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廖家的事,和你们并没有多大的关联。我只能说,廖家祖上做过一些错事,这也是我离开的原因。”叶主持说的很平静,但是他话语中还有着其他的情绪。
我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但是他已经一副绝不再多说的样子,让我无奈了。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还能把他怎么样?
吴振又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说我们说的,叶主持想了一下,道:“廖关的事我一概不知,他刚出生我就离开了这里,就是为了不想让廖家的错误继续下去。”
“但是,廖家的错误可能没有延续。廖关却又走上了另一条更加可怕的道路,我和你们一样,也看不清。”
我只能去相信他的话,他已经离开家三十年,可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他知道却不想告诉我们。可是就算如此,我也没办法从他的嘴里再抠出些什么来了。
沉默良久,吴振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叶主持叹息道:“六天后,头七,我送老友上路。不过,我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我毁了你的尸身。”吴振平静道。
叶主持苦笑:“我也不想走,廖关的事不到最后,我永远在家等他。”
叶主持走了,他说会再让老村长用自己的尸体多活个一两天,等我们走了之后再‘死’一次。我问吴振这样放任他不管好么?你不是最不希望亡魂流连世间的吗?
吴振感慨道:“他是一个明白人,该走的时候他自己会走。如果他不想走,我也渡不了他。出身赶尸世家,又学了三十年的道。也就只有廖关能趁他不防备杀了他了。”
老村长和叶主持离开了,今晚的事情算是结束了,我们的丹凤寨之行也结束了。除了引出来更多的谜团,和一个被各种世间打击的快疯傻了的张玉瑶,我们可以说一无所获。
廖关为什么杀害家人,我们不知道。白先生与旧友之间的恩怨,我们不知道。廖关和那个人的交易,我们不知道。黑猫救我们,是巧合还是偶然,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刚才的雷击,我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全都不知道。
我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一想就想骂脏话。实话实说我不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人,如果能够选择,我最想的就是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在老家那个地方。和我哥生活在一起,过几年再娶一个媳妇儿,比我嫂子差点就行······“你们到底是谁?”张玉瑶的话把我带回了现实,这丫头终于回过神来知道问我们的身份了。
我反问她:“你还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吗?难道还没有后悔,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张玉瑶沉默了良久,慢慢点了点头。
这丫头也是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这会也没有了一开始见到的纯真。人在见识过黑暗之后,哪怕自己不踏足深渊,但是心里也会留下黑暗的一面了。见过了,知道了,就忘不掉了。
张玉瑶自己回家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情。这些事情足够吓到她不敢开口,说不定也会让她更加懂得珍惜家人。
廖家,廖关廖业。亲生父子,三十年未见。第一次见面就是儿子杀了父亲,父亲死后剑指儿子。
我们开始各自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了。吴振说我们马上要去云南,我身上的尸毒已经发作了,不可能再不当回事。就算廖关不在,也没办法再保证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自己是无所谓了,去哪都行,不过莫云就跟着我遭殃了。他和我一样,尸毒侵身。
来时我们冒雨赶路,走到匆忙。离开的时候,却走的很慢。背后的这个小寨子,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就算我们离开了这里,也肯定还会对这里心存记挂吧。这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廖家倒塌的阁楼绝对埋不了真相。
我也相信,廖关肯定还活着,他不可能这么草率的就被砸死了。他疯了,也更丧心病狂了。他迟早还会再找上我的,只是不知道是在我云南之行的前后了。
一晚上的大雨让山路湿滑,异常的难走。我们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找了个还算干燥的树荫下吃喝了点东西,莫云咬了一口干面包就愣在那里,嘴里的东西嚼也不嚼。
我叫了他一声,问他在想什么。他的眼神有些躲闪,然后四下打量,说看能不能再遇到那只黑猫,现在吴振不会再阻挡他养它了吧?
