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铭觉得教师的问题可以先缓一缓,因为这不是凭他一个人想当然就能解决的问题,得和教育局的人一起好好磋商,找出一条适宜操作的路径出来,所以不能急在一时
关于收费问题,朱一铭也了解了一下,学校向学生们收取的资料费、培训费什么的,可能是学校个体的行为,但这教育附加费绝对是政府行为那从这方面入手,是不是应该会容易一点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就下定了决心,在这方面做一番努力,因为老百姓们攒个两百块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且这钱于情于礼,也不应该由他们来出,尤其还这么大的数额
朱一铭在做出决定之前,觉得还是应该慎重一点,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吴远琴,说是想要过去拜访一下吴远琴听后态度非常热情,但是说今天手头上有点事情,不太方便,于是便约在了明天上午九点
吴远琴放下电话以后,端坐在老板椅上思考起了朱一铭的电话她今天什么事也没有,之所以推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按说他还是想早一点和朱一铭见面的,听听他在全市跑下来以后的收获和感想,主要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苗头,好及时的补救不知为何,她对于和朱一铭的见面又有一些抵触,究其原因,她一下子还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和这个年青人有过多的纠结,好像生怕别人揭穿了她的底牌一般扪心自问,她其实也没用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在经济方面,要说小打小敲自然是有的,要说大的动作,则绝对没有,说实话,她也没那个胆量
朱一铭挂断电话以后,心里也是一阵郁闷,上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热情得不行,当自己真的要过去讨教的时候,人家却没用时间了,官场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典型的言行不一致朱一铭倒不是太在意这个问题,对方也答应明天见面了,但总觉得有那么一丝怪怪的
正当朱一铭拿起桌角的文件准备翻阅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放在耳边的时候,只听里面传来一声甜甜的问候:“哥,我是云翳,你在忙什么呢?”
“云翳呀,没有忙什么,刚打了个电话,正在准备看点东西,你有事吗?”朱一铭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自己的工作状况
电话里的女声,变得很是不满起来,“一定要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呀,没事就不行吗?哼”
朱一铭听后连忙说道:“不是的,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曾云翳大声说道
朱一铭听后大汗不已,这究竟是怎么了,当时做秘书的时候,要是这样的话,真搞不清楚谁是领导,谁是秘书了正当朱一铭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曾云翳的一声轻笑,“嘻嘻,不逗你了,哥,开个玩笑都不行呀?”
朱一铭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左一出,右一出的,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朱一铭打定主意了,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个小妮子,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猛地见朱一铭不开口了,曾云翳心里也没底了,怯声问道:“哥,你在听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朱一铭暗暗一笑,略作停顿以后,说道:“我在听,有什么事,你就说”
“是这样的,我刚刚看见一份文件,是和规范教育收费有关系的,才是初稿,还有待市领导再作研究,我觉得可能对你有所帮助,所以就打了个电话给你怎么样,妹子对你够关心?”曾云翳轻声说道这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太暧昧,竟不由得满脸通红,幸亏两人一个在电话这头,一个在电话那头
这话听得朱一铭一愣,他也估计到是对方说漏嘴了,于是连忙说道:“什么文件,你快点说,下次哥去泯州请你吃饭”这话一出口,朱一铭也郁闷了,上次就是在泯州吃饭出的事情,自己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曾云翳也直接把朱一铭请吃饭的话给过滤掉了,一本正经地说:“哥,是这一的,文件上面说要规范教育收费,尤其是农村学校的收费,把其定位于减轻农民负担的一项举措”
朱一铭听后,连忙说道:“妹子,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这个消息对哥来说,真是雪中送炭,太谢谢了改天我去泯州的时候,一定请你吃饭”
“哥,你说真的,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了呀”曾云翳低声说道
朱一铭听后,开心地答道:“一言为定,哥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吗?嘿嘿,放心,只要我一去泯州,就立即给你打电话”
“好的,哥,我挂了,领导来了”话刚说完,朱一铭的耳边立即传来了一阵忙音,看来确实是有人来了朱一铭想到,曾云翳此时的动作,一定是伸一伸小舌头,然后装做如无其事地从电话机旁走开想到这以后,朱一铭顿觉一阵笑意,涌上心头,点上一支烟,沉浸在和曾云翳相处的点点滴滴里
想了好久以后,朱一铭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两人以兄妹相称,看上去似乎是再无瓜葛,感情的时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特别是在男未婚、女未嫁的前提下
