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的宽度和高度都比第二层大了许多,沈妙云跳下去七八米才落地。
刚落地一道红影便飘了过来,如果沈妙云不认识红玉,这会儿铁定把她当女鬼了。凌乱的头发,脏乱的面容,哪还有之前那等气定神闲之气,仙女范儿瞬间破功。
看见这般狼狈的红玉的机会可不多,沈妙云憋住笑意,连忙问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你自己看!”
沈妙云抬头打量整个第三层,半天没看出端倪来,甚至连入口都没有看见。红玉却是气愤的往中间那棵歪歪歪扭扭的树指过去。
这树处在整个第三层的中间,因为颜色接近地面的褐色,所以沈妙云刚才乍一看还以为是撑着洞顶的石柱。
沈妙云奇怪问:“这树怎么了?”
“看着你就知道了。”红玉说完,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瞬间,那本来稳固如磐石的树一下子活了起来,无数的枝桠顿时变成了藤条挥舞起来,卷起那石块瞬间便缴成了灰灰。
“……”沈妙云无语,这里面的东西一样比一样变态!
红玉道:“那下到第四层的入口就在这棵树的下面。我试过各种方法,水淹,火烧,元气碾压,法术束缚等等,都对这棵树毫无办法!”
“小姐,你的黄瓜掉了。”
“咳咳……”这句本身毫无意义的话,差点把朱波一口水呛死。果然是被某网络信息荼毒至深啊。
而现在,她后面这丫的是村里面最大的官的官二代,村长的儿子李书才是也。作为一个小屁民,民不与官斗,打上辈子就知道的事儿,她很是欣欣然的不与反击。敌进我退,这是革命先烈们所总结出的宝贵经验,她接受得很是彻底。虽然她的师父常说她作为以个修仙者很没出息,但她却不以为然,依旧无行我素,且乐此不疲。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从上辈子起,她也不过俗人一个,没必要较真,活着只要开心就好。
小黄瓜还是刚去田里面接的,屁股后面还开着漂亮的小黄花。朱波很是狗腿的弯腰接过来道:“谢谢李公子。”
“举手之劳,不必以身相许。”
“咳。”朱波那个瀑布汗,擦了擦额角:“是的,这个的确不用,呵呵。”
说到以身相许这事儿,其实还要追溯到两人光屁股满村跑的时候。那会儿两人都只有四五岁,整日里不是掏鸟蛋就是偷鸡摸狗,整个村里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捣蛋二人组。而朱波仗着自己“有才有德”,经常号召四方群雄开“批斗大会”,将各方英雄豪杰儿女情长的故事讲了个透彻,而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事儿更是深入人心。当然,全都是改编了的。
而一个个小屁孩,却不论男女都想象着有一天,哪个盖世英雄,会驾着七彩祥云来以身相许……
一次,村头李大财的小儿子李狗蛋因为听信了朱波的谗言说李书才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大英雄,于是这孩子吃醋了。他跑到田里抓了一个黄毛毛腿儿的大蜘蛛,放在李书才的脖子就跑掉。结果哪知道,这李书才一点不争气,竟然当场就吓得歪了脖子,一点不敢动,眼珠子盯蜘蛛都盯成了对眼,仿佛要用眼神在这毛秆子腿上戳无数个洞。
朱波害怕这黄毛蜘蛛有毒,而且事情又因她而起,本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原则,只好硬着头皮上,赶紧用手把蜘蛛给掀了下去,一脚把这蜘蛛踩成了酱。
可是这本来误会一场,却让小小的朱波在这李书才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当即指天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以身相许,以报答这位豪气冲天的巾帼英雄。为此,朱波这个始作俑者还得瑟好些天。口里面还念叨:“这可是官二代,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
但好景不长,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李书才因为念书,逐渐明白了许多事理。从一开始反对朱波的理论不对之后,到最后全盘推翻,之后两人就变成了冤家路窄的死对头,见一次开一次辩论大会。
但因为村里面的人朴实,大都读书不多,朱波又勤快,又会讲故事,讲起道理也是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受村里疼爱得紧。十里八乡更是村花一支,才十一岁求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连村长李老白都爱护得很。于是李公子官二代悲剧了,整个村里面几乎是孤掌难鸣。到最后,朱波看他可怜,便直接懒得欺负他了。
哪知道这李书才却是念成了书呆子,一根筋转不过弯来,还以为朱波缴械投降认了输。于是每次辩起来更加卖力,以朱波的话来说,那就是诸子百家都能让他一个人开讲坛了。但是李书才小时候因为以身相许这事儿吃了亏,愣是跟她掰扯了好几个年头,实在小心眼得很
这不,书才见逮着机会,便又开始打起机锋:“小姐今日不讲讲《一千零一夜的美男》了吗?”
