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那是还松了一口气,想着何晓晓接回来,他就不那么虐待自己了。
当他看到狄耀司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心就沉了下去。
“狄总,您要去哪?不如先包扎一下伤口?”
德尔跟在狄耀司的身后,狄耀司来到室内泳池边,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了下去。
狄耀司沉到水底。
在水里面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每一次她给他的痛。
呼吸困难,挣扎不开。
德尔担忧地站在泳池边,西亚走过来,德尔也没有和她说话。
那场偷窃案,德尔虽然没有看到,只要他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狄耀司从水里出来,躺在岸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像是个受伤的孩子。
他的手背还在流血,清晰可见玻璃的残渣。
他闭上眼睛,身体像是在烈火里焚烧,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轻缓的脚步,缓缓地停在狄耀司的面前,西亚蹲下,心疼地捧起他受伤的那只手。
温热的毛巾不熟练地擦拭上面的血。
狄耀司猛地一把抓住西亚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怀里,问道香水的味道猛然睁开眼睛,对上的西亚完美的妆容,精致的眉眼。
不是她。
她从来不用香水,身上是沐浴露的味道。
她也不化妆,从来都是素面朝天。
“司,你受伤了……”西亚柔声说道,“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心疼?”
狄耀司喃喃自语。
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晃神。
这里真的很疼?可是她却从来不会在意,只有她能让他心疼,只有她不在意。
“司,我给你包扎伤口。”
狄耀司手一甩,甩开了西亚,起身,冷冷地说道,“西亚,不要再在我背后搞小动作,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西亚跌坐在地上,冷笑。
阴暗而狰狞。
不客气?
司,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
为什么你肯爱一个下贱的宠物,而不肯爱我?
深夜里的监狱,熄灯后是死一般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
何晓晓的床位在靠窗的地方的上铺,这是她来监狱的第一天,难道以后的1800多个夜晚都要像现在一样吗?
黑暗,潮湿,阴冷。
他根本就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睛,高大女人阴暗的眼神,让她一想到就全身发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晓晓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又醒来,然后听到角落里传来女人喘息的声音。
她并没有在意,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监狱里就响起了尖锐的起床铃声。
在无数的叫骂声里,何晓晓气喘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监狱的门被打开。
何晓晓端着自己的洗脸盆向外走,她想,没有了毛巾和香皂,其实也没关系。
走到门口,一个强壮的身子把她撞到一边,她抬头,看到了昨天那个抢她毛巾和香皂的女人,同时也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的脸上横七竖八地有好几道伤疤,狰狞的可怕。
“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女人恶狠狠地盯着何晓晓,何晓晓马上低下了头。
不行,她不能一直在这里,她要出去,不然可能会死在这里的,她不能死,深深还那么小。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谁能帮她呢?
西爵!
对,现在只有西爵可以帮她。
何晓晓祈祷着,西爵赶快从英国回来。
“疤姐。”
“疤姐。”
“疤姐。”
……
路过门口的犯人都喊高大女人疤姐。
后来何晓晓才知道,“疤姐”不是“八姐”,而是“疤姐”。
疤姐是监狱里的老大。
她是这个监狱里“资格”最老的犯人,长得高大强壮。据说9年前,疤姐还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家庭妇女。听闻自己做生意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拿起了一把水果刀就冲向了丈夫和情人的爱巢。
敲了门,冒着被比她强壮很多的丈夫打死的危险,顶着男人强硬的拳头,一刀一刀地捅在了丈夫和丈夫情人的身上。丈夫和情人到底之后,疤姐微笑着握着刀,报了警,并且把自己的姣好的脸用水果刀划破。
丈夫死了,丈夫的情人救了过来。
疤姐被逮捕之后,法庭念在她的丈夫多次对她实行家暴的情况,给她判了一个死缓。第二年,从死缓变成了无期。
疤姐进监狱后,性格大变,古怪而暴戾,有因为身材高大,谁都怕她三分,久而久之,她就成了这个监狱的老大。
吃完早饭,是集合的时间,监狱长会给每个人分配工作。
何晓晓被怕分配到的是串珠子,一个个的珠子穿起来,穿成帘子或者其他。
因为她是新来的,为了让她适应,监狱长给她分配的这项工作算是比较轻松。
分配完工作吗,监狱长拿着电棒离开。
一个精瘦的女人走到狄耀司的面前。
“新来的?”一个又细又黑的胳膊搭在了何晓晓的肩膀上,捏起了她下巴,打量了一会,“水灵灵的,模样倒是挺俊的,嘿嘿。”
精瘦的女人发出暧昧的笑。
何晓晓皱皱眉,非常讨厌别人捏她的下巴,总能让她想起狄耀司。
她扭了一下头,下巴脱离了精瘦女人的控制。
“吆喝,小脾气还挺倔呀,该打磨打磨。”精瘦女人拍拍何晓晓的脸蛋,指着墙角一堆箱子,“去把那个都搬过来,分给每一个人。”
“那不是我的工作。”
何晓晓不理精瘦女人,继续串珠子。
“是疤姐让你做的,你敢不听话?”
