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灵儿醒来

“灵儿姐姐一定会平安的，因为她是个好人。”

云漠漠眼神迷离的回身看着紧闭的屋门，脸上绽放着满足的笑容，看的御莫寒竟也为之一怔。

“我们都是一些苦命的孤苦女子，若不是被灵儿姐姐带回来，也许早就不堪苦楚死去了。虽然红楼是一个被人鄙视的地方，但我们却很满足，在这里没有人会被欺负，男人还会把你看宠的很好……”

云漠漠只是自言自语，不知是在对御莫寒说，还是在倾诉，也许她是想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担忧。

御莫寒看看其他女子也是如云漠漠那样，只是有些早已是泪流满面，但双眼都是紧紧盯着屋门。御莫寒感触万分，姬灵儿获得很成功，在她受伤是有人为她担忧，为她伤神，只是若是自己受伤，又有谁会为自己掉一滴眼泪呢？

你会为我伤神吗？

谁也没有开口，气氛变得很压抑，各怀心思，独自出神，时间在流逝，悄悄的，悄悄的……

“原来你们在这儿！”语气中充满欣慰与不安。

“是你！‘怪盗’！”

来人正是“怪盗”白行衣，此时他的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恶斗，虽然精神有些不振，但眼神仍是凌厉万分。

“他是谁？”御莫寒冷冷的问，这件事绝对是因他而起，所以，对他，御莫寒是毫不客气。

“一个仇人，不过，他再也没机会了。”白行衣说的风轻云淡，但众人都知道一定是经过殊死搏斗的，否则不会如此狼狈。

“她怎么样了？”

“正在医治。”御莫寒闭上眼，不愿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太多的感情，因为他是御莫寒。

“我欠她一条命！”

“的确如此！”

“我会还她的。”

御莫寒笑了，笑的莫名其妙，而且好像很开心。是他犯神经了吗？十几年前，这句话，在十年前他就说过，可是，他还没来的及还，人就不在了。

“寒哥哥，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呀！”

“我知道，我会还你的。”

“好呀！我要你以身相许！哈哈……”

灵儿，是你吗？御莫寒心底无声的大喊，眼中痛苦神色难掩。

“你很在乎她！”白行衣异样的盯着御莫寒。

“是，我要用一生来保护她。”

“我也是。”白行衣的话引来御莫寒的怒视，两人不由互瞪对方，希望对方气馁败下来，可是在他们心里已经坚定，谁也不会放手。

直到有人不好意思的打断。

“你们很是无聊耶！这个时候讲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云漠漠很无奈，主角还在抢救，他们却在这儿争个什么劲呀！至少，也得问主角同不同意吧！真是两个白痴！当然这些，云漠漠是不敢讲出口的了。

“好吧，我们就来个公平竞争！”白行衣自信满满的向御莫寒挑衅道。

“好，一言为定！”御莫寒虽然表现得很有信心，其实他很是担心，之前他就被否定过，现在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云漠漠一行人傻了，他们是不是疯了，凭什么他们拿别人做赌注，真是可恶至极！

眼前之人，不过与姬灵儿刚见面，她就为人家挡箭受伤，照这样看来，自己虽然与姬灵儿认识的早，但是还比不上他们短暂的相识呢。

此约定，最终谁会赢，究竟会花落谁家？难呀，难猜呀！

“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吧，灵儿姐姐还在救治，你们就说这些，是不是太那个什么了呀？”云漠漠不怕死的大声质问，他们只是可恶至极。

“你说什么？”白行衣剑眉紧皱，抬头紧盯着云漠漠，而御莫寒的脸色也好看不到那去。

“呃……没有……没有……”云漠漠没骨气的改口，不是因为她的胆小，而是她真的忘记了刚才说了什么，是真的，她在心里暗暗强调，死不承认。

“我不希望在听到刚才的话。”御莫寒威胁的看着云漠漠，语气冷的简直可以冻僵她。

只见云漠漠不住的点头答应，实在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她身后的姐妹都捂嘴偷笑不已。

“嗯，很好，这样的你很可爱！”御莫寒嘴角上扬，刚才他只是在吓唬她，看她的样子很是害怕，难道自己真的很可怕吗？那为何，姬灵儿却不他呢？

就在这时紧闭了几个时辰的屋门被打开了，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精神不振的美丽女子，她就是丁小婉，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怎么样了？”云漠漠急切的开口。

