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父子总有一个是疯子

吴振没头没尾的问了人家丹凤寨，我就绝对别人肯定会觉得我们不对劲吧。不过我没想到，招待所老板却直接大着舌头回道：“知道，当然知道，那寨子我小时候还去过呢，那里有个会赶尸的人家，不过听说几年前全死了。”

我们四个都紧张了起来，好像是多亏了这顿酒啊，人在喝醉的时候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啊，问什么他就说什么。不过这个老板竟然知道的这么多，自己去过丹凤寨，还知道那里有赶尸的人家。

吴振继续问他，那户人家姓什么，又怎么全死了。

老板是真的喝多了，手颤颤巍巍的还在倒酒，我主动帮他到了一杯。他一口下去酒有一半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大着舌头的道：“那话人家，姓廖。对，就是廖。赶尸的行当啊，也不知道是遭了报应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就死绝了。”

我们赶紧问他还知道些什么，这次他却答非所问。含糊不清的给我们讲了一段往事，说是他小的时候，他们家那时候在北平做点小生意。他的爷爷在北平过世了，中国人讲究个落叶归根，他就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了一天的山路，去了丹凤寨请了廖家的老爷子，往北平跑了一趟，把他爷爷的尸体给带了回来。

我已经能够大致想到了，这个老板祖上也是有点资产的，也难怪他一个人守着这么一个不知道多久都没人住的招待所还能过活，甚至还养了两个大学生出来，看来都是祖辈的萌荫啊。

不过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四个人各种把他往廖家人的死上引，问他还知道什么。

招待所老板终于被我们领上了道，说了出来：“他们家怎么死的这还真没人知道，只知道一夜之间，全家四口都死了，好几年的事儿了。当时好多警察天天往那跑，但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四口人？”

吴振又问他都是哪四口人，招待所老板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他们家没壮丁，一个女的，男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她闺女刚生了个娃，还不到一岁，连带着他们家姑爷，老少加起来也就四个人。”

我看这人也醉的够呛，就问莫云死的是四个人吗？莫云想了下说好像是四个。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还有就是老太太的女儿和姑爷。不过档案上好像也提了，女儿死的时候临近分娩，也不知道生了还是没生。

不管那个婴儿，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问莫云道：“廖关，是那家的姑爷？”

“不是不是。”莫云赶紧解释道：“那家的姑爷是另一个人，档案上记录的是说廖关是那家的儿子。那个怀孕的女人是他姐姐，不过他们家的人死了之后，廖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多年无论是警方还是我们，都有在找廖关。”

说道这里，莫云把声音压倒了最低，怕桌子对面的老板听到。

“后来我们的人联合得出推论，廖家四口是死于赶尸术中的手段，而且死者身上有打斗过的痕迹，所以确定是凶杀，只是怕引起周围民众的恐慌，就没把这事往外说。”

莫云的档案不会作假，那就是说廖关的凶手身份基本已经坐实了。恐怕全中国都找不到另外一个会赶尸的家族了吧？

“砰”的一声，招待所老板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他终于是不胜酒力喝趴下了。我和莫云把他抬会了他的房间。

我们也直接回了房间，这家招待所我们住的很值，这样竟然都能被我们捡到点线索。和莫云拿到的档案一对照，就大致有了点了解。

许琳直接怨声载道：“这个廖关真的是太凶残了，连自己亲姐姐亲外甥都杀。”

廖关是个疯子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人变的疯狂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真的想不到，他身上到底又经历了什么。

“你们漏掉了一个人。”吴振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疑惑的看着他，我们漏掉了一个人，是谁？

吴振开口说出来一个名字：“廖业。”

我猛然醒悟，对啊。还有一个廖业，叶主持。按照我们之前的分析，他也是廖家的人才对啊。

我问莫云：“关于廖家的资料，还有没有遗漏的人？”

莫云说他也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档案，具体的也记不清了。吴振凝声道：“我知道廖业是谁了。”

我们还是震惊，吴振的大脑永远比我们转的快。

我们等着吴振的后话，他开口道：“你们刚才遗漏的那个人，那个死去的老太太的丈夫，一个消失了几十年的人。”

