春阳突然伸手将柱子拉住,春阳用虚弱地声音说道:“哥!你别去!我去!你还有嫂子和宝宝要照顾,我没有妻室,如果我不在了,娘亲还有你!”春阳边说就边挣扎着要起身。

周大娘在旁边听见兄弟二人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地大吵大闹道:“今天你们兄弟两个都不要想着出去!都不准去沈家!我虽然同情双儿,但是我不能够让我的儿子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

正在争执中的两兄弟听到娘的话,都停止了拉扯,对着周大娘大声地喊了一生,“娘!”

周大娘满脸无所谓道:“叫娘也没用!说了不准出去就是不准出去!你们都是我和你们的爹养大的!现在你们的爹已经离开我了,我不能够让你们也离开我!”

春阳双眼直视周大娘,哀求道:“娘!我必须去救双!您就别管我,行不行?”

周大娘听到春阳的话,拉着玉儿起身,然后径直就要往外走,临走之前,她坚定地对两兄弟说道:“我说了,你们今天都不要想着出去!你们就待在这里!双的命,不是你们能够救的!她的亲哥哥都不管她了,你们着急个什么?”说完,她回头对玉儿说道:“玉儿,你要听我的话!咱们出去,就让他们两兄弟待在这里!你不能来偷偷地放他们出去,听到没有?”

玉儿迟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小叔,然后又胆怯地看了看婆婆之后,她点点头,肯定地说,“我知道了!娘!您也别生气!柱子和春阳不敢的!您消消气啊!”她边说,边用手替周大娘抚摸着胸前,生怕她着急上火气出什么毛病,接着又回头看了看两兄弟,二人都在向她眨眼使眼色。

周大娘把玉儿带出去之后,就找来铁锁,牢牢地将春阳屋子的门锁着,并且将那把长长的钥匙用一个布条拴住并且打上结,再把钥匙戴在脖子上,不让春阳和柱子有半点机会可以溜出去!

玉儿看着这么紧张的婆婆,便也没多言,她虽然也同情双,但是她更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出事,所以必须支持婆婆的这个做法!

春阳和柱子听见母亲上锁的声音,都无奈地叹气,春阳用昨日已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双手,使劲捶打着床板,痛惜地说道:“哥!我该怎么办?”

柱子坐在他身边,安慰他道:“别担心,现在娘在气头上,咱们待会求求她,让她把我们放出去!我想你嫂嫂待会应该会来给咱们开门的!”

“哥,真的么?嫂嫂会来么?她最听娘的话了,我觉得她不会来!”春阳疑惑地问道。

二人在屋里如此这般地商量计谋了好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等待着玉儿送钥匙来。过了好久,门外都没有响动,急得春阳想直接把门给踹了,柱子只能使劲地劝慰着他。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周大娘一直坐在门口守着,就算玉儿想要帮他们也无法,更别说玉儿也支持周大娘的做法,怎么可能来把他们放出来?

叶家,叶爷爷等人正在砸锅卖铁地挣钱,想要把叶双救回来。叶奶奶将自己祖上传的一块玉佩拿出来,万氏也将自己的簪子和一个金锁拿出来,她们让叶爷爷拿到城里的当铺去当了。但是只有这些还是不够,万氏最后无奈,只得翻山越岭地回她的娘家去。

万氏的娘家在新鄂村,与南山村相隔了两个大山头,她的娘家也是穷得叮当响!万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世的早,万氏只有一个弟弟名叫万七,年方三十七,万七为人淳朴老实,做人做事都是尽自己的本分做好。万七媳妇名叫向慈,虽说名字慈祥和蔼至极,可是她确实与万七完全不同,为人小肚鸡肠,嫌贫爱富。

万七只有一个女儿取名为杏儿,杏儿人长得水灵又聪明,因此前几年来他家提亲的人多得快把他家的门槛给踩塌。这提亲人之中不乏达官显贵之人、长相俊美的小伙子,可是谁知道这杏儿偏偏不爱如此之人。她独爱一个名叫凌光的小伙子,这小伙子人长得愣头愣脑的,家里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情况,比万家还贫穷。

当向慈知道杏儿喜欢那穷小子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无论如何也不要杏儿与凌光见面,有情人就这样被棒打鸳鸯。到现在,杏儿已经二十岁了还待字闺中,凌光也尚未娶妻,两人都不能放下彼此。