几双充满关切的目光，直射丁小婉，只见她微笑点点头，顿时一阵兴奋的大叫声。

“嘘……灵儿姐姐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嘘……”

果然，几个兴奋的女子便住嘴了，样子很是可爱。

“御公子，灵儿姐姐已经没事了，不知是否可以回去了？”丁小婉委婉的在下逐客令，她对御莫寒的印象不是很好。若不是因为他，灵儿姐姐也不会那么伤心，丁小婉相对于云漠漠，她还是比较含蓄的。就算这样，她的话也令御莫寒脸色一变。

“你是在赶我走？”语气中透着不悦，御莫寒眯着眼盯着丁小婉，他不相信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竟然敢这般无礼。

“是！”说的很是坦白，丁小婉无畏的对上御莫寒冰冷阴沉的双眸，样子很是倔强。

“你的胆子很大！”御莫寒不怒反而笑了，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

“红楼里真是能人备出呀！”

什么意思？丁小婉不解的看着御莫寒，真是个怪人！

“记住我们的约定！”御莫寒看了白行衣一眼，笑着转身离开了，直到看不见他了，还能听见他莫名的笑声。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怪人！众人心里对御莫寒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姑娘，她怎么样了？”白行衣想进一步知道那个为自己挡箭的女子的情况，虽然他很想知道“红娘子”怎么会给这个名满国都的勾栏院——红楼有什么关系，但此时，她的生命情况最重要。

“你就是那个令灵儿姐姐受伤的人？”丁小婉不善的看着白行衣，语气充满了愤怒。

“是的！”白行衣自责的点点头，想起这点儿，他不知有多么愧疚，平时他总觉得自己武功如何的高强，可却还要一个女子就自己，真是枉为人！

“我不想见到你，你也给我走！”丁小婉的话令云漠漠几人都惊讶不已，不明白一向温柔的丁小婉今日是怎么了，谁都不客气。

“我还会再来的。”白行衣不怪丁小婉对他的无礼，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

“婉儿姐姐，你是怎么了？”云漠漠看着消失的白行衣，不明白的问。

“你都不知道，灵儿姐姐刚才留了多少血，有多么的危险，我好怕她……她……”丁小婉早已泣不成声，想起刚才她在屋里救治的场面，就觉得心惊肉跳，真害怕自己不能把灵儿姐姐就过来。

“一切都过去，灵儿已经没事了。”从屋里出来的秋影把颤抖的丁小婉拥入怀里细声安慰，她知道丁小婉有很大的压力，也有很多顾虑。

在这里丁小婉是最早被姬灵儿带回来的女子，也是和姬灵儿感情最好的，但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们不能去请大夫来救治，当然只有把希望放在懂医术的丁小婉身上了，可是若有一个闪失，不仅是众姐妹不会原谅她，就连她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会活在内疚中。不过，幸好，姬灵儿被救了过来，而丁小婉也差点崩溃，语气就不会有多好了。

秋影抬头对云漠漠几人讲，这几天暂不接客，要关门直至姬灵儿身体康复，但她的话马上遭几个姐妹的反对。

“灵儿姐姐不会愿意的！”云漠漠首先反对。

“是呀，我们不接客吃什么呀？”紫玉也开口讲。

虽然傲雪和玉凝香没有开口，但秋影看出她们也不同意她的说法。

“小婉，你的意见呢？”秋影询问没有出声的丁小婉。

“我觉得秋影姐姐说得对，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做生意了，休息几天也好。”

“好吧，就照秋影姐姐说的办吧。”紫玉没有意见了，她一向是自由惯了，反正现在她也没心情去陪客人笑。

“好吧！”

于是，开业三年的红楼就此不再接客了，对外声称需要改修，至于时间暂时还不确定。这可是轰动京城的“大事”呀，对于常去的老顾客无疑是打击，但对于同行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没了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怎还能不是财源滚滚来，甚至开始幻想金银对满屋的场景了。

三天后，姬灵儿醒来了，而死沉沉的红楼也回复了以往的欢声笑语，众姐妹也不再是愁眉苦脸了。

“婉儿姐姐，那个白公子又来了。”丫丫苦着脸对正要给姬灵儿送药的丁晓婉道。

“不见！”懒得在解释，转身向姬灵儿房中走去，这些人真是烦人！

当然这些烦人就是白行衣和御莫寒了，可怜了他们每天都要前来吃几次闭门羹，不过他们好像是约好的一样，从来没有碰到过。

丫丫撅着小嘴，苦着脸，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向门外去，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她这三天简直是苦不堪言，让她去当跑腿的，还要面对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真是命苦呀！

