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回起点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过来的时候，手边的触感又让我惊出一身冷汗。何齐的尸体又出现在了我的床上，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不是做梦我也没有眼花。

我大声喊着寥关的名字，很快寥关就进来了。我指着床上何齐的尸体说不出话来，寥关却摆了摆手直接抱着何齐的尸体出去了。

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着上身就到了堂屋里。寥关已经把何齐的尸体重新规制好了，？又盖上了那块白布。

我质问寥关，不是说好他昨晚守灵看着何齐的吗，怎么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寥关却无视了我的怒火，若无其事的抱起何齐的尸体，走了出去。

我马上追了出去，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寥关把何齐的尸体放回原味，低沉的嗓音说道：“昨晚，是何齐自己进去的。”

何齐自己爬上了我的床，不是吴振在捣鬼？那么问题就是出在何齐身上了？

我又问寥关，昨晚你又在干什么？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何齐爬到我床上吗？但是寥关却一本正经的点着头，说就是这样。

我怒视着寥关，寥关也直接给了我解释：“何齐进你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没有阻拦，因为我想知道何齐到底想做什么。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你。”

我发现了寥关话语中的漏洞，他之前说过何齐已经魂飞魄散了。不是鬼魂主导，何齐的尸体怎么可能会动？

寥关却推翻了我的猜测，说我对于鬼魂了解的太少。虽然何齐魂飞魄散了，但是哪怕剩下一丝的残魂，也有可能主导自己的驱壳做出一些行动来。

我不能完全理解廖关的意思，只知道何齐的事情不是吴振搞出来的，是何齐想要传达给我什么信息。

但是我并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啊，也不知道是我太愚钝，还是何齐的残魂能力有限，不足以完整的传达给我什么信息。

“怎么，你在害怕何齐？”廖关突然反过来质问我。

我心里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害怕，毕竟一个死人天天往你床上爬，正常人哪个不害怕的？

我低头没有回应廖关的话，他又？沉声说了一句：“要记得，何齐是为了你死的。”

我全身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就算廖关不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也知道何齐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只是我不想说，倒不是说我不愿意承认，只是我不想要？去主动？提出这一点。何齐因为我家的事情，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这份恩惠太沉重了，我根本就还不起。

寥关的话很直白，但是既然他都说出来了，我也只能点头说我知道。

我问寥关何齐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就算我不介意他晚上爬到我床上，但是也不能总这样吧。说句不好听的话，何齐毕竟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他有遗愿未了，我们不是应该尽早想办法知道他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早日让他？如图未安吗？

寥关也认同了我的想法，但是他也挠头说不知道何齐到底想说什么，何齐的魂魄已经散了，也没有办法招魂。

“今晚我继续守着，你也别睡那么死，我猜想何齐一定还会再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不然的话，后天送他回青松观我也不能安心。”寥关说了一段很沉重的话。

寥关让我再休息一会，他去准备早餐。我在堂屋里看着何齐的尸体，心里总归是有些难受，就回到了卧室。

我拉了张椅子，实在是有些膈应那张床了。这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卧室，他们生前睡的床我倒是不害怕，但是何齐的尸体已经连续两天出现在这张床上了，我怕我再往床上一趟，睁开眼何齐又出现在我身边。

虽然昨晚睡得很深，但是这会还是有些疲倦，我坐在椅子上竟然睡着了，直到寥关进来叫醒了我。

寥关做好了早饭让我出去吃，我出了卧室，看到堂屋的桌子上放着两碗面。寥关应该是那种不怎么会做饭的人，但是也不排除他这会没有做饭的心情。

寥关端起一碗面就直接开吃，然后头也不抬的对我说，厨房还有，让我自己去盛。我有些疑惑，说这不是有两碗吗？

我没有说完的话是，难不成，多出来的那一碗是给何齐的？说起来现在条件有限，也没有给何齐准备任何的贡品。但是如果说活人吃的食物和死人的贡品是一个锅里煮出来的，还是有些不合规矩吧？

寥关沉声说了一句：“那碗也是我的，我不知道你吃不吃饭，就只盛了自己的。”

我这才想起来，寥关块头这么大，饭量也比我大。

虽然寥关的厨艺真的很差，但是我还是不能再忽视我肚子的抱怨了，？勉强吃下去一碗面。

吃完早饭之后，寥关让我收拾一下，叮嘱我看好何齐，就去我的卧室睡觉去了。

我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害怕一个人守着何齐的尸体，但是寥关也已经熬了一个晚上了，我也不好再拉着他陪我。

