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翰东看着孔铭扬脚步虚浮,可始终没有倒下,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你二哥说有就是有。”
然后声音突然拔高,“二少在京市的威望,被人掘墙角,确实丢不起这个脸,即便是杀了那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你二哥,又对他媳妇情有独钟,怎么会咽下这口气,肯定是喝醉了,把张总当成了那个人了,张总,你没事吧,哎,他这不是针对你,他这是喝多了,把你当成了别人。”说着就上前作势去来拉孔铭扬。
二哥说有就有?周放琢磨了半天,突然想明白了,赶紧上前拉架,至于这架怎么拉,那还是很有学问的。
张锐楠此时火气翻涌,生生地挨了一酒瓶子,原本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躲避开来,可无论他怎么躲,还是头上被人开了瞟。
体内的功力瞬时就要释放,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泄了下去,暴露可就全完蛋了,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手摸了把鲜血,口气生硬,“孔二少,你这是什么意义,喝醉了也不能乱打人啊。”
孔铭扬红着眼睛,扭曲着脸,摇晃着身子,“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个掘墙角的混蛋,不但打人,我还要杀了你。”
张锐楠双手紧握,青筋迸出,蓝色的瞳孔,越发浓郁,阴气骤生。
周放在拉着孔铭扬,但是力度有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杜翰东见这姓张的要发飙,赶紧说好话,“张总这真不是针对你,这孔二少他最在意的就是他媳妇,那可是他的命根子,谁多看两眼,他就能跟人拼命,这不是前几年,有这么一个人吗,他一直记在心里,喝完酒,就要发泄一番,我都被他当成那人,痛鸥过,可他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当然,这也是我们的不对,咱还是先去看病吧。”
杜翰东这一番话,言辞恳切,说的跟真的似的,道歉姿态够足。
张锐楠只得自认倒霉,对上酒鬼,你能赚上什么便宜,打回来?可人家神志不清,你这可是清醒着呢。
于是,张锐楠抬腿就要离开。
可孔铭扬似乎听到他要离开,哪能放人走啊,甩开周放,就扑上了张锐楠。
霹雳吧里,一阵痛揍,拳打脚踢,还不解恨,还拉起结实的实木椅子,照头就砸,实木的椅子,居然被砸成了两半,边打还边骂着,“打死你这个掘墙角的。”
屋内乒乒乓乓的巨大动静引来了王经理,推门刚探出一个脑袋,就被杜翰东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这些世家子弟之间的事情,王经理可是得罪不起,挥散围上来的员工,警告不要接近一号房,就离开了。
张锐楠被打成了个猪头,优雅的气质丧尽,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这个时候,就是他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孔铭扬明着借酒疯打人。
刚开始他是顾忌暴露身份,不敢施展功力,可后面却是功力不妨被人压制住,无法施展开来。
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待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孔铭扬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打累了,昏睡了过去,居然还打起了呼噜。
周放将他二哥扶到椅子上,杜翰东在询问地上张锐楠的伤情。
正在这个时候,去洗手间的苏青推门,看到狼藉的包房,地上躺着鲜血模糊的张锐楠,还有打着呼噜酣睡的孔铭扬,顿时惊呆了。
杜翰东和周放看到门口的苏青,陡然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原本喧闹混乱的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只闻地上那面目全非之人的压抑痛吼声,和罪魁祸首的呼噜声。
苏青扫了一遍,似乎被海啸肆虐过,狼藉不堪的房间,一时间无语,若不是室内的熟面孔,她都以为走错了房间。
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一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一个在椅子上醉醺醺地昏睡。
视线停留在那打着呼噜,貌似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孔铭扬,半晌后,才算是明白这人一开始就憋着的坏水。
还真不能将他看成一般人,居然明目张胆地把人揍成这样?对他无耻的想象再次升级,简直就是无上下限。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种场合下不适宜出现人命,举步准备看看地上那人有无性命之忧时,醉的一塌糊涂的孔铭扬突然从椅子上惊醒,一个快步就扑到了她身上,不断地磨蹭,嘴里还嘀咕道:“媳妇,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和孩子,我以后会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
皱着眉头看了眼,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个身上的人,苏青暗暗腹诽,这速度可真精准!
