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情

许杰看着薇薇安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独自走上了二楼。而毛毛和那两个追随者美眉，则留在大厅中央保护自己的主人。

薇薇安带着几个召集起来的子民拿着衣物和粮食来到了城门外的简易营地，却看见马普男爵已经在里面对着被召集起来的奴隶讲话。

“按照云鼎大陆古老而神圣的法律，你们已经是属于伟大的达纳苏斯领主许杰大人的奴隶了。”马普男爵浑厚的嗓音回荡在营地间。

“你们可以得到食物而免于饥饿，你们的安全将受到领主大人的辟护。但是对主人的绝对服从将是你们的义务！”马普男爵的余光瞥见薇薇安正向自己跑来，知道她是送粮食和衣物来帮助这些奴隶的。这小姑娘心肠太软，总想着解放全人类免受压迫。还是赶紧把领主大人交代的话说完，免的被这丫头弄出什么事端来留下隐患。

“你们本身已经失去了自由，沦为奴隶，。等待你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相信你们自己是非常清楚的。但是现在你们的人生出现了转机，只要用心为达纳苏斯做事，忠于领主大人，那么脱离奴籍指日可待。”马普男爵示意已经靠前的薇薇安稍等一下，“奉领主大人的命令，在你们中甄选二十名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组成卫队，由达纳苏斯守备队副官统领，负责奴隶营地的安全与秩序。这二十名士兵和他们的家人可以直接脱离奴籍成为达纳苏斯的公民。”

这番话立刻在众奴隶中引起了剧烈的反响，那些家中有壮健男子的人家兴高采烈，都把眼前的征兵命令看作是全家翻身的机会。但是激动归激动，一个月来的奴隶生活已经让他们了解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虽然达纳苏斯的势力解决了格瑞森，但这并不代表自己等人解放了。身为奴隶的他们只不过是换了个主人，但是仍然没有改变受压迫的身份。得意忘形之下往往会迎来主人的皮鞭，这是格瑞森曾经教给他们的。

马普男爵看着目光中露出狂热和渴望神情的众奴隶，心中十分满意。这些人的安静表示了对自己的尊敬，当然肯定还有惧怕。虽然自己是仗着领主大人和达纳苏斯的威风，但在这些奴隶的眼中，自己已经是个上位者了。

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包括吉米在内心中也是十分的激动。自己在达纳苏斯已经属于人上人了，士兵在战场上的荣誉固然重要，但别人对自己的认同感也是不可缺少的。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在许杰的计划之中。十分反感奴隶制度的许杰没有立刻恢复所有奴隶的身份并邀请他们加入达纳苏斯也是有深刻原因的。

现在急需扩大自己实力的许杰当然想把这些奴隶收为己用，但是收服的方法不同会对将来产生不小的影响。

最快的是宣布解除所有奴隶的奴籍，然后请他们加入达纳苏斯，想必这些人出于对自己的感激之情会答应的。但是这样会给将来留下一定的隐患。

这些奴隶并没有看到白天城门口的激战，他们所知道的只有达纳苏斯击败了格瑞森一行，然后解除了自己的奴隶身份然后自己就变成了达纳苏斯的一员。

一切来得太快太容易，会使他们不了解自己的自由多么的来之不易。再加上这些人自己并不知根知底，不像原来河村的村民那样曾与许杰生死与共的对抗过佣兵，这些人中难保不会有性格扭曲好吃懒做之辈，这样的人一旦放进达纳苏斯则很有可能衍生事端。

更为紧要的是许杰担心立刻的赋予这些奴隶达纳苏斯的公民身份，会使来自河村的建设达纳苏斯的子民们产生不满。凭什么这些人一来就享受到和他们这些达纳苏斯建设者相同的待遇？所以让这些人以奴隶的身份为达纳苏斯工作，过一段时间后再论功行赏去除他们的奴籍，阻力和不满相对而言就会小很多。

这两百四十六个奴隶若直接放进达纳苏斯，必然会对原住民产生冲击。原住民面对三倍于自己数量的外来人肯定会产生强力的不安全感，他们会抱成一团来保护自己。而刚到新环境就面对敌意的人们自然也会团结起来，这样一来达纳苏斯就会出现分裂局面。

出于对这一情况的考虑，许杰特意命令组建奴隶营卫队，由奴隶中挑选士兵再由达纳苏斯的军官领导。这样一来被挑选出来的士兵首先脱离了奴籍，就对其他奴隶产生优越感，他们中间势必会出现裂痕。

士兵们的家人也脱离奴籍进入达纳苏斯生活，这就使得这些士兵不但没有任何叛变的可能，反而和其家人会对许杰和达纳苏斯感激不尽。毕竟凡事就怕对照，都脱离奴籍可能会一时间有感激之情，但是时间久了这种感觉就会逐渐的淡化。而相比之下如果有些人仍然是奴隶而自己和家人则不是了，对比之下会对这些普通人的内心产生非常强烈的冲击。