平日里万氏没事都很少回娘家,娘家的父母都去世了,兄弟媳妇看见这个姐姐都是冷眼相对。今日万氏回到娘家,刚刚踏进新鄂村不久,就看见自己兄弟在田里耕种。

万七看见姐姐回来了,高兴的忙扛起锄头,提起篮子,招呼姐姐到家里去。到家的时候,万七媳妇向慈正在砍猪草要喂猪,她看见跟在万七身后的万蝶,立马低下头,继续砍她的猪草,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从她的神情里可以看出她对万蝶的讨厌。

万七见媳妇这样,放下农具之后,笑呵呵引万蝶进屋子里坐。万蝶见到弟媳妇的表情,自己的脸上也难堪了几分,她推托道:“七,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回了!今儿个来也就是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现在我看到了,自然也就放心了!”她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虽然她说只比他大几岁,但是却对他照顾有加,她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他忙拉住万蝶,回头大声怒喊道:“婆娘,你还砍什么猪草啊?姐姐来了,你没看见么?快去倒水!”

向慈本来心中就窝火,听见自己的男人这么冲自己发火,顿时火更大。她起身,将刀子往菜板上一扔,菜刀就深深的陷入木头菜板之中。然后她大声吼着,“要倒水你自己倒!我伺候不了那么多的人!”说完她就直接朝院子外面走去。

万七没想到向慈的脾气渐长,他顿时火大,转身就要追出去,万蝶立马拉住他,深深叹口气道:“别去追了!我不渴!”

万七被姐姐紧紧拽住,他未能去追向慈,口中骂道:“这个臭婆娘,你最好是别回来!等你回来,我非要宰了你不可!”

万氏将弟弟拉回屋里,苦口婆心劝道:“你这是何必呢?唉!以后我还是不来了!每次来,你们都要大闹一次,这是何必呢?罢了!罢了!以后如果你想姐姐和孩子们了,就到南山村来看看姐姐吧!待会小慈回来之后,你也别和她吵闹,好好过日子吧!”

万七听到姐姐的话,手使劲捶着炕头,低声咒骂,“我真该死,竟然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万氏伸手将他的手握住,好让他不再自我虐待。

万七叹气道:“姐,对不起!向慈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其实她人不是真的坏,你别生气!”

万氏笑笑,微微摇头道:“你放心吧!我没生气!我回去了啊!你们好好的过日子!”

万氏不顾万七的挽留,一心要走,她也放弃了要找万七借钱的想法。现在还没开口借钱,向慈已经是那副嘴脸,如果开口借钱,这个家怕是要散了!

姐弟二人拉拉扯扯来到院门口,刚刚碰上归家的万杏儿。万蝶已经两年没见过这个侄女,现在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姑侄二人唠了会家常,然后万蝶就要离开。万七送她,临走的时候,万氏告诉弟弟,“七啊!杏儿也老大不小了,你劝劝小慈,这孩子死心眼,非要凌光不可,你们也就同意了吧!替两个孩子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成亲!”

万七听着姐姐的话,使劲点头道:“是!是!是!姐姐,我知道的!我也在为这事忧心啊!”

“你放在心上便是!我走了啊!你回吧!家里还等着我呢!”万蝶挥手告辞之后,连忙加快脚步,她的一颗心已经吊在嗓子眼上了,她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借钱!她怕她的双儿真的被沈老虎强娶霸占了!

“小蝶!小蝶……”

万氏只顾得赶路,根本没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突然,一双手拍在她的肩头,她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而后惊讶地回头看着刚刚拍自己肩膀的人。

“大海!”万氏兴奋的叫出声来。她定眼看看于大海,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不再光洁,出现了几道皱纹,时光已经在摧残他。他穿着一件破了一个大口的短衫,脚上踩着一双草鞋,脸上挂着他的招牌式笑容。他还是那么憨厚,那么的淳朴,当然,他还是那么的瘦。

大海摸摸后脑勺,腼腆地笑着说,“小蝶,你回来了啊?”

万氏点点头,然后满脸焦虑地回答道:“大海,我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你去忙吧!”

