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已经死了?可笑!”我当然不可能相信这个假吴振的话,虽然我看到了红色的月亮,但是也一定是他搞出来的障眼法,我不可能相信他的。
吴振没有反驳我,又把头转向了阁楼,继续看着里面廖家人在说笑。
“要么我想办法看能不能送你回去,要么你站在那里别乱跑。”吴振又说了一句就迈开步子走向了阁楼。
我叫住了他:“你要去干嘛?”
我现在只知道一定不能听眼前这个假吴振的,他说不让我动,那么我不动可能就有危险。
吴振再回头脸色已经变得严肃,道:“你现在听不进去我的解释,我只告诉你,你没死,但是现在也不能说是活着。我们都一样,我的身体在客栈,但是我现在在这儿,你能明白吗?”
我惊住了,因为我马上就想到了莫云。他也曾经有一次差点变成了鬼,如果眼前这个吴振是真的,那不就是一样的情况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有足足一分钟,凝声道:“你真的是吴振?”
吴振缓缓点头,到现在这种局面我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又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你没有发现这里不对吗?”
我指着院子道:“里面那一家人就不用说了,这里的草也没了,杂物也没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吴振皱眉,道:“我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
我终于想明白了,吴振和我进来的时间足足相差了一天。如果说眼前这个吴振是真的,那么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
“你进来之后都做了什么?”我直接问道。
吴振淡定回答:“什么也没做,我一直在门口站着等莫云,也又好一会了。”
我先假设这个吴振是真的,那么他好像没有时间的概念。在我们的认知里,吴振昏迷了整整一天,而他的昏迷可能就是之前莫云分析的结论,吴振的魂丢了,丢在了这里,现在就站在我的眼前。
这听上去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却很合理。我和莫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我是被廖关捉了回去,莫云被白先生给救了。
我慢慢走向吴振,现在我已经基本上相信他了。他现在就是吴振的游魂,被困在了这里却不自知,如果我能把他带回去,说不定就能让他醒过来。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还有为什么我也会变成这样?”我询问道。
吴振一定也从刚才我的话里知道了这些,不然他不会提醒我去看天空中的月亮。我现在和吴振是同样的状态,只是我还不知道的我的身体丢在了哪里。
吴振沉声道:“如果不是你进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变成了这样,你应该是和我中了同一个招数,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在暗处偷袭。”
我说是不是廖关,这是廖家,他又提前回来过,说不定现在就在暗处看着我们呢。
吴振说有可能,不过现在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已经落了下风。
“既然来都来了,我必须进去看看。”吴振又提了出来,他好像一直心心念念要进去,可是里面是一堆已经死掉的人在说笑,这不是自己往狼窝里跳吗?
吴振做出的决定谁都无法阻止,我说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先想办法逃出去吗?吴振却说这是一个机会,正好现在我们也变成了半个鬼,不进去打探一下太浪费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莫云冲动,做事没轻没重,可是真到了紧要关头,吴振才是那个心比天大的人。
“对了,莫云呢?”我又想起了他,我和吴振都中招了,他也一定是变得和我们一样了,可是他怎么不在这儿?
吴振坦言道:“我真的没有见过他,我一直都在这院子里。按照你说的,我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整天,期间莫云从来没有来过。”
我告诉他莫云是在我前面进来的,没多长时间。吴振沉默,说莫云可能是已经逃出去了,他们鬼道的人有特殊的手段。
我想了一下觉得也有可能,如果莫云还在的话,见到吴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而且这个院子虽然大,但是也没有什么能躲藏的地方。
“我进去,你在这里等着吧。如果我出不来,你再自己想办法。”吴振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没有同意,说还是要跟吴振一起进去。这地方吴振都出不去,我自己肯定也是等死的份,进去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吴振没有反驳,我们两个就一起走进了阁楼。
我最后问了吴振一句,这家人都在干嘛?吴振说吃饭聊天,和活人一样。
进了阁楼之后,里面的一切都和白天不一样。白天这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但是现在再进去,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
“你们是谁?”廖关的母亲看着我们,疑声问道。
我吓了一跳,她能看到我们?那为什么吴振在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她都没吱声?还有,刚才我和吴振在院子里吵架她听不到吗?
