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的课和第一学期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辞去编印部的我一身轻松,再没人敢在我想睡觉的时候打电话去搬凳子桌子之类的琐事,这一段时间是我进大学以来最愉快的时光,没事我去操场打打篮球,晚上找叶子溜溜弯,我不只一次劝叶子离开编印部的是非之地,无奈总被拒绝。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有时候我们回忆起来感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记不清天有多蓝,水有多清,也记不得我们的笑容曾经笑得多灿烂过,就像有人在状态上写的那样:没状态,说明状态很好。我从刚进大学时的抱怨之中开始渐渐发现学校的美,比如学校的饭菜,那还是很有名气的,特别是那条小吃街,日进斗金,生意红火的不行。
暑假很快来了,我和秦大宝暑假不准备回家,准备在西安找份临时工糊口,找了几天,没找到合适的,说实话在西安找工作还是很困难的,就连发个传单都竞争激烈。没找到工作的我和秦大宝满腹郁闷的在街上闲逛,看到一网吧,秦大宝说:“进去打会CF吧。”秦大宝cf打的不怎么样,但又酷爱向我挑战,无论是台球,乒乓球,还是游戏,总爱和我一较高低。我和秦大宝在网吧打了几把CF,由于没找到工作,心情低落,在和秦大宝的对狙中老被他一枪爆头,这让我恼羞成怒,我把鼠标一甩,操,不玩了。秦大宝一脸得意洋洋的说,别急眼啊,呵呵。我起身去柜台买包烟,在柜台看到网吧正招网管,我问下柜台,柜台说你去找经理问下,我找到经理简单了说了下我和秦大宝的情况,经理说网吧现在正缺人,你们不拍工资低就先干着吧。说实话,网管的工资确实很低才八百,刚够吃饭睡觉抽烟,连喝几瓶啤酒都得掂量着是九度还是汉斯。
我和秦大宝说了下,秦大宝也愿意干,我俩就在网吧当上了网管。
我和秦大宝一个上夜班一个白班,学校比较**放假之后开始封校,我和秦大宝在学校附近村子里租了间房子作为我俩的睡觉的地。网吧一共六个网管,三个白班三个夜班。
网管大部分时间是无聊的,除了每天上班之后擦下电脑,如果没有人喊网管,能闲一天。
每天来网吧的人鱼龙混杂,有老板,知识分子,学生,老师,混混也有小偷。
有的人是真的欺软怕硬,但也有比较牛逼的,比如当地的地头蛇。经常来网吧上网的有个叫强哥的地头蛇,吃得膀大腰圆,脖子里挂着黄灿灿的链子,不知道是真金还是假的。强哥是网吧常客,连经理见了都客气三分,据说这一片都归他罩,我在天台透气抽烟时经常看到他在楼下的小贩谈收保护费。强哥经常让我给他去楼下小摊买肉夹馍凉皮之类的小吃,每次都是象征性的给两三块钱说,“买的时候就说是给强哥买的,他们就知道了。”我带着疑问跑下楼去,一说强哥,果然只象征性的收两块钱。
也有混得惨的,比如“包子哥”。包子哥得名于每天来网吧时嘴里必塞着一包子,包子离开东北来西安打工好几年了,每到过年才回去一次。包子刚来的时候,在一小区当保安,因看不惯开宝马的业主对其颐指气使而狠揍其一顿后下岗,后来陆陆续续找了点零活干,最近天气炎热一直闲着。每天来网吧待一段时间。刚来网吧时,包子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后来打工那点钱被其挥霍一空,连晚上住的地都找不到,我上夜班时包子跟着秦大宝去村里刷几夜。
网吧里小偷较多,说是小偷其实和贼差不多,基本上都是明目张胆的拿,对此经理对我们说,睁只眼闭只眼,都是熟人,老在这一带流窜,小偷一来,把睡觉的叫醒看好自个财物就好了。有的叫了几遍都不醒,有的醒了还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打扰了他的好梦,丫真丢东西了也活该。
一天值夜班天快亮了,我爬到楼顶抽根烟,看着灰暗的天空渐渐发白,远处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知道再过一会,强哥又会手里掂根油条在楼下收保护费了。看着街上忙碌的人群我觉得生活真的是充满了酸甜苦辣,拿楼下的小摊贩来说,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每天要面对各种势力盘剥,但为了生存,还要对此笑脸相迎。当然遇到不谙世事的顾客也可以狠宰一顿。小摊贩们虽对生活有诸多怨言,但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回到村里还是会被人们羡慕。