姬灵儿睁着大眼躺在床上，现在虽然已经没事了，但因为箭上有毒又加上流了好多血，所以元气大伤，恢复的有点慢，这几天都要喝一些苦的要命的汤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但看着丁小婉精心熬制的又不好拒绝，所以她都忍着喝了。

“灵儿姐姐？”门外传来丁小婉的声音。

“嗯？”姬灵儿一听就知道吃药的时间到，脸色变得像个苦瓜，眉头皱的老高。

“你怎么？”丁小婉进门就看见姬灵儿的苦瓜模样，扑哧笑了出来，反而笑得姬灵儿有点不好意思了。

“婉儿……”姬灵儿撒娇的看着丁小婉。

“不行！”丁小婉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等她说完就拒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姬灵儿还要说什么，一个声音从门口方向响起。

“堂堂的‘红娘子’竟然会怕吃药？”

两人同时看去，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人站在门口，正含笑看着床上的姬灵儿，眼中闪着无尽的宠爱与关心。

“干爷爷？”姬灵儿笑看着老人，甜甜的叫道，她没想到此人会来。

此人就是当今德高望重的老皇爷御瀚海，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在朝中还是很有一定得影响力的，当然对于姬灵儿，他想要知道的还没有知道不了的呢，况且，姬灵儿本来也没有打算要瞒他，不然也不让云漠漠去王爷府取药了。

“你呀！”老皇爷无奈的摇摇头，坐在床前接过丁小婉手中的汤药，无奈的摇摇头。

姬灵儿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在丁小婉的帮助下坐靠了起来，虽然很小心了，但还是牵动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脸色变得苍白，嘴角还带着苦笑。

丁小婉很知趣，微笑着退出了门外，她看的出来，这位老皇爷很是疼爱灵儿姐姐，不禁为她高兴。

“丫头，还疼吗？”老皇爷喂了姬灵儿一勺汤药，开口问，对姬灵儿的苦样视而不见，继续喂她。

“嗯！不过，干爷爷，药真的好苦！”姬灵儿一脸撒娇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老皇爷。

“良药苦口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虽然他表现得很是凶，但语气中却夹着浓浓的不忍。

“可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姬灵儿说的理直气壮，小嘴还觉得老高。

“这就是你做‘红娘子’原因？”

“是也不是。”喝了一口药，她皱眉，不知该怎样向这位慈爱的干爷爷讲，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一切的一切。

“哦？听起来好像还有一些故事？”老皇爷放下喝完的药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移注意力果然有效果。

“我都喝完了？”姬灵儿惊讶的看着空空的碗，不置信的问，她记得平时要喝好久才能喝完的呀，今天怎么这么快？

“你以为我喝了吗？”

“不是，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喝的这么快。”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老皇爷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眼中的的好奇甚浓。

“其实……这件事还要从十年前讲起……”姬灵儿怕他没有这么长的耐心来听他讲，观察他的神色。

“我今天是专门来看你的。”老皇爷好像明白姬灵儿的意思，想开口讲道。这个丫头，想的倒还很多。

“嗯！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被卖到了皇宫里，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姬灵儿缓缓地讲着，老皇爷入神的听着，先从她与御莫寒的相识，互生依恋，再从皇后和珍妃的刁难与折磨，两人一同的苦楚，两人一同的欢乐，最后再到她的自卑与皇后的陷害，直至他们的生离死别，互不相认。

姬灵儿讲的是泪流满面，神色凄楚，老皇爷一脸的不忍与同情，早已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把伤心的姬灵儿搂入了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丫头受苦了，爷爷疼你，过去的就过去吧！”

“爷爷……呜……呜呜……”姬灵儿听到老皇爷如此一说，终于哭出了声来，简直是把这十年来的伤心都发泄了出来，哭的是昏天暗地。

“丫头，你把爷爷的衣服给弄脏了，你要给爷爷洗呀！”老皇爷怕姬灵儿哭的时间长了会伤害身体，于是，故意逗她，甚至还夸张的带着哭腔。果然，效果很很好，不禁感叹自己真的是有幽默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