大海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万氏心中想着叶双,便随口答道:“是双儿出事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啊!大海,我走了!”她边说边转身要离开。

“小蝶,双儿出什么事了?”大海听到叶双出事了,急忙跑到她的前面拦住,急声问道。

万氏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假装淡定道:“没什么!我走了!你回去吧!”

“你快说!双儿到底是怎么了?她出什么事情了?从你的神情我可以看出你是在说谎!”大海稍稍加大音量问道。

万氏不想理他,便绕道行走,可是大海不死心,万氏怎么绕道:他就怎么去挡她的去路,一定要她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肯罢休。

最后,万氏焦急担心的心被大海感动,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蹲在地上双手捂脸,无助地说道:“双儿被沈老虎抓走了!沈老虎说我们不交地租,他就要收双儿做小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

大海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蹲在地上伤心的万蝶,听着她的话和哭声,他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的担忧起来。他蹲下用手拍了怕万蝶的后背,低声说道:“小蝶,别哭了!双儿会没事的!我们来想办法!”

万氏抽泣着摇头道:“没有办法了!我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可是还是筹不起五十两银子!呜呜呜……”

于大海听了万氏的话,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还差多少?”

“大概还差三十两!”

“这个我去想办法!你别担心啊!来!起来,先跟我回家去吧!”于大海伸手要扶她起来,可是万蝶用手推托他的手,自己起身。

万氏起身之后,用衣袖擦擦眼泪,然后用手将散落在两鬓的头发理了理,用嘶哑的声音对于大海说道:“不用了!大海,你先回去吧!银子的事情我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于大海坚决地摇头道:“不行!你回去能想什么办法?叶大哥走了,留下你们孤儿寡母一大家子的人,你们能有什么办法筹钱?听我的话,我们家里还有些钱本来是攒着给斯儿娶媳妇用的,我再去想想办法,能够筹齐三十两的!走吧,先去我们家!”

万蝶摇头拒绝道:“大海,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的钱也来的不容易,那些钱是你和莫琴攒了好久的钱,那是给斯儿娶亲的钱,我不能够要的!莫琴就等着看斯儿娶媳妇呢!唉,我走了!”

两人又推托了好久,万蝶一心想着要去借钱救双儿,但是又不想用于大海的钱,内心十分纠结。

最后,于大海无奈,只得冲万蝶吼道:“小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让你拿我的钱去救双儿怎么了?你不想拿,等以后你们有钱了,慢慢还给我就是了!双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亲闺女一样的!你能不能干脆一点?不能磨蹭了,时间拖延一刻钟,双儿就多一份危险!”

万蝶被于大海的话点醒,她忙忙回道:“大海,那我就先借你的钱,我要去救双儿!”

于大海和万蝶二人回到他家,他让万蝶在他家等着,他出去了一会儿,便揣着十两银子回来。然后他把家里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用帕子将三十两银子一包,揣在怀里,走到万蝶身边,笑笑说道:“走吧!”

“走去哪里?”万氏没有弄懂于大海的意思,满脸疑惑地问道。

于大海淡定地说,“去救双儿啊!”

“啊?不用,我去就行!”

“不行,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这山路又不好走!我送你回去吧!斯儿也在外面等着,我让他也去,咱们人多点,救双儿的时候气势也大点!”

万蝶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他。于大海、万氏、于斯三人快步往南山村赶。刚刚出走的向慈在田里看着他们三人,她低声咒骂道:“果真是个**!都这么老了,还去勾引男人!呸!”她边骂,边偷偷摸摸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当然,向慈不知道此刻万七正在家门口守着,满脸怒容等着她回去。

向慈远远地便看见自己的男人站在门口,双手环在胸前,嘴角衔着一根稻草,牙齿咬得紧紧的,近处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向慈小心翼翼地走近他,低声说道:“我回来了!杏儿她爹!”

万七冷哼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你回来了也好,你听好了,今天我万七要休妻!你自己现在就进去收拾收拾,回娘家去吧!”

“不要!杏儿她爹,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休了我!”向慈带着哭腔喊道:并且不停地摇晃着万七的双手。

“慈儿,并不是我要休了你,而是你做的这些事,真的很难让人理解!因为你,杏儿到现在都还没成亲:因为你,家不像家,亲人不能像亲人一样,慈儿,难道你一直没有想过你的做法是有多错么?”万七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而后向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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