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被’顺水推舟‘的 请到了王明的家里,一到了他家,村长老头就对孩子妈妈咋呼,说孩子他爹是不是又到镇上打麻将去了,还不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
孩子妈妈去打电话了, 村长老头就过来问孩子的事情。吴振端着自己的架子,说等到孩子父亲回来 再一起说吧。然后他就在我惊诧的眼神中,吩咐了村长老头和孩子妈妈在外面等着 ,然后和我把孩子带到了卧室,给了我们单独问孩子的机会。
这简直顺利的离谱,不过也得亏了吴振的心计。到了卧室,才发现这孩子也就是当着自己家大人面前冲冲大头,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他还是有小孩的那种扭捏姿态。
吴振直接拿出了他的作业本,问他这是不是他的。王明接过去,点头说是他的,不过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
我问他怎么不开心,这小子竟然说本来以为作业本丢了,作业 也不用做了,现在找回来了,还是要写作业啊。
我不禁笑了,这小孩真的是太淘了一点。我小时候虽然学习只能算一般,但是也深知我哥挣钱供我读书不易,这孩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吴振也没和他闲扯,直接问他作业本怎么丢的。小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丢了。
我看他眼神绝对不像是撒谎,心里就泄了几分气,看来真的是疯老头只是随便拿了他的作业本而已。
吴振也有戏失落,小孩可能是 看我们脸色变了,小心翼翼的就往后退。吴振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小朋友,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或者奇怪的事情啊,或者是什么人?”
小孩的脾气还有些大,嘟嘴道:“哪有什么好玩的,这几天不是闹什么僵尸吗?我妈都不让我出去玩了。”
我心想着小孩知道的还不少,连闹僵尸都知道。
吴振却突然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急声问道:“这几天闹僵尸?你确定是这几天吗?”
小孩愣了一下,还是张着嘴 点了点头道:“对啊,就是上个星期啊。村里来了一个脸上有好长一道疤的,长得像坏人的人。不过大人都说他是好人,也和你一样,都叫他天师。当时一群叔叔伯伯跟着六爷爷去了后山,还抬了一个棺材板出来,不让我们看。”
吴振抓细节的能力很强,我都没注意到这小孩说的是上个星期,这明显和村子老头说的一个月前有冲突。而且昨天晚上埋那具焦尸的时候,吴振还在坑边纠结了半天,说坑边的土不对,不像是挖出来一个多月的,就像是新挖出来没多久的。
果然,小孩才是不会撒谎的,是村里的人在骗我们。不对,我又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我好像不能说是村里人骗我们,应该说是村子老头骗我们。
因为自从进了村子,除了今天之外,我们从来没见过村长老头之外的人。
这个村长老头,他有事瞒着我们。
吴振皱眉念叨着:“七天前?”
小孩又像是课堂上抢答一样,直接大声嚷嚷道:“不对,是四天。”
我们仔细问过这个小孩之后,才知道他说的上个星期真的只是上个星期,并不是说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在他的眼中,第一个星期的星期天,和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虽然只差一天,但是还是算两个星期。上学的小孩都是很算的。
我在心里盘算着四天前的事情,那是我和吴振在我们村里呆的最后一天。第二天我们就从村里出来了, 然后到了县城,住了旅馆,接着晚上开夜车撞上了红船村的人。
这样算起来,其实廖关的行程只比我们快了一天,他根本就是逃走的那天,或者是第二天的白天,也就是我们出村的日子他才来了红船村。
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之前一直觉得廖关给一个月后的自己留下后手这件事情过于离谱。廖关的那种城府和自信,不可能会提前觉得自己在我们村里会失败,还留了后手。
如果真的有,那就一定是廖关自己的失败也是在他的算计之内。如此说来,我们只是错了一步,那就是轻信了村长老头,这个老狐狸才是廖关的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吴振打发王明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吴振当先开口 :“我们不能久留了,廖关临时的手段,是想把我们拖住。而我们之前的目的地,是青松观,他的目的,是想提前我们一步。青松观的人,有危险。”
“可是这里怎么办?那口棺材呢?”我问吴振。
吴振想了一下, 冷声道:“棺材里的尸体带上,我们现在不知道廖关到底想干什么,索性我们也将计就计。青松观的主持我见过,也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如果廖关在那里等着我们,就让主持自己去判断吧。”
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最起码我们带走了尸体,这个村子里应该也就不会有僵尸了。廖关其实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手眼通天,他其实只是脑子好使,想要在节奏上和我们拉开差距,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去筹谋局势。
我和吴振商量了没多大会,就有人来敲门了。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容貌和王明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是亲爷俩。
王明父亲对我们两个倒也很恭敬,很是客套的把我们请到了客厅。客厅里村长老头也在,不过我现在对这个老狐狸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看来是村长老头提携他们安排好的。王明父亲请我们入座,虽然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但是这才十点多,就是这一桌子大鱼大肉和白酒的,也够腻歪。
吴振落座,酒菜都没碰,还在那皱着眉头想事情。这会他也没心情继续装神棍了, 不过他这副深沉的样子倒是把王明父亲吓得不轻。直接端起酒盅给吴振敬酒,问是不是王明命里的劫难不好破啊。
吴振马上就收拾了心情,也端起酒一饮而尽。道:“也不是不好破,不过主要还是要看你。”
“我?”王明父亲一脸的懵圈,问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吴振又开始了忽悠,道:“你可曾听过,父债子偿?”