保证军队的忠诚，绝对是维持政权稳定的第一要素，保证百姓的生活绝对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唯一方法，这是许杰永远信奉的两大准则。

走到马普男爵让出的中间的位子，薇薇安看着拥挤的两百多名奴隶，开始分配物资和粮食。

幸好之前几个月达纳苏斯稳定发展，军队在外出历练时捕获了非常多的猎物，获得了很多毛皮，这些毛皮经过皮革作坊的加工已经成了保暖衣物。就在入冬前夕，所有的达纳苏斯子民都通过自己的劳动从徐杰手中换回了相当数量的毛皮衣物已备冬天使用。然而达纳苏斯的仓库中仍然堆放着大量的毛皮制品，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薇薇安将带来的衣物全部分发下去，并且当众告知了所有的奴隶，这些衣物是仁慈的达纳苏斯领主送给大家用来抵御寒冬的，所有人必须通过努力的劳动来回报领主大人的恩赐。

虽然薇薇安对许杰的安排有些不太满意，毕竟她的想法是直接将这些奴隶解放再将衣物和食物送给他们不就好了，他们出于感恩一定会为达纳苏斯拼死效力的。但是许杰之前在大厅中对她说的一句话让她不敢自作主张。

“达纳苏斯的一切来自于所有的子民共同努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表他们将达纳苏斯拱手让人！”正是这句话让薇薇安感觉无所适从，因为领主大人说的很对，自己有什么权利将大家努力得来的成果送给别人呢？

但是在这些奴隶的眼中可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了，自己等人本是一无所有的奴隶，在主人的眼中甚至不如牲畜有价值。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能任命的活着。挨饿忍着，挨冻受着，直到某一天饿死冻死或累死，这就是奴隶的宿命。

然而现在不同了，同样身为奴隶，但是现在的主人似乎还比较在意自己等人的生命。不但给御寒的衣物，还在旁边架起的一个大锅正在煮燕麦粥，看来还有粥喝。这么比较下来，真是有了不少的希望。

所以当奴隶们拿到御寒衣物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高兴的神情，倒是让薇薇安疑惑不解，这些人怎么这样就满足了？仍是奴隶的他们就没有对自由的渴望吗？

薇薇安虽然很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对人性的了解就远远不如许杰了。

“看来领主大人是对的，这些人现在要求的并不多，如果把所有的一切一次给他们对达纳苏斯来说未必是好事啊！”马普男爵看到拿了御寒衣物都赶紧穿在身上，然后静静地盯着大锅，眼中流露出渴望神色的奴隶们，感叹了一句。自己和村民们也差点沦落到这个地步啊，真是无法想象这些由人变为畜生的转变是怎么发生的。

听到马普男爵的叹息，薇薇安心中也不由得对许杰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懂得还真是多啊，不但实力强大，更有让众人追随的个人魅力，最重要的是能准确地把握人心。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向领主大人学学，不能只根据自己的喜好随便乱来。”

就在薇薇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在所有奴隶的期盼中，那一大锅的燕麦粥终于熬好了，马普男爵便吩咐奴隶们一个一个的上前打粥。

虽然饿了好久，但是奴隶们很有秩序，没有发生争抢推挤的情况。当然这主要是归功于全副武装的马普男爵和他带领的几个士兵。

由于是奴隶，自然是没有自己的饭碗，所以薇薇安之前从仓库中拿了不少之前木工作坊制作的木碗和木勺放在一边，每一个奴隶经过时都自己拿一个碗和勺子然后再打粥。

负责熬粥的两个大婶是从达纳苏斯叫来帮忙的，本来薇薇安说是每人给燕麦两斤作为报酬，但是这两个大婶一听说是给城外的奴隶们准备燕麦粥，说什么不愿意收报酬。看来是这些奴隶的遭遇和惨状已经传遍了达纳苏斯，这两个身为八卦团体主力军的中年大婶在家不缺粮的同时爱心泛滥，也想为解救奴隶出一把力。

两个人看着一个个奴隶颤颤巍巍的端着碗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她们，就是想让她们多打一点粥给自己，都是心酸的不行。尤其是打完粥的人小心翼翼的捧着饭碗，就像是手中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生怕有半点闪失。

这一幕不光是让大婶薇薇安这些心软的女人流出了泪水，就连马普男爵这种上过战场的人都感觉鼻子酸酸的。

等到所有的奴隶都狼吞虎咽的喝完粥，马普男爵立即将所有的成年男性奴隶再次召集起来，准备甄选二十名奴隶营卫队士兵。

就在奴隶们集合的时候，马普男爵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个大婶和薇薇安那抑制不住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之后关于奴隶的惨况会更加剧烈的在达纳苏斯的子民中传播。估计着也是领主大人事先想好的吧，这样会更容易让达纳苏斯现在的居民们接受外来的人们。

收回视线，马普男爵看着眼前已经集合完毕的奴隶们，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苦。共两百四十六个奴隶，成年男性就占了几乎一半共一百二十人。这次只选出二十个，相当于要六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