莫云的脸色带着招牌式的笑容,我没有拆穿他。这一行让莫云有了不能对我们说的秘密,我现在也会时不时的想起。廖家阁楼,他为什么会跪在那个人面前,他们之间到底说过什么。
只是,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说,我就不会问。一个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快搭上了的人,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对于莫云,最大的感触就是愧疚。
吃喝完毕我们继续上路,莫云的黑猫根本就没有出现。路过那间破庙的时候,天上还没完全黑下来。但是我们已经不打算再走了,天黑之前我们肯定下不了山了,与其半夜走被与冲刷过的山路,还不如再在这里寄宿一晚上。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有七到划痕的横梁,心中苦笑:“廖家的凶宅我都进了好几次,这个被吴振坐实没有鬼的地方我怕什么呢?”
破庙漏雨,里面虽然不至于满地都是水,但是也潮湿的难受。周围也找不到干柴火了,我们连个篝火都没法升,只能硬捱着了。
寒冷交迫,倦意袭来。大家聊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还是各自睡去了。还是老规矩,我们三个轮流守夜,吴振仍然是第一个。
这次过了没多长时间,我还没有完全昏睡,就听到了周围有奇怪的声音,就像是那种老鼠啃家里木家具的声音。
我轻轻坐起来,发现所有人都已经醒了。吴振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踮着脚尖放低声音走向了没有了脑袋的破败神像。
我们全员悉悉索索的慢慢爬起,跟着吴振摸过去。吴振的耳朵很灵,这里就是声音的来源。
我们摸到了神像的后面,就在这时候地面突然往上翻了起来。一个一米见方的石板被推开来。
吴振没了桃木剑,但是还是随时做好了动手的架势。
石板掀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还有一个短头发的脑袋。莫云直接打开了手机的灯光,吴振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脑袋,把他往上拽了出来。
“哩要該咯?”
我疑惑,这声音有点耳熟啊。等到吴振抓着头发把他提溜出来,莫云就直接把灯光往他脸上照。
我马上就看清了,这是那个我们住过一晚上的招待所的老板。
吴振把他摁在了地上,他只是满口求饶,说着听不太明白的方言。
“当时你说要亲自送我们来丹凤寨,我就觉得你过于热情了。”莫云直接过去一脚踩在了他后背上。
“你们放开我先,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招待所老板用上了不标准的普通话,总算是能听懂了。
吴振让我和莫云拿衣服把他的手绑上,才松开了他。
“说吧,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一路跟着我们?”我冷声问他。
招待所老板看我们的眼神明显很害怕,不是装出来的,但是我们也没敢掉以轻心。
他不回答我们,莫云又抬脚要踹他,厉声喝道:“你是不是廖关的人?我们来的时候,是不是赶在我们前面跟他通风报信了?”
硬的怕横的,莫云有时候的表现就像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小混混二愣子,招待所老板马上就屈服了,摇头说自己不是廖关的人,他不知道谁是廖关。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如果说的不好,这里可是荒山野岭啊。”莫云又开始威胁,我知道他不会杀人,但是这个招待所老板肯定是信了。
“我说我说,我的确是跟着你们来的。不过我不是给谁报信的,就是想看看你们和廖家的人有什么关系。”招待所老板马上坦白道。
我问他你和廖家是什么关系,招待所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了出来:“有仇!”
这下更奇怪了,俗话说敌人的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人也和廖家有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和我们就算不是一路人也应该不会是站在对立面的。
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自然没有马上就相信他,就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招待所老板回答的很认真,还先给自己来了个自我介绍。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杨红军。当时在招待所,只叫他‘老板’,谁也没问过他的名字。
杨红军咬牙切齿的道:“廖家的祖上,害过我爷爷。”
我听到更加迷糊,这还牵扯到祖辈的恩怨了,家族世仇?
“准确的说,是廖老二祸害我死去的爷爷。”杨红军的愤恨不像是装的,好像他们两家真的有仇。
接着,杨红军给我们讲述他小时候看到的,和廖家结仇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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