朱一铭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口,极目远眺,他知道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否则的话对自己绝无好处刚才曾云翳透露的这个消息,倒是要好好的重视起来,文既然已经到了市委办了,虽说没有最终敲定,但应该也**不离十了,这个消息对于自己来说,不啻于及时雨一般朱一铭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以后,重坐在了办公桌前,手上抓起纸笔,边思考边在纸上写划起来……
第二天一早八点五十五分,朱一铭准时出现在了吴远琴的办公室里,这让吴远琴一阵得意,虽说两人同是副市长,但先进山门为大的道理,还是让她很有优越感在她眼里,朱一铭就是一个末学后进,连接手教育和卫生这样的摊子,都犹豫不决、推三阻四的,有甚者,一个堂堂的市长居然去各个乡镇的学校、卫生院,搞什么调研,也不怕人笑话
之前仅有的一点担心,就是对方的调研会不会牵出自己的一些龌龊事,通过昨天和潘市长的一番交流也烟消云散了是呀,自己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首先他是不是能发现自己当初所玩的花样,还是个未知数,就算他能察觉,也绝不会把那些公布出来,那样丢的是恒阳教育的脸,而现在的当家人是朱一铭,那样的话,他不是自取其辱嘛自认为吃定朱一铭的吴远琴,决定一定要给后来者一点脸色,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朱一铭当然不会知道吴远琴的心里所想,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态度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有了不小的变化,至于说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他一下子还真想不明白朱一铭微笑着对吴远琴说道:“吴市长,我是一个门外汉,来主管教育和卫生,真是倍感吃力,今天就是专门向你请教来了”
吴远琴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朱一铭没有办法,只好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朱一铭的眉头紧锁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太张扬了,自己和她平级,也是副市长,这样的做法,绝对含有不尊重人的意思
在官场上混过两天的人都知道,领导办公桌的椅子是下属过来汇报工作时做的,现在她却让朱一铭坐,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就连吴远琴的秘书进来给朱一铭奉茶的时候,一看这个坐法,都暗暗吃了一惊,匆匆放下茶杯以后,就连忙退了出去,生怕给自己惹出什么事来
朱一铭本没有和一个女人一争长短的意思,但既然已经落在秘书的眼里了,要是不有所动作,传出去还真以为怕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呢
他两眼凝视着吴远琴,面上虽带着微笑,但不难看出其中的冷意,不开口,只是这么看着吴远琴开始的时候,还能和朱一铭的对视,后来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如锥子一般,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于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头刚低下,觉得这样输了实在是没有面子,可又不敢再和人家对视,只有假装从桌角抽过一份文件来看,心想,我看你能瞪到什么时候,我这份文件,看一个小时都没有问题嘿嘿,和我玩心理战,你还嫩了点,老娘过的桥,不比你走的路少
正当吴远琴在暗自得意之际,猛地见朱一铭两脚一蹬地,同时把椅子往后一推,人顺势站了起来他对吴远琴说道:“看来吴市长的工作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请教”说完,不等吴远琴有任何反应,直接转手昂首出了办公室的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冲正在对面办公室偷视的秘书点了点头,吴远琴的秘书一阵慌乱,脸顿时就红了
朱一铭离了办公室好一会,吴远琴也没有缓过神来,在她眼里完全靠着李志浩的关系才爬上来的朱一铭,怎么敢就这样走了呢?这也太不尊重领导了,吴远琴恨得咬牙切齿,可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也不是人家的领导
要真想对付他的话,还真得掂量掂量自家的斤两,貌似昨天潘亚东还提醒,尽量不要得罪朱一铭,能拉拢的话,最好把他拉过来听潘亚东话里的意思,他对朱一铭都有几分顾忌,何况自己这个没什么根基的无党派副市长呢想到这的时候,吴远琴的心里不禁有几分后悔,端坐在老板椅上想起了对策
朱一铭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心平气和下来了,和这样的女人生气实在是没有必要朱一铭愈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这个女人居然能混到副市长的位置,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朱一铭之所以能有如此强势的表现,主要得益于曾云翳的那个电话,他之前之所以要去和吴远琴聊聊,主要是在对教育乱收费这块该如何处理上,心里没什么底现在对于泯州市里的一些动向已经很清楚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去求教什么了,再加上吴远琴的做派确实可恶,所以才和她来了这样一出朱一铭从来没有想过,要骑在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但是也不喜欢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太祖的话,他深信不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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