精瘦女人推了何晓晓肩膀一把,何晓晓差点被她推到。
疤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悠闲的嗑瓜子,时不时地向何晓晓的这边望着一眼,充斥着阴暗和暴戾。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搬,想死了你。”精瘦女人不耐烦地又推了何晓晓一把,“你哑巴啊你,告诉你,在这里得罪了疤姐,没你的好果子吃。”女人加大力度拍了拍何晓晓的脸蛋,“还不快去?!”
何晓晓起身,她知道她一条小胳膊拧不过疤姐那大腿,搬箱子只是累一点,但还可以明哲保身。
箱子里面装的是慢慢的玻璃珠子,何晓晓根本就搬不动。
她只好用小箱子每次装一些,分给那些囚犯,这个效率就低了下来。
很多囚犯串完了手头的珠子,而何晓晓送的很不上,她们咒骂着何晓晓,给她脸色看,何晓晓只好连声道歉,加快了动作。
她可不想在这里的第二天就激起众怒。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何晓晓没有把那些珠子分完,因为这是疤姐的工作,所有疤姐被监狱长处罚了,不准吃饭。
疤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
监狱长走后,疤姐和她的拥护者围到何晓晓周围。
黑压压的一片,把何晓晓围在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
何晓晓颤声问道。
“干什么?”疤姐阴狠地说道,伸手抓住了何晓晓的长发,“你说我干什么?”
“你没有饭吃,不能怪我,那是你的工作,我搬不动,只能做那些。”何晓晓为自己辩解。
“陷害我,还想狡辩。”疤姐一口唾沫吐在何晓晓的脸上,接着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何晓晓的脸被扇向一边,马上就出现了红色的手掌印。
“疤姐,打她,一个新来的不把你放在眼里。”精瘦的女人一脚揣在了何晓晓的腰上,何晓晓被踹到在地。
“就是疤姐,你不能就这么容易放过她,不然以后就不好管教了。”
“打她,疤姐。”
“打她。”
打何晓晓的呼声越来越高,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干什么呢?”
监狱长看到囚犯聚在一起,拿着电棒走过来。
“没事,没事,监狱长,我们就是看这新来的长得水灵灵的真可爱,想跟她说几句话。”疤姐马上变了一副讨好的嘴脸,说话都软了下来。
监狱长看向倒在地上的何晓晓,“是吗?”
疤姐瞪了何晓晓一眼,很明显的威胁意味。
“是……是……”何晓晓在疤姐的威胁下,什么都不敢说,就算这次说了监狱长帮了她,那么下次呢,在房间里没有监狱长的时候呢?
监狱长拿着电棒离开,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当然心知肚明,但是像疤姐这样的犯人是监狱里的刺头,只要她不惹出什么大的事情来,监狱长是懒得管的。
疤姐冷哼一声,“算你识相。”顺便在何晓晓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把她的食物端走。
夜晚来临,何晓晓没有吃完饭,又干了一天的重活,饿的前胸贴后背,根本就没有一点睡意,只能睁着眼睛望着虚空的黑暗。
不知道深深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西爵什么时候会从英国回来,回来之后会发现她进了监狱吗?
发现她进了监狱之后,会来救她吗?
无数的问题缠绕着何晓晓。
突然,她听到墙角传来女人沉重的喘息声,还有低声的哭泣,然后就是东西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你再哭,再哭,打死你。”是疤姐蛮横的声音。
而那低声哭泣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何晓晓顿时毛骨悚然,连呼吸都不敢了。
她是一个成年人,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当然明白那声音是什么。
监狱里的女人见不到男人,寂寞难消,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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