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夜空之上，一轮红日当空，将那月的光芒彻底的笼罩，但是在下方的林萧却是喃喃自语，在其的瞳孔之上，一轮月的影子，正在缓缓的成型，似乎月，在其眼中，并不会消散一般。

“地球的月，广寒宫中的月，圣域的月，都有所不同，这一生中，我见过了诸多的月，但是这种不同，却让我感受到了想同的思绪，这是月所代表的情感，思念！”

林萧低语，其眼中的月影瞬间暗淡了不少，此刻在其瞳孔之中，仿佛出现了空间的扭曲，在他的眼中，倒影出了那被红日遮挡的月。

自古以来，月都代表了一层团圆的寓意，只是因为月的圆满，需要经过盈亏有缺之后，因为只有经历这些，这圆满才会被人所珍惜。

此刻的许德和天狼子，林雷，他们是看不到那月的存在，因为他们尽管可能会有思念的人，却因为彼此的心性隐藏了下来，不会如同林萧这样出现剧烈的波动。

桃树林中，阴风当红日出现的刹那，瞬间便的安静了下来，就是那阴魂也瞬间的平静，就如同传闻中说的那样，鬼是怕太阳一般。

林萧在那里，一站就是半天的时间，始终一动不动的去看向天空，那里本是空无一物，但是他的双眼中，却还是依稀有一丝月的影子，并没有完全的消散，似乎月在其身上，变的缓慢了一般。

“当初我以雨为神通之一，让人回忆起曾经的过往，此事原本应该是规则的一种，如果领悟之后，是可以成为天感，但是如今我发现，这雨有缺，并无法单独成为规则！”

林萧微微皱眉，正如见仁和尚猜测的一样，林萧想要借助这次心情的波动，去冲击天感境界。

原本林萧是不具备这样的资格，毕竟他是极道修士，所修的功法太过于驳杂，因此越是到最后，想要提升都必然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但是如今当那月的出现，引动了他的心，因为这中秋节的远古，使得他的思绪，有了触碰天感境界的资格。

“轰！”

林萧的血脉瞬间扩张，周身的毛孔努力的开到最大，如同一道道的小型漩涡，努力的将天地间灵气快速的朝自身聚拢而来。

“自古修道，虽然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但是自古就真的没有跳过这些条条框框的存在吗？”

林萧抓住胸口自语，天空上的月尽管消散，中秋也已经过去，但是在他的眼中，那月依旧存在，那种痛，还依旧，他能够感受到，思念的痛，牵扯其魂，其心，但是他不忍心就这样断绝。

他试图去留住这月，就如同曾经北冥清河说过，随着岁月的增长，会忘记曾经的过往，整个人也都将变的没有任何的情感，因此过去的磨难也好，快乐也好，都是美好的，如今的林萧，就是要留住这痛的感觉。

“因为痛，所以我会时刻的清醒……因为痛，我不会让自己去选择停下，所以这痛在我的身上，不应该除去，因为这痛，是你们存在的凭证，当一天我不会痛了，那就是我已经死去！”

林萧喃喃自语，他不愿意将痛去掩埋，在他看来那是懦弱的行为，就算曾经的过去都是痛苦，既然发生了就要让他去痛，知道一天，这疼痛能够让他麻木。

这就是林萧，面对敌人的时候，哪怕是身体被人撕碎，也依旧不会因为疼痛而去退后一步，对于他而说，心痛的感觉，远远超过了自身。

这种刺痛，是对过问的追忆，让他想起了秦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些人代表了近乎他全部的快乐，这快乐被他视为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不忍心去割舍。

“他在做什么？”

许德一脸吃惊的神色，虽然他也拥有天感境界的战斗力，但是距离进军天感，还需要的是机缘，所以此刻林萧的行为，他看不懂。

“在自残！”

天狼子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闪，轻声的开口，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一壶酒，大口的灌下去，呛的眼泪直流，喃喃自语道：“老子终于又见到一位狠人了！”

烈日当空，驱除血雾，让原本被阴云笼罩的天空，散发出了罕见的光彩，那赤色的光辉散落，整个森林的树木都在扭曲，一条条绿色的青烟，缓缓的朝天空升起。

在这树林的西北角，有三颗巨大的桃树，每一株都有三人环抱粗细，其上还零星的分布一些树叶，还散发出一股奄奄一息的生机。

“哗啦！”

当那血阳达到极致，三颗桃树全部发出轻颤，树叶纷纷的落下，其枝桠更是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而颤抖，来回的扭曲，就如同人的手臂，被人拧来拧去。

