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云在打坐的期间,石方也没有歇着,他刚才感应到一股极其邪恶的力量就在这鸿蒙树的周围,于是他连忙下去盘查了一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除了被吃掉的几片鸿蒙树叶。
鸿蒙树坚硬如铁,即便是叶子也犹如刀锋般锋利,普通妖兽一般都不会靠近,更不可能以鸿蒙巨树为食物。石方见竟然不见了叶子,不禁忧心忡忡,而眼皮也在这个时候一跳一跳的。
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当沈妙云醒过来之后,见石方如苦行僧般耸拉着脑袋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莲台上,不禁疑惑:“仙君可是有什么疑难之事困扰在胸?”
石方苦着脸转过头看着沈妙云:“你可要把我害惨了!”
沈妙云歪着脑袋,一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的样子:“仙君为何这么说?”
石方指着他前方金色圆桌上的一个乌龟与几块认不出材质的小圆块,对沈妙云道:“我刚才察觉到这鸿蒙树周围有邪物靠近,便为这鸿蒙巨树算了一卦。”
沈妙云神色一凝,瞬间惊呼:“难道我被跟踪了?可这不可能啊,这羽船可是走的虚空隧道啊。怎么可能!”
石方却摇了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为的不可能,在许多大能那里都成了可能。就好比你曾经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你能想象出自己飞在天的感受吗?那时你也觉得自己肯定不可能飞上天,但是如今你已经是元婴期修士,现在问你,你还说不可能吗?”
沈妙云咬了咬唇,却是无力反驳,就像石方说的,以前她的确无法想象人竟然可以靠着天地的力量飞上天,如今石方说的对,既然能法器都能做出来,人为什么就不能穿梭在虚空之中呢。想及此,她便想起了小黑。小黑也可以再虚空穿梭,只是速度没有这羽船的速度快。
“只是为什么要算树的卦象,仙君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
“呵呵,披挂算卦向来都算不出自己的,要么不准,要么便是触探天机,会遭到天谴。而我与这鸿蒙树相伴千年,早已经同根同命,而且上天派我来镇守这鸿蒙巨树,我与这树同生同存,树在人在,树灭人亡。自然算树卦如算人卦。而我给鸿蒙巨树算出来的却是凶卦。且,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沈妙云一惊,这是要遭多大的难,才会有这样的批语,但是仙君却说和自己有关,这……“那仙君可算出是为何事?”
石方苦笑:“要是我能算出来,我也就不坐在这里镇守天门了。我只能肯定的是,这毁灭***不离十都是由你带来的。”
因为你在离开虚空的时候,那道时空裂缝,泄露出来虚的气息还夹杂着一道邪气。而且在这虚空裂缝的另外一个很近的地方,残留着一样的虚空裂缝与一丝同样危险的邪气。
何淼高估了科技的能力,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力。她虽然甩掉了那些跟踪而来的人,但是却低估了这片沙漠的危险。而这个低估便是致命的!
她无法想象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生长的,竟然能够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连她的生命探测仪都欺骗了过去。如果不是她还剩一套能量防护型武器,早就死在了这些怪物的口中。
但高科技的武器也仅仅是将怪物驱逐,而无法杀死。
此时她已经逃了三天三夜,早已经精疲力尽,而克劳斯因为替她抵挡了一次攻击,已经昏迷,被她放在自己的怀中,用衣服的碎片裹着伤口。
寻来的果子还剩下最后一个,这是她还能够靠着一股毅力,在沙漠上走着不至于倒下的原因。所以即便再饿,她也只是放着,望梅止渴。
而那些怪物似乎因为忌惮她身上的套装武器迟迟不敢靠近,只在周围盘旋,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些怪物很像科幻电影里面的异形怪兽,似乎等待着何淼倒下的那一刻,就一口将其吞噬。
何淼强撑着身体,一刻也不敢放松!但是任她再有多强的毅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看了看生命探测仪上空白的一片,又看了看远处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奇形怪状,嘴里流着强力腐蚀的涎液的怪物,她几乎要崩溃。
仪器绝对不可能出错,那么只有可能是这些怪物利用什么方法屏蔽了仪器的探测波。而这屏蔽,并不仅仅只是切断了与怪物之间的探测,而是将整个仪器包裹进去,连她自己的生命点都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她彻底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只凭着感觉在胡乱走着。