我不太敢去看何齐，又害怕背对着他，因为我怕他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思来想去，我干脆搬了把椅子，直接倚着门框坐着。这样我离何齐的距离最远，而且背后有东西靠着也安心不少。

我坐在门口，又去卧室把我哥的香烟找来，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一闭眼眼前还是何齐的那张脸。他的神态变了，一点也没有他活着时候的那种和善与阳光。脸色冰冷的让人心里发毛。

我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何齐，但是却忍不住去想。这是人类的潜意识，根本左右不了。

叮铃铃。

口袋里手机的铃声吓了我一跳，又是短信。

我拿出手机一看，还是吴振的短信。我现在是恨透了吴振，他害死了我哥和我嫂子，又杀了何齐。

本来我是应该把手机里吴振给我发的几条短信给寥关看一下的，他还在挑拨离间。但是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选择了隐瞒。我不想让寥关知道这件事情，他这个人我还看不透，尤其是他昨晚眼睁睁看着何齐爬上了我的床却没有叫醒我。

可能寥关已经看出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告诉我。我在想，如果何齐还没死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完全相信他。但是如果是寥关的话，我有一种感觉。可能寥关也会保护我，但是他更像是有着其他的目的，比如说抓住吴振，送到他们龙虎山审判。

我在想，在寥关的心里，他并不看重我的生死。就比如说，何齐死了，但是寥关除了只在一开始的时候对我表现出愤怒，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太多的悲痛。

寥关是一个很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但是他又对于何齐死后的事情认真而又严谨的执行着。他说了守灵三天，我就得陪着他为何齐守灵三天。他说要把何齐送回青松观，我就得陪着他送何齐的尸体离开。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寥关的行事作风有些前后矛盾。这也是我没有忽略吴振短信的原因，我打开手机查看了短信。

“何齐，从一开始就是死人。小心寥关，你赶紧逃出来，来棺材铺找我。”

吴振的话又耐人寻味，我在想通了刚才的事情之后，猛然发现我当初直接反水吴振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那天清晨，我是因为驴子一家三口的指正，还有吴振无法反驳何齐寥关，加上我害怕吴振砍掉行尸脑袋的画面，才直接认定了吴振是坏人。

而吴振这几天基本上每天都给我发短信，除了何齐死的那天晚上，他直接打来了电话，但是还是提醒我赶紧逃。

我又把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全部整理出来，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假设吴振没有说谎，在每件事情上他给到我的解释也全部都对的上。比如驴子一家三口的指认，吴振也随即就解释了他们被蒙蔽了。

我又慢慢回忆从一开始和寥关何齐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并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何齐是青松观的道士，而寥关出身龙虎山。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因为吴振去过青松观，自称正一道，青松观的人为了验明吴振是身份，联系了龙虎山，龙虎山发现并没有吴振这个人，所以派寥关出山来查看这件事情，他联合了何齐一起来到了我们这个村子。

寥关的说辞也完全说得通，但是我在一个节点上发现了不太正常的地方。那就是吴振说自己是正一道，但是从来没说自己出身龙虎山，他也争辩过，正一道不只有龙虎山。

还有？，吴振是养鬼的歪门邪道的话，他干嘛要去青松观大肆宣扬自己是正一道道士的事情？这不就像是一个罪犯，跑到一个公安局说自己是外地公安局吗？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说谎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而且从寥关第一次见到吴振的时候，就直接撸起袖子要动手。但是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寥关其实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就算有人冒充龙虎山的人，他真的有必要这样上来就动粗吗？

我继续想下去，与其说寥关和何齐是来我们村子抓鬼的，不如说他是奔着吴振来的，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吴振的方面。

那天早上，我们四个人在河边的时候。吴振还对寥关何齐礼貌有加，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但是寥关并不买账，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吴振有一种不正常的仇视，这种仇视不能用被冒充同门来解释。寥关不会是这么看重这一点的人。

我唯一不能想通的是，何齐的死。何齐死了，人死为大，这下更是坐实了吴振杀人凶手的身份。但是现在吴振又发短信给我一个更大胆的解释，何齐从一开始就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