我还在回忆，莫云却已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我看着莫云着急忙慌的，他的电话很快也接通了。

莫云直接对着电话说道：“赶紧再查一下八年前湖南丹凤寨廖家的灭门案，那家的女主人的丈夫，是不是叫廖业？”

我终于也跟上了他们两个的思路，难以置信的问道：“廖业，叶主持。他是廖关的父亲？”

比我更惊讶的是许琳，她也问了一句：“廖关杀了自己的父亲？”

莫云冷冷的回了一句：“他连自己亲妈亲姐姐都能杀，为什么不能杀自己的父亲？”

吴振一直都没说话，莫云也是，手里攥着手机隔几秒就看一眼。过了有半个多小声，莫云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莫云得到的答复很明确，廖家的男主人，廖业失踪了差不多三十年了，生死不详。

“天呐！”我震惊，这下竟然全部都对上了。之前莫云调查叶主持，他也是差不多三十年前去了青松观。去的时候还说着别人听不太懂的方言。

叶主持，就是廖业。

我的脑子里很乱，但是又似乎在努力去抓住那条重要的方向。

终于，我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解释，直接说了出来：“你们真的觉得廖关是凶手吗？”

吴振他们同时看着我，我竟然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唇，我继续说了下去：“首先，我不知道人得疯狂到什么程度才能去杀了自己全家。可是，如果他是为了报仇呢？因为自己全家死了，他才去报仇，哪怕杀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吴振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杀人的是叶主持？”

我点头，说这可能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吧？叶主持三十年前突然离家出走，八年前回到家里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有外孙。然后廖关躲过了一截，用了八年的时间才找到了叶主持，杀了他为家人报仇。

“我不觉得有像廖关这么清醒的疯子。”我又补充了一句，想不到我也有能带领大家的时候。

莫云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对吴振敬佩，对我则是朋友对待。和他们比起来，我除了被廖关和白先生惦记之外，就是一个普通人。

吴振的表情还是淡然，说了一句：“总得有个人是疯子。”

我认真品味吴振的话，但是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总得有个人是疯子？

吴振看我茫然，继续解释道：“如果廖关不是疯子，那么叶主持就是疯子。”

我明白了，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杀人者是叶主持，可是他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凶手是他的话，那么他就是杀了自己的家人。

廖关廖业，这对父子总得有一个是疯子。

虽然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是我还是坚持我提出的观点，说我想到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凶手不是叶主持！”吴振淡然道。

我不解，吴振竟然直接就否定了我的想法。

吴振继续给我解释：“从青松观到丹凤寨，我们这一路还没有走完。时间上你自己计算，叶主持三十年来都没怎么出过青松观。如果他在青松观消失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人注意到的。而且，八年前他就已经是青松观主持了，他消失一天都会被人关注的。”

吴振的话让我无法反驳，我心里默默算了时间，就算是成飞机到了湖南，马不停蹄的继续往丹凤寨赶，最起码也得四五天。这还是在八年前，那时候的交通和现在也还没法比。

叶主持没有作案的时间，那么凶手就还是廖关了。

“那晚，叶主持和廖关都说了些什么，你真的都不知道吗？”吴振又问了我这件事情。

我仔细回忆，实话实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晚上的事情是白先生让我看到的，但是没有声音啊。我只记得叶主持度对廖关的态度还很好，可是廖关却一直是冷脸相对。最后廖关杀了叶主持，叶主持还在掩盖廖关杀了他的事实。

现在想来，叶主持还是把廖关当儿子的，哪怕这个儿子杀了自己全家。

吴振似乎早想到是这个状况，也没再说什么。我不甘心，继续分析道：“会不会是叶主持年轻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家人的事，然后就离开家跑了。后来廖关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去杀了叶主持？”

我这样说道，但是又觉得有点不读，廖关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呢？如果说廖业和廖关的母亲是对立的，廖关可以选择杀掉其中一方，也犯不着两个都杀啊？还有他姐姐姐夫，廖关明摆着就是要杀光所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