眼皮不顾她的思想,一下一下的紧闭,提醒着她身体到了极限。
就在走上一处沙丘时,脚下突然勾到了一根金黄色的绳子,终于滚下了下去。而就在她倒下的同时,所有的怪物都扑了过去……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边传来很多吵杂的声音。她感觉到一只手在身上动来动去,不停的有冰凉的物质盖在她疼痛异常的地方。
她记得最后那一幕,身体似乎被大量的怪物撕咬!可为什么自己还没死?克劳斯呢?然而身体的沉重,只让她意识恢复,却清醒不过来。
“喂,哥,干嘛救他呀!不仅毛都捞不到一根,反而还浪费药物和食物!而且他还破坏了咱们的猎手陷阱!”一个身着简陋只遮着重要部位,浑身瘦得皮包骨,头上插着一根看不出颜色的毛的少年气愤的看着他的兄长,要求他给一个解释。
男子正在给睡着的人儿上药,一边敷药一边道:“嘁,杂毛,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料,虽然已经弄脏了,但质地却很好。这不是低贱之人能够穿的,她家肯定很有钱。而且你看这皮肤,啧啧啧,又白又滑,指不定是还是个优良的火种呢!”一边说还一边在地上的人身上摸了两把。
虽然这个少年脸上稚气未脱,但是看上去却要年长一些。但依旧看得出长期营养不良,甚至背都有些佝偻。而脸上横跨鼻梁的一道刀疤,乍一看很是渗人。他是杂毛的哥哥,别人都喊他金毛。
“火种?你说他、她、是、是女的?!”杂毛惊得连话都说不明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咱们要烂在肚子里,可别让巡使给听见了。要不然就当真是连一根毛都捞不到了!”说着金毛还眨了眨眼睛。
“哥!难道你、你你要把她留下来?!”说完,杂毛张大了圆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哥,惊呼:“私藏火种可是死罪!”但随即意识到什么,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什么私藏!你懂个屁!就你这张臭嘴就能害死你哥我了!”金毛捏着拳头狠狠敲了他的头,“笨死了你。一会儿巡使来查,你别说话。要说就说这是新进的奴隶!是奴隶知道不!不然我们都得死!”
杂毛摸着被砸痛的脑袋,委屈的低下头,哦了一声。
金毛嘴角勾起一抹幅度,他知道机会来了!
而何淼此时心里面就像打翻了一瓶老醋,五味杂陈!他们说的话都是很奇怪的发音,然而更奇怪的是,她竟然大部分都能够听懂。她想了想,恐怕是继承了那一个残缺记忆的同时,也继承了不太完全的语言库。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能够听懂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原因了。
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悄悄打量起周围来。这是一间很简陋的石房,四面漏风。巨大的孔洞露出烈日的光线,让房间显得很明亮。房间里没有桌椅的设备,只有地上几堆杂草。如果不是面前的两个与她区别不大的少年,她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原始时代。
两个少年看着只有十四五岁,但身体上却满是伤痕,脚上锁着黑色金属光泽的铁链。她知道,这就是吵杂声音的来源了。而他们刚才在说奴隶?如果这个奴隶和地球的意思一样的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行!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但是既然被发现了都要死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包庇自己,甚至救下自己呢?
何淼猜想他们是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看来必须尽快知道克劳斯在何处才行。她动了动身体,假装成自己刚刚才醒的模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巡使来了!”杂毛惊呼,似乎因为不擅长撒谎而显得有些紧张。
“杂毛你闭嘴!你,就是你,快躺下装死!”
“哈?”
金毛见醒来的黑发少女一脸的懵懂,赶紧走过去把她按在地上:“装死你会吧!睡下去,闭眼,蹬腿。知道不?!金毛以为她听不懂,还做出睡觉闭眼的动作来。嘴里还嘀咕道:“比杂毛还笨!”
何淼神色淡淡的点头,然后躺了下去。因为语言不通,她必须要好好消化才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虽然知道要配合,但是被人骂笨心里面还真有点不爽。当然,低估敌人是愚蠢的,高估自己更是要命的,所以她必须将那股来自地球的优越感给抛掉!