“万古最大的变局开启了！”

靠近中心的位置，那一刻桃树之上，生出了两颗套子，一颗是黑色，一刻是白色，异常的诡异，当那树叶落下，主干上顿时出现了一张人脸，轻声的低语，就如同一个老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们居然真的等到了这一日！”

最右边的桃树，其枝干如同虬龙一般的缠绕在主干之上，此刻也化成了一张苍老的脸孔，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兴奋。

这就如同两只惊世的大妖，突然惊醒了过来一般，尽管身体还是树木，却充满了不凡，说话间，天地间的灵气和规则，全部都在快速的汇聚。

“不好！老三生机已经断绝了！”

就在此时，那最先清醒的那颗桃树，突然剧烈的抖动，发出了一阵悲意，其双眼中，透露出一股滔天的杀意。

“夸父！此仇我们必然要与你清算！”

另一株老树妖，也同时发出了一声咆哮，其声音就如同雷鸣一般，在天地间轰鸣。

一袭黑色的长袍，一头飘逸的长发，林萧站立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眼中的月圆满，当天空有月，他的眼中无月，当天空无月，他的眼中有月，这就是他的道的圆满，只是如今做到这一切，太难！

中秋的刺激，让他感受到了月的含义，但是这种感触太浅，根本无法满足升华，凝聚成为规则，让他迈入天感境界的条件，这就是天感的艰难所在，需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才能够迈出正确的一步，否则一切都是妄谈。

感悟，对于修士而言，异常的重要，或者是心境，或者是修为，又或者是神通，无疑只要是，就必然是会有所收获，但感悟也分粗细。

如同凡人，看到河水流过，感悟时间的流逝。

如同凡人，看到风雨雪霜，感悟自然的诡异。

这样的感悟太多，但是这些却不足矣让一个凡人产生变化，因为他们的感悟，还不够深刻，他们只是悟道了，却没有领会其中的根本。

如今的林萧，在月光之中，悟的是思念之道，这和他掌中的雨是有想通之处的，因此他很容易进入悟的境界，却也这完全是两种事物，他无法去领会那根本所在。

转眼日落西山，霞光染红了长发，林萧却始终如同一颗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并没有动弹丝毫，甚至就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专注的看着天空，等待着新一轮的月出现。

“噼里啪啦！”

许德从老树上强行的劈下一下枝杈，在不远处支起了一个火堆，上面架着一只散发着油光的乳猪，这是进入这里前，猎杀的一些妖兽，如今却直接成为了食物。

“不是老夫吹牛，当年老夫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拳打九州，脚踢两河两广，那是怎样的一个风光了得，唉！俱往矣！”

天狼子嘴里吹着大气，眼中闪过猥琐的光，直接撕扯下一条散发着香气的猪腿，啃的满嘴是油，每一次吃，他都会去喝一口酒，但是每次喝又都会呛的流泪，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始终坚持，就如同那数储物袋一般，让许德错误的理解为，每个前辈高人，都必然会有些无法理解的怪癖。

林雷对于这两人十分的无语，一个感觉不伦不类，一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行走江湖的骗子，让他本能的选择远离两人，坐到距离林萧最近的位置，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人的修为不弱，却不愿意走的太近。

“话说远古年间，玉皇大帝创建天庭，万仙朝拜，惟独巫族之人不尊教化，有后羿弯弓射日，炎帝大怒，亲自下了杀手，将其头颅悬挂九天之上，警戒巫族，后来夸父……！”

天狼子醉眼朦胧，嘴里也就没有了把门的东西，唠唠叨叨的居然说出了远古的秘辛，虽然为世人所知的神话故事，但是从其口中说出，又是另外一层含义，许德的双眼冒光，极尽的讨好，想要换取更多有用的信息，却发现天狼子直接睡着了。

天空之上，此刻那轮月再次的出现，散发的银色光辉，将林萧的长发染成了金黄，更是让他的双眼中，那轮已经暗淡的只是剩下一丝光点的月，再次绽放了强盛的月光。

“这是我的道？”

林萧的声音沙哑，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如今他站立在这里多久，他已经不知道，甚至时光的流逝都被他刻意的忽视，眼中只有那样一轮月。

“此月，非彼月！”

林萧喃喃开口，那月光尽管比之昨晚更加的刺目，但是他的心中，却生出了陌生之感，因为这月，不能够让他心中的痛扩大，甚至有了要恢复的迹象。

随着林萧的思索，其身体周围的灵气，却也是越聚越多，不知不觉中，他原本停歇不前的修为，在这一刻，有了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