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莫要说我,快为诩墨在阵法上指点一二吧。”无颜打岔道。
“对啊,舅父,快看看我,看我是否骨骼惊奇,阵法是否大成?”诩墨也急切道。
钟大人深深望了无颜一眼,却是无奈地摇摇头,旋即慈祥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诩墨,不知道你最近在学什么阵法……”
“舅父,我现在只是气的境界,只是学了两个普通的阵法,迷踪阵和锁灵阵……”诩墨回道。
“是否感到,力的境界?”钟大人问道。
“晚辈一直在潜心修行,但只是似乎触到了力境界的边缘……”诩墨答道。
“仅仅一月,便感觉到了力境界的边缘,真实可塑之才啊……”钟大人抚髯笑道:“我家外甥,五岁可是修行灵气,八岁到力境界,十二到魂,如今却是还未到魄。”
无颜闻言,只得尴尬笑笑:“我倒是资质平庸。”
“舅父大人,无颜如此已经算是悟道之快了,何况无颜本不喜欢打打杀杀,又忙于管理帮派,所以便有些怠慢了修行。”诩墨忙打圆场道。
“这经营帮派,倒是可以独当一面了……”钟大人道。
“不是为诩墨指引阵法,为何又说到我了……”无颜无奈道。
“好好,诩墨,这迷踪阵和锁灵阵虽是些基础,但修炼到一定水平,却不容小觑。气的境界,只能学其皮毛,照猫画虎不得其精髓。只有到了力的境界,才可以真正将阵法运用。但如何用好这阵法,需领悟阵法的意义……”
“阵法的意义?”
“两军陈于野,故为阵。早起的阵法便是单纯两军交战的阵型,真正的大将,所列的阵法,融合天地,吞吐于万物,所向彼靡。之后的灵力者们,亦依据土灵力塑性,凝结天地的能力,创造了属于灵力者的阵法。以土灵气为基,辅以岚,水,雷,火,木,金,死亡,光明等,成就了今朝的各种阵法。”钟大人细细道来。
“融合天地,吞吐万物……?”诩墨思索着。
“阵法,便是利用天地间的一切,为自己所用,排兵布阵。而自己,便是一个统领全局的大将,怎样用阵,怎样用的舒服,如何让其威力最大,都是阵法需要去学的。”钟大人继续道。
“融合万物为己用,顺应灵气之道……”诩墨思索沉吟。
“对,正是这样理解,当然还有一个阵师的骄傲……”钟大人道:“那边是对阵法的自信,对阵法的传承……”
“即然如此,那我诩墨便是要做一名阵师……”诩墨握拳道。
“其实,这便是顺应灵气,万物于己用。”钟大人微笑着,将桌上的一只茶盖拿起。
“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迷踪阵!”
钟大人猛然用力,手掌上的茶盖,突然冒出黄色的灵气,像火一般在燃绕着。
下一刻,诩墨和无颜的眼前,早已不是装修考究的厢房。
黑色,无边的黑色。
黄色的火焰,如海潮般翻滚,怒吼着朝二人涌来。
天地间,仿佛无数包裹着黄色灵气的茶盖,从天空中,铺天盖地的飞舞着,杂乱无章 的飞舞着。
若天地间无数飞蝗,让人窒息……
下一刻,烟消云散,诩墨和无颜又坐在房中,眼前依旧是笑容和蔼的钟大人。
如梦初醒的诩墨和无颜,尽是敬佩之色。
“舅父!您真厉害!见此高手出招,晚辈此生足矣……”诩墨激动道。
“油嘴滑舌……”钟大人笑道,手中却是捧出一卷竹简,从其中的磨损程度看来,必是有些年头了。
“诩墨,这是我钟家留下的阵法书籍,其中介绍了不少高深的阵法,必然对你有所帮助,今日送给你。”钟大人笑着将竹简塞入诩墨手中。
“这……舅父,这是钟家的传家之物,诩墨怎敢妄拿,要传也要传给无颜”诩墨慌忙推辞。
“诩墨,不要推辞,我钟庸膝下无后,外甥他却是木之灵气,不能修习阵法。而今你叫我一声舅父,便也是我的外甥,那好!”钟大人佯装做怒。
“诩墨,舅父大人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无颜一旁劝道。
“舅父,我便收下,日后一定苦心修习阵法,不荒废我钟家阵法!”诩墨紧握竹简,对钟大人便是一拜。
“日后,便看你的修行了……”
……
……
杭州夜色的风景,在喧嚣的背后是一份安静……
无颜和诩墨坐在百花阁的屋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舅父,为什么没有妻儿?”诩墨怀中抱着先前钟大人所赠的竹简,问道。
“其实,舅母,八年前,去世了……”无颜低头默默叹道。
“去世?!”