廖家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包括叶主持在内,我看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正常,一点也不像是死人。
我看向吴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吴振却像是成竹在胸似的,回答道:“我们是北京来的考察队,来收集研究苗族古寨的民俗文化的。”
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叶主持还招呼我们,让我们进来喝杯茶吧。
廖关的母亲真的给我们倒了茶,我不敢进,吴振却没有推脱,直接就往里走。
无奈,我只能跟着吴振一起进去了。我和吴振坐在一起,对面就是叶主持和廖关母亲,另一边是廖关的姐姐姐夫,她姐姐还怀有身孕大着个肚子。
“老村长告诉我们你们家会些传统的手艺,推荐我们过来看看。”吴振没有碰推过来的杯子,而是这样问了一句。
这一句话后廖家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甚至叶主持手中的茶杯都洒了出来。
“老村长言重了,我们家祖辈就是靠手艺吃饭的,但是建国以后就不做这生意了,现在就是个普通农家,在山上种点稻米而已。”叶主持干笑着说道。
吴振和叶主持继续聊着家常,在这个茶局中我心里就像是猫抓了一样难受。想不到这辈子竟然还有和叶主持喝茶的机会。而且他好像不认识吴振和我,虽然说的是很地道的普通话,但是他们家的人竟然一点也都不在意的样子。我也听廖关的母亲和姐姐说了两句话,虽然是汉语,但是却带着很重的方言口音。
再聊过了一些民俗方面的套话之后,吴振终于把话题带入正规,问叶主持道:“廖先生,我听你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应该是常年在外的吧?”
叶主持一愣,随口道:“没有啊,我打小就在寨子里长大,没出过远门啊。以前老父亲还是靠手艺吃饭的,走南闯北哪都去,可是我一直都在家里啊。”
吴振盯着叶主持,叶主持却没有紧张,反而是陷入了一种的疑惑的状态,喃喃道:“我说话口音咋变了?我去过外地吗?我怎么不记得?”
叶主持的情绪渐渐已经有些不稳定,问廖关的母亲和姐姐:“老婆子,丫头,我出过远门吗?”
都说情绪是会传染的,但是我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这么严重。廖关的母亲和姐姐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叶主持出没出过远门这件事情。
这一家子人都不正常,我说的不是生死,而是精神上的。这一家人好像脑子都有问题,是记忆方面的。我能看的出来他们都没有撒谎,但是他们好像很多事都想不起来。
这时候廖关的姐夫突然说话了,他用惊诧的表情问了叶主持一句:“你是谁?”
廖关的姐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是我爹,你老丈人。”
“你又是谁?”叶主持竟然又反问了一句,这两个人之间互相不认识?
我想到了叶主持离家的时间,三十年,那么廖关的姐姐结婚,他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这一家人表面上在一起,但是却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叶主持和廖关姐夫互相偷偷注视,但是又都满是疑虑的样子,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接着吴振又说出了一句让我想不到的话,吴振对叶主持道:“廖先生,今晚太晚了,我们也回不到住的地方了,能不能在你们家借助一宿?”
我得亏是没敢喝死人的水,不然肯定直接喷出来。吴振这会不想着走,反而还想在这里住下来?
叶主持渐渐回过神来,说没问题,住下来就是了。然后他又让廖关的母亲给我们打扫一间客房。
廖关母亲独自上了楼,过了没多大会又下来,说能住的房间只有一间了,可能要委屈我们住一间了。这正好是我求之不得的,马上说好,一间就一间。
吴振就顺势起身,打了个哈哈道:“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在这寨子里转了一整天,也累了。可能不太礼貌,但是能不能让我们先去睡觉?”
叶主持对我们还是很热情的,说当然没问题。廖关母亲就带着我们上楼,廖关最后又说了一句,大家也都早点休息吧。这一句话又让所有人陷入迷茫,似乎他们都已经忘记了睡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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