她到现在还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怎么将她从这么大一群怪物里面给救出来的,天知道连她的高科技武器都不管用,而面前看上去手无寸铁的人竟然能把她救出来。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她的常识来判断。就像她的生命探测仪,也不能准确探测出所有的生命一样。她现在必须像白纸一样,吸收这里的一切知识。
见女孩装得还行,金毛赶紧拉着另一个少年跑了出去。
而就在这会儿,在墙角处的一个杂草堆里,冒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他顶着一头的杂草四处观望,随即又潜了下去。
而就在同时,三双脚从门口处先后跨了进来。
“巡使大人你听我解释,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而已。”
“身份牌呢?我只看身份牌!”巡使扳着一张脸,肥硕的大脑袋顶着一个小小的布帽,布帽的中间镶着一颗大大的蓝宝石,晃得杂毛直犯晕。
而金毛则是点头哈腰的在一旁赔罪:“在狩猎的时候弄丢了。真的,不骗您?他真是新来的奴隶!”
“是奴隶!”杂毛揉了揉被晃花的眼睛,赶紧补充。他这会儿心里面打鼓不停,说出三个字之后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然而巡使还是不管两人的阻拦,要往里面走。
见他油盐不进,金毛摸出从腰里摸出一把叮当响的金币,一脸心痛的递到巡使的手里:“巡使你就行行好,他被黑虫咬了,没多久好活了!”
一听见黑虫,巡使顿时收起不可一世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确定被咬到了?”黑虫可是沙漠最毒的一种虫,只要被沾染到皮毛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是的。全身都已经黑得看不到肉了。”
何淼听着这悲痛的语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多伤心呢。不过她现在更加肯定面前的这个少年不简单。而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亲戚。”说出这话的时候金毛其实很忐忑,但他表面上神情哀伤,演得跟真的似的。连杂毛都看不出真假,好像躺着的真是他们亲戚。但他心里面清楚,他们的家族现在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一切都因为这该死的奴隶制……
巡使不可置否的看了看两人。随即又掂了掂分量,嫌恶的伸出头看了看地上的人。见地上的人一身黑色的糊糊,立马转开了眼,好似多看一眼眼睛里就要长蛆一般。
“行了行了,我也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等死了就送到填埋坑吧。哎,可怜的。”也不知道是觉得人可怜,还是觉得这点金币少得可怜。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三人,眼观鼻鼻观心。
只听见远远传来嘲笑的对话。
“只是一个奴隶而已,还真以为咱们要干什么!吓唬吓唬他们就乖乖把钱给交出来了。哈哈哈哈!”
“就是!这些跟虫一样的大脑能想到什么,只配做点苦工,当当诱饵。这钱放他们身上就是浪费,指不定哪天就被虫子一起吞了!”
“是啊!今天晚上的酒钱又有了!走,喝酒去!
“走!”
见几位巡使走远到已经看不见影子了,杂毛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了下去。“哥,那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啊。你说好要给丫妹赎身的啊!”
“瞧你这点出息!我们不仅要给丫妹赎身,还要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这一刻,他将有些佝偻的背挺得笔直,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你们就这么相信我能带你们出去?”何淼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笃定她有这个能力。
不过身上的黑泥太难闻了,她抓着身边的稻草就开始擦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比屎还臭!”
杂毛疑惑的看着她,“这难道不是高人自己带来的吗?”说着他又哭丧的看着何淼手上的稻草,嘀咕道:“这可是晚上用来盖的……”
声音虽小,何淼却听得一清二楚,尴尬的停下:“不好意思。”
“没关系。”金毛诧异的看着她:“不过,在我们救下高人的时候,高人身上就已经有这么一层黑泥了。回来的时候有些干了,为了掩饰你的身份,我们就兑了水,又给你敷了回去。”
何淼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总之还是谢谢你们救了我,你们的恩情我会记下。”她是个有恩报恩的人,不过眼下有太多的疑问,她也无法从面前的两人嘴里套出什么来,便不再说什么。一个是一问三不知,一个是口风太紧,心思太重。
而就在这个时候,金毛东张西望,在确信似乎周围没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耳边道,“你是修真者吧!”
“哈?”这个词语她在地球古老的书籍上倒是看见过,但那都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小说典籍而已。然而如今发生的一切让她的信念却再次动摇,那些典籍里面的神话是真的!修真者是真实存在的。
杂毛想要贴过来听,却被金毛一巴掌推得老远。随即又苦哈哈的坐过来。
金毛却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对着何淼道:“高人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这个身份,才伪装成这种落魄的样子,高人是不是在遭到什么人的追杀?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修真者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神话般的人物。虽然都说这些修真者性格怪癖,甚至杀人不咋眼,但是他想赌一把!“叫我朱波吧。”本来想说出真实的名字,但想想还是算了。不过追杀倒是真的,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眼前的少年却是让她心神一亮,沈妙云一直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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