“我也不太清楚,但这是舅父大人心中无法抹平的伤痛……”无颜幽幽道,抬头却是一片繁星。
……
……
钟庸坐在院中,静静地望向天空。
清儿,我一直,看着他成长啊……
今夜无星,恐有凶相。
二刀帮的正堂上,薛忠趁着一盏明灯,手捧一卷,津津有味。
子时将尽,门前把守的小弟,很自觉地没有去打扰薛忠的夜读,都倚在门框上,打起了瞌睡。
大堂之上除了薛忠,空无一人。
灯光摇曳,暗中一道银光射向薛忠的咽喉。
魂境界!薛忠突然感到危险,慌忙侧身。一个银色飞镖擦肉而过,狠狠地钉在薛忠身后的墙壁上。
毕竟身经百战,刻不容缓,薛忠腰间双刀早已经出鞘,伴着青色的火焰向暗中砍去,却砍了个空。锋利的岚之灵气,在地砖上生生开出两道口子。
一道黑影出现在薛忠身后,抬手便是一剑。
薛忠颈后生凉,向前一挺,生生躲过这致命一击。
“朋友,深夜潜入这里,我却未曾知觉,必是不凡之辈。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下手……”
薛忠向着对面的男子,冷冷说道。
薛忠面前的男子,骨瘦嶙峋,瘦高的身材,冷峻的面容,想必也是久经杀场,见得过血雨腥风。
男子的双瞳,是让薛忠深深的忌惮。男子的双瞳,却像一对蛇眸,又似寒冬的冰霜,让人莫名胆寒。
“我来自无尽城,要你的命……”
男子的身法却像蛇一般诡异,话音未落,又向着薛忠飘来。
“无尽城!”薛忠心中满是惊愕。
薛忠又岂是等闲之辈,双刀橫舞,迎了上去。
刀剑相撞,霸道的岚灵气与阴柔的水灵气,生生撞出一道爆炸,在深夜中,如此清晰。
爆炸的余波,震开门窗。门外全是慌忙穿起衣物,提着武器赶来的二刀帮帮众。
爆炸激起的烟尘中,依稀可以辨认出两把青色的刀和一柄蓝色的剑,在彼此对峙着。
薛忠早已与男子交手两合,发现男子亦是魂境界,心中便有了一份底。只是男子诡异的身法,却是让以近身搏杀为强项的薛忠,颇为头疼。虽说头疼,但也伤不到薛忠,想到这里,刀法不觉有些慢了。
男子瞅准时机,一剑下来,刺向薛忠心口。
薛忠慌忙抵挡,男子早已经诡异的闪到了薛忠身后。
已知如此,薛忠左刀挡住胸前一剑,右刀却是反身一刀,直取身后的男子。
薛忠回头,却看到了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右手的刀,也早已经砍空。
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向薛忠盘了过来。
距离很近,薛忠已经来不及躲闪,生生被巨蟒缠住身体,手中的双刀,也被打到了地上。眼前的巨蟒,显然便是之前的男子。
“快,去通知……百花阁!”薛忠在巨蟒的缠绕下,越来越紧。用出最后的力气,向着门外的小弟们呼喊道。
“不好,猎豹团和水蛇帮的攻来了!”
二刀帮总部灯火通明,那些刚从睡梦中惊醒,或是慌忙拿起武器的二刀帮众。等待他们的是,两路掩杀过来水蛇帮和猎豹团。
二刀帮,已然沦陷。
大堂上,阴蛇闪过豹驹的身前:“豹兄,留一人出去报信啊……”
“这等小事,不用你教!”
……
……
今夜无星,独月空悬。
无颜和诩墨正坐在百花阁后园一处石亭闲聊。
“咦?鱼兄去了什么地方?”无颜突然问道。
“还用说,又和小弟们出去喝酒,现在醉醺醺地不省人事。还说要教我灵气?最近连人影都见不到。”诩墨抱怨道。
“诩墨,看了舅父的阵法书,最近又有何体会?”无颜笑道。
“那日了解的阵法的意义,果然对阵法有了些新的认识。今日看书,也对阵法有了些精进。”诩墨道。手中便捧着那日钟大人所赠的竹简,爱不释手。
“诩墨,看你痴迷的模样,倒像一位传说中的前辈……”无颜轻道。
“哦?是谁?”诩墨问道。
“那个人啊,便是当年与尊者齐名的痴啊。”无颜笑道:“痴,也如你一样,痴于灵气,最后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无颜,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一个毫无天赋,只能修炼灵器的人。怎能比肩于痴那样传说中的前辈……”诩墨忙摆手笑道。
无颜看着诩墨认真看书,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在一边执笔舞墨。
石亭烛光闪烁,一旁是痴于灵气的诩墨,一旁是静静不知写着什么,又为诩墨剪烛填茶的无颜。
寂寥无声,一道身影出现在无颜和诩墨面前,银色短发,年少风华。
“大哥,二哥,水蛇帮和猎豹团对二刀帮动手了!”元奇忙禀道
“什么……好快啊,快去打探清楚现在状况,我们前去救援!”无颜闻言,忙起身。
唇亡齿寒,有谁不知。
正在无颜起身之时,九鬼带着众帮众进入后园。
“大哥,二哥,薛忠那边有人报信,说是二刀帮已经沦陷,薛忠帮主已败,生死不明!”九鬼急急忙忙走到无颜近前。
“那报信的人呢?”无颜忙问。
“来时已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了。”九鬼愤愤,厉声道:“二哥,唇亡齿寒,请下令,我便带着兄弟们掩杀过去,救出薛帮主。”
“现在我们处于略势,贸然前进,恐有不利。我们先行,一边走一边想好对策……”无颜沉吟,颦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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