再想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三流学校毕业,也许毕业了还不如小摊贩,想到这里我对未来充满了恐惧和迷惑。猛吸一根烟决定辞了网管,好好想想该干点什么.我把想法跟秦大宝说了,秦大宝说他早都不想干了,反正也一个月了,辞了吧。
我和秦大宝把辞职的事和经理说了下,经理没怎麽为难我们,给了我们八百块钱,说,就知道你们大学生干不时间长。我把欠的房租交清还了点帐,请叶子吃了顿饭,八百块钱所剩无几,还好,没过几天就该开学了。
辞了网管之后,秦大宝回家了,我一直窝在房子里看电视,从小我家爱看电视,那时候乡下电视还没现在普及,我们那把吃晚饭称之为喝茶,每天晚上喝过茶之后,我就会和我一帮大的孩子们一块走家串户看电视,那时候最爱看《射雕》《新白娘子传奇》《白眉大侠》之类的。老是幻想自己能像剧中的主角一样拥有盖世武功,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电视很普及了,一个人对着又宽又亮的屏幕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我一直幻想要是有一份可以天天在家看电视的工作那该有多好,人有时候就爱做些白日梦,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可还是愿意去想这些,或许因为我们还年轻。
农历七夕,是传说中的中国的情人节。我给叶子打电话,邀她出来玩,在繁华的东大街,在钟楼,人群中流动着浪漫暧昧的气氛。看着满城的盛开的爱情,我却感到无比的失落,虽然我身边有叶子,但青春的困惑与焦虑的依然围绕着我,叶子说我的世界里充满了悲观。我说可能每个人的青春里都充满过了自卑和焦虑。八点钟的时候,叶子说,我该回家了,一会我妈该给我打电话了。我把叶子送到东门,坐在回来的公交上看着满城狂欢的人群
,淋漓的小雨忽然下了起来,夜空中绽放着幸福的烟花,永远定格在了我二十一岁的青春里。
大三在我的不安与困惑中如期而至。
叶子终于也退出了编印部,但她又开始准备专升本的考试,作为一个懒惰成性又游手好闲的人,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一个人,我不想去自习,有时候,我也会象征性的和叶子一块上自习,我拿本英语四级单词表,看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昏昏欲睡,跑到阳台抽根烟,学校虽然不怎么好但再差的学校总也有那么一帮爱学习的人,每次我经过走廊去阳台抽烟的时总能听到一些大声朗读英语的同学,对此我总是投之于敬佩的眼神,同时我又觉得这是何苦呢,高中时我也这么样刻苦过,后来还不是来了这。
叶子总是跟我说:“没事你好好听课么,别老逃课。”
我说:“老师讲的那些没意思。”
叶子说:“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我说:“我也不知道。”
叶子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干点有意思的事呢。
我说:“别跟我说这些,烦。”
叶子不再和我说这些,上自习时也不怎么叫我了。
你自生自灭吧,叶子说。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感到我和叶子的分歧越来越大,又或许我们从来就没有统一过。叶子总是说我不思进取,其实作为一个男的,或明或暗都在努力着,只是我不愿意将自己的这些拿出来供人评头论足。
可是,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理解你,连你最爱的人也一样。
李兵兵最近情绪有点萎靡,晚上不再和袁晓敏压校园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袁晓敏最近正和他闹分手。原来暑假时,李兵兵和袁晓敏一块坐火车回家,在车站正巧碰到袁晓敏妈来接袁晓敏。袁晓敏的妈看到李兵兵过于殷勤的举动,不由得怀疑俩人关系。回家之后,袁晓敏她妈严刑逼供让袁晓敏如实招来,争取宽大处理。袁晓敏在她妈高压之下,全盘拖出和李兵兵的事,袁晓敏妈听过之后恼羞成怒,勒令袁晓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当即和李兵兵划清界限。袁晓敏迫于家里压力,并以要专升本为借口提出了和李兵兵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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