朱波汗颜,这是多少年以前的黑暗史啊,虽然在村里小一辈里灌输了不少好兄弟一被子的故事,但这丫的也太记仇了吧!但秉着好女不与男斗的思想,她还是好话好说:“李秀才大才,小女子这点小心思怎能比得上孔孟之道呢。”
“哼。”李书才见她示弱,便放开黄瓜道:“食色性也,也不知道你小小女子怎么就通晓如此多的门门道道,还……”
见李秀才转过视线,朱波哪还听他在那里长篇大论,抱着黄瓜就开跑。
李书才回过头来,顿时气了一跳脚:“又给她跑了!”
为了避免被这秀才版唐僧给追上,朱波甚至将元力注入了腿里。此时她就像一直彩蝶一般,看似云卷云舒翩翩起舞,却不过眨眼已经在了数米之外。最后步伐越行越快,几乎看不见影子。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片小竹林。
这里的竹子全是她师父亲手栽种,悉心培养,金贵得跟心肝似的。有一回被路人挖了一窝竹笋,差点就要抄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坟。
这会儿祖宗十八代同堂可不是奇事,只要踏入修真界,便可求长生,级别越高活的岁数就越大。不过她也从不认为自己练了几门法术就高人一等,神仙不一样要吃喝拉撒睡?况且她也没见过真正的神仙。被称为小仙人都是村里人抬举的。
反正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师父有多大年纪,只知道从记事起,师父就是那张十八岁的俊美脸。全村的女人,不论老少都稀罕他。甚至有一次,一个肚子怀了八个月的大婶,手里牵一个,背上背一个的要来找师父私奔,师父差点没被吓死。最后还是把自己推出来当挡箭牌,说他有恋童癖才把这个事情消散下去。
于是,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李家村有一美男神仙,因为恋童癖而爱上了自己的徒弟。
小村庄里,八卦谈资从来就不少,但能信的却不多。所以这也是两师徒安心在这里生活的原因。
“小**,你不乖哦,又忘记师父教诲了?”师父一脸奸笑的伸出右手,“自己说,捏哪边?”
“这、这不是后面有人追吗?”朱波忐忑的回答,师父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唯独对施展法术严格要求,不允许被外人看见。
至于这捏脸嘛,因为从小就被人捏,以至于现在她的脸都跟肉包子似得,虽说大家是为了表示喜爱,但她对此却深恶痛绝。一来舒服了别人为难了自己,二来,她觉得她脸长这样都是捏脸害的。试问谁不爱美呢?以至于到后来只要有人伸手,必定被她反击。都已经快成了条件反射了。然而她的师父却将这门技巧当做了整治她的方法,她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谁让人家修为高呢?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乖乖挨宰的人,便反驳道:“师父常说要学以致用,这学来您又不让我用,这不是白学了吗?”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师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向茫茫一片竹林。
这烂竹子有什么好看的?嘁。朱波暗自腹诽,每次一旦问到关键,她师父就看竹林,好像能看出朵花来似的。她不以为然的道:“师父,该不会是因为你与人结下深仇大恨,先退隐俗世。后因修炼的功法奇特,怕被认出来才不许我用仙法吧?”
哪知师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徒儿的想象力还是这么丰富。”
“那是!”朱波见师父神色坦然,放下心来。也是,这种狗血的剧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呢?“那我先去煮饭了,哎哟,有点饿了,嘿嘿。”肚子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别打岔,先让为师考校考校你的功课。今日就说说《道始》……”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等终于说完长篇大论之后,师父才放行,自行踩着竹叶,越飞越高,直到瞧不见人影。
朱波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嘀咕道:“每天都要来一次一模一样的对话,真麻烦。”
突然一片竹叶飞来,打在她身上,顿时将她钉在了原地。
“说什么呢!”远远飘来一道微怒的声音,朱波暗叫倒霉。师父这耳朵可当真是一天比一天灵了,定身咒也比以前更厉害了。
“我说今天的黄瓜真新鲜,给师父多炒两盆呢,补补呢,呵呵。”朱波试了试解咒的方法,然而修为太低,完全没丝毫反应。
“油嘴滑舌。修真界弱肉强食,你这张嘴迟早要惹祸,好好反省。”嘴上虽这么说,却解了朱波身上的禁制。
“能动了!我就知道师父不舍得罚我。”
“行了。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为师真怕你嫁不出去。也不知道师门那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朱波却是一句没听见。
“师门,什么师门?”她师父以前可没跟她说过什么师门之类的事情。听说修真界里面到处都是美男,如果可以去的话……想想就觉得流口水。“看来一会儿师父回来要好好问问。”
一边做饭一边美美的想,仙界的美男都长啥模样呢?肯定不会是李书才那种榆木疙瘩,呸呸,想他干嘛。朱波一个激灵,专专心心做饭。
要说她这厨艺倒是全村第一把好手,不为别的,就为她脑子里数不清的现世菜单都比这古代要多的多,煎炸焖炒那是一样一样的。三下五除二,这竹林里就飘出了饭香来。摆好碗筷,便等着师父回来。从她记事起,她就已经跟着师父,那会儿还是个奶娃,因为师父不会带孩子闹了好多笑话。不过她朱波这名字倒是有些来头。一开始睁眼的时候,因为朱波误以为面前的美人师父是她爹,就讨好着要叫爸爸,哪知道牙齿都没长的她,刚出口这爸字儿就变了音,成了个不伦不类的bo音,而美人师父看这一片竹林便给她的姓氏一个竹字的谐音,朱。于是,全名就成了朱波。而拜这名字所赐,朱波从小到大外号就没有断过,什么猪小波,猪大波,**波,大波……波……这得多有才,才取了这么个有内涵的名字啊!