王明父亲说当然知道,不过他也并不欠人钱啊。吴振说不是钱财的问题,是命里气数。
吴振又问他是不是喜欢赌钱,王明父亲呵呵傻笑,不好意思的狡辩道:“不赌不赌,偶尔去镇上打打麻将。小赌怡情,不玩大的。”
吴振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己的命数已经被你败尽了,赌博不论大小,钱财也是身外物。但是这命里运数,却经不起你折腾。无论输赢,命数 都是要耗损的。”
“你自己命数能不能补回来还两说,但是你可知, 你现在耗损的, 可是你儿子的命数,所以我才说父债子偿。”吴振冷眼瞪着王明父亲,我看出吴振这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在训斥。
王明父亲这下也低头不敢再反驳,过了好一会才抬头,先干了两盅白酒,才虔诚的问吴振,该怎么解?
看他也是真心悔改,毕竟谁会拿自己的亲儿子开玩笑。而且这人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喜欢小赌一下而已,心里也不坏。
吴振没看他,自顾自说了一句话:“戒毒,勤业,严教。”
六个字看上去高深,其实也就那回事。王明父亲思索了一下也都懂了,立马感恩戴德的又给吴振敬酒。
吴振摆手说不喝了,村里僵尸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他不想喝酒误事。
王明父亲也是知好歹轻重的,也不再多劝,自己把杯中酒喝了,附和道:“天师说的也对,那僵尸都刨出来好几天了, 一直晾在那也不是个事。”
“嗯哼。”
王明父亲说完这句话,在一旁陪酒的村长老头就闷声咳了一声,似乎想用自己咳嗽的声音把王明父亲的声音盖过去。
王明父亲又扭头看村子老头,关切的道:“六叔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村长老头白了他一眼,训斥道:“人家天师自己心里有数,用你多管闲事啊,你管好你家小明就行了。”
“哦。”王明父亲被村长老头没来由的训了几句,但是也没敢还嘴。
我更加确定这个男人其实脾气挺好,心底也不坏,只是玩心重而已。
吴振也借机道:“时间不早了,我过来一趟只是觉得这孩子耽误了可惜,你好自为之管教吧。我还是先去忙僵尸的事情,先行告辞了。”
吴振起身要走,村长老头也附和着夸吴振心里念着他们村的人,就陪着吴振要走。王明父亲刚被训了,也不敢拦,只能带着王明和他妈一家三口起身送我们离开了。
出了家门之后,吴振让村长老头先回家收拾收拾,等会直接去义庄找我们,今天要把僵尸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村长老头酒没喝多少,但是已经身子打颤了。他一定还在介怀刚才王明父亲漏嘴的那句话,害怕吴振听到往心里去吧。可是这个老狐狸绝对想不到,吴振的狐狸尾巴比他还要深。
我和吴振不紧不慢的往义庄走,路上我问吴振,他是不是真的会一点算命的本事,给人家说的有板有眼的。
吴振很认真的给我说了让我无语的话:“小时候淘气的孩子都聪明,孩子父亲也只是平时喜欢打麻将不怎么去管教孩子,才让孩子这么顽皮的。只要他真心改了,多看管一下。父亲收心了,孩子自然也没有顽劣的机会了。不过至于孩子以后怎样,父亲管的好总归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反正,我是没把人往不好的路上领。”
吴振又让我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没错,他在把人家往正道上领 。而且就算以后那个小孩没发达,他们家也不可能到处去找一个几十年前只见过一面的道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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