“苏青,孔二少这次是喝大发了,你还是好生地看着他,别再让他出去,要是将别人当成掘他墙角的情敌给杀了,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从杜翰东简短的几句话里,苏青算是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又听杜翰东说道:“至于这张总,也真够倒霉的,无缘无故就成了孔二少的误杀对象,哎,幸好都是皮外伤,要是伤到内脏,那我们可就罪过大了,我和周放先把人送进医院,你照顾好二少。”
说着,唉声叹气地与周放两人,搀扶着被揍成猪头的张锐楠,离开了房间。
不知是不是这两人手下没个轻重,还是怎么的,那张锐楠的痛苦声,反而越发的加重。
真的只是像杜翰东说的那样,只是皮外伤吗?
估计这话连杜翰东都不信,那重如石头的实木椅子砸下去,能够有命在,就已经很不错了。
摸摸这人还残留着微弱的呼吸,杜翰东和周放真心觉得,这人也不是一般人,抗摔打能力堪称小强啊!
深深地为其哀悼,不知这货怎么扯上苏青的,那可是孔二少的禁忌,多看两眼后果都难预测,更不用说不怀好意了。
将人送到医院,诊断结果出来,好家伙,肋骨断了好几根,而且内脏有多处出血,要是送来再晚一会儿,性命就成问题了。
杜翰东和周放在空调房里,竟然出了一身地冷汗,二少以前整他们的时候,看来是顾念着兄弟情的。
待人离开后,苏青见这人还腻在身上不住磨蹭,眼看手就要触及敏感地方,赶紧呵斥道;“别在那儿装了,赶紧给我起来。”
孔铭扬就知道瞒不过媳妇,不情不愿地起身,完全看不出一点醉酒的痕迹,拿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瞅着人,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媳妇,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看他不顺眼,就趁着醉酒,将人给揍了,可你也要体谅我的心情,你说这秃孙子,谈生意就谈生意,吃饭就吃饭,干嘛扯上你,明显就是图谋不轨嘛,我要是咽下这口气,那我孔家的颜面还往那搁,你不知道,谁要是多看你一眼,我都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更何况小子还不知按着什么坏心呢。”
突然,眼中泛着冷光,“而且,这小子绝不是像表面那般,是一个儒雅的书生,被我揍那么厉害,都没大碍,这身体素质绝对是修炼过,可你看他面临死亡,都没有露出功夫,可想而知,这人的城府该有多深,有多可怕。”
当然了,最后是他根本没给人家释放功力的机会,但这点,他是不会跟媳妇说的。
这张锐楠为人如何,还用他说吗,苏青心里比他清楚一百倍,走到旁边唯一没有被波及的茶几,烧了一壶开水,然后从空间中取出株药材,泡在了杯子里,递给忐忑不安的那人。
“不是自家酿的酒,对于修炼之人,这些酒精蓄积在体内,很容易形成杂质,影响以后的修炼,喝了它。”
孔铭扬呆愣地接过茶水,也不管是什么,一饮而尽,反正媳妇是不可能给他喝毒药的,可媳妇这态度明显出乎自己的预料啊。
不应该是揪着他的耳朵,怒责他不该对客人如此吗?太平静了,太反常了,不但不责怪,不生气,不羞恼,反而还关心起他的身体。
孔铭扬蒙了,琢磨不透了,媳妇这是唱的哪一出,狂风骤雨前的平静?
想到这儿,喉咙发痒,吞咽了几下,放下杯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低眉顺眼地拉着媳妇的胳膊,“媳妇,你要是太生气了,你就揍我,我保准不还手,咱可别憋在心里,憋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拉着媳妇地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二爷生活箴言之一,主动承认错误,解决问题,严苛禁止冷战的发生。
当然了,错误是可以承认的,至于以后会不会再犯,那就两说了。
苏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淡无波地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反而让孔铭扬越发地没底,承认错误不够诚恳?错误太大不能原谅?装醉揍人不够坦诚?揍人行为太过恶劣?
二爷一秒钟内,就脑补了无数的可能,这脑洞不可谓不大。
只见苏青轻柔地摩挲几下他刀削斧刻般的脸颊,冷不丁问道:“怕我生气,你就不会这么干了?”
孔铭扬不明所以,但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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