不过那会儿她太小,没法准确表达情绪,以至于他师父还觉得自己取了个好名字而高兴了许多天。当然,朱波可不是吃素的,背地里唆使着村里面的小孩,给她师父取了个外号朱大长(猪大肠)。让她奇的是,她师父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欣然接受了,这让她有种一拳打棉花上的感觉。
她不知道的是,他师父从来没对外人说过自己的真名,而有了这个外号,便也觉得方便,这才没说什么。对他来说,名字不过代号而已。
突然,竹林外一道惊恐的吼声打断了朱波的回忆。
“出大事了!朱波!赶紧和我离开这里!”李书才浑身是血的往竹林里跑来。
“李书才?!”看着李书才浑身是血的跑来,朱波顿时心神大震,没站稳便直接从楼里掉了下去,砰咚一声摔地上,“发生什么事!?”
待看清李书才之后,才发现他身上的血并不是他自己的,便放下心来。却在收回目光时看见李书才腿上的神行符!这神行符是二品符咒,平日里师父连给她看一眼都不准,怎么会用在他的身上?
联想到他一身的血,心中顿时一紧:“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师父叫你来的?”
“你师父他……节哀顺变。”李书才颓然的道。
“狗屁!谁死了我师父也不会死!你在哪儿碰见他的?快带我去找他!”朱波放高了声音。自八岁那年得了上辈子所有的记忆开始,她已经很少大声吼人了。然而此刻心里面焦急如焚,事关她师父,她急的眼泪都飙出来了。难怪今天总有点心神不灵的。
“你指路!”说完抓着李书才的肩膀就往竹林外跑。
朱波皱眉,“如果你要杀我,刚才就杀了。”
“可我现在改主意了。”
“是吗?可惜今天黄历上没写我要死。”说着,朱波直接上前,在这黑衣人身上一阵捣鼓。
黑衣人压低声音愤恨道:“你在做什么?”
“搜身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朱波一边搜,一边还不忘揩油,这身体练得倍儿棒啊,比那个文弱书生可结识多了。
“一个女子,竟然豪不耻的在男人身上随便乱动,简直伤风败俗!”黑衣人被她无意间的动作,撩动了不该动的地方。
朱波顿时翻了个白眼:“知道我几岁不?我现在只能称为女孩,看看我这发育不良的身板,这你也能发情的话,只能说你是个禽兽了。”
说完也不顾男子大眼瞪小眼,赶紧把他身上的东西扒拉一干二净。
而就在她取下他脖子上的玉坠的时候,男子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还给我!”
朱波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你脑袋被门夹了吧。还瞪我,看你这小气样。这样吧,我这把割草的镰刀用来和你换,也算是礼尚往来。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嘿嘿。”
“你无耻!”
朱波得了不少好东西,心里美滋滋的。“最近换大牙,你怎么知道的?你马上就能动了,不说了,拜拜!”
说完,撕下男子腿上的神行符,撒腿就跑。只剩下竹楼外,男子一个人站在那儿咆哮。
“今日的羞辱,我蜃小楼必定十倍奉还!啊!!”
原来,朱波觉得他的衣服质量上乘,可以卖个好价钱,便干脆把他拔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一条亵裤和光溜溜的上身。
“这个骚年可真穷!”待逃开了竹林之后,朱波一边往村里走,一边放心大胆的开始清点这次的收获来。“一枚看上去还不错的吊坠,一个只放了几件衣服的储物袋,还有一块黑漆漆的木牌。”木牌上什么字也没有,就这么一块全黑的,朱波左瞧右看也没瞧出个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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