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慢慢说话,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快。
玉儿这一说起思却,扶烟才想起来,昨天一天思却都没有出现,随即脱口而出。
“大祭司来过没有?”
“没……没有……”玉儿愣了一下,慢慢说话。
扶烟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玉儿还以为是扶烟难过了,连忙补充了一句。
“姑姑说大祭司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亲自处理,应该要过几天才会回来的,但是大祭司走的时候已经吩咐了下人要照好姑娘了。”
扶烟听完,笑了一下,“傻玉儿,我没事的,大祭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自然会有很多的事要处理,我只是在猜想是什么样子的大事罢了。”
玉儿朝着扶烟坐了一个鬼脸,没有在说话。
扶烟笑笑,自己踱步走到了窗边。
过了好大一会,慢慢开口说话,而玉儿已经快要在椅子上睡着了。
“玉儿,你是喜欢下雨还是晴空万里呢?”扶烟的声音突然出现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很是突兀。
玉儿听见声音,一下子抬起头来。
“姑娘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扶烟听着玉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声音,突然想到了她呆滞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须臾之间,玉儿才缓过神来。
望着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扶烟,嗔怒说了一句。
“姑娘真是的,竟然戏弄人家……”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小孩子的模样惹人怜爱。
扶烟笑笑,索性也没有再说话,当真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了。
玉儿自己气鼓鼓挪了个椅子在扶烟的身边坐下,也巴眼朝着远处望去,心思很快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眸子轻轻沉了下去,红扑扑的脸蛋偶尔会出现个小酒窝,该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清风悄悄从屋子里跑了进来,灌进了每一个角落。
“姑娘,咱们门口好像是有个人影。”玉儿突然急急出声,似乎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是在大祭司府,你如此慌张作甚?”扶烟抚了一下额头,似乎是有些累了。
“姑娘,好像是那洛国的娘娘,你快看。”最后三个字出来的时候,玉儿面色一红,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瞥眼看着扶烟,心中松了一口气,扶烟面色如常,好像是没有听见她刚刚的话一样。
“看来是醒过来了,她现在应该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去把她扶上来吧,也没有个人照应着。”
玉儿撇撇嘴,似乎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还是下去了。
茧月一路走着,觉得这小院望着很是清净的模样,想了想便朝着这边过来了,没想到还没有到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下来了。
“姑娘请回,这里是我们西羽姑娘居所,她不喜欢人打扰,还望姑娘体谅一下我们做下属的。”
茧月愣了一下。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想起该是洛国的贵客,自然恭敬一些。
“这里是萧国大祭司府,等属下马上派人把姑娘送了回去。”说着便当真派了身边的人。
玉儿见状,急急跑了过去。
“西羽姑娘说要见见这位姑娘,让她进来吧。”侍卫愣了一下,给茧月让出来一条路。
茧月没有多说便抬脚走了进来,朝着玉儿微微一笑。
“参见娘娘,奴婢是玉儿。”玉儿从小就会说话,茧月愣了一下,听人这么说,自然心中甚是欢喜的。
“不必多礼。”
玉儿扶着茧月上了阁楼,西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倏尔一阵忐忑,一年未见,不知故人是什么模样,只是她现在已经看不见,也就释然了。
想到这里,扶烟微微笑了一下。
茧月大病初愈,望着很是虚弱,幸而是郑国的女子,身子骨不是那么虚弱,不然只怕是一病不起了。但是眉眼的娟秀依旧瞧着让人很是舒服。
“民女西羽参见茧月娘娘。”扶烟对着来人的方向,轻轻施了一礼。
茧月愣了一下,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衣,只是一个丫鬟的模样都比她多施些粉黛,整张脸精致得无可挑剔,当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细细看着,便能发现竟是个盲人。
只是,在那一瞬间,茧月便想起了扶烟,叹了一声。
“姑娘,免礼了,这里没有外人的,而且我是做客在大祭司府,说起来还得感谢姑娘对的救命之恩呢。”
扶烟有一瞬间的失神,茧月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说话的举止似乎改变了很多,想来处在深宫之中,处处要小心提防,不得不改变罢了。
“娘娘真是客气了,先喝杯茶吧。”扶烟自己走过去泡茶,不知为何,当初在洛国的时候,扶烟对茧月是避而不见的,现在突然觉得来了想和她一起说话的感觉。
说什么都好,哪怕只是说说那每一年都开的玉兰。
茧月望着那个轻轻移动的背影,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面前的人儿除了气质和扶烟有一丝的相似,别的什么都是陌生的,可是她的思绪越来越远,然后,两个人的影子就开始慢慢重叠起来。
过了一会,茧月轻轻问了一句。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茧月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全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扶烟被杯盖遮住的脸在后面轻轻一颤,没有言语,心中那突然多了几分暖意,连她也不知这淡淡的庆幸是从何而来的。
“哈哈,娘娘真是说笑了,西羽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您是深宫之中的娘娘,身份上的天壤之别,我们怎么会见过呢?”扶烟说完,抿了一口,莞尔一笑。
茧月眸子暗了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叹了一声。
“真是失礼,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扶烟笑笑,没有说话。
“姑娘这眼睛是怎么弄的?”茧月看见面前纤巧清丽的人儿竟然是瞎子,不禁觉得很是可惜。
“前段时间身子弱,后来不小心用错了药,幸而大祭司医术高明,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是眼睛就……”说到这里,扶烟低头清浅的笑笑,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说的是这根本不是自己失明。
茧月心沉了一下,眼前的人,实在是像极了扶烟。
“姑娘看开了就好。”
扶烟心中暗自思忖,没有想到只是短短半年的时间,茧月当真有了可以母仪天下的姿态。
想到这里,扶烟竟会有一丝羡慕。
“民女派人送娘娘回去吧。”扶烟依旧是暖人的微笑,只是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茧月点头,算是默许。
扶烟听着茧月慢慢离开的脚步声,突然有些怀念故去的日子,也许算不上是最美好,甚是是残酷的回忆,可是自己仍旧是如此的痴迷,即使深陷其中也不愿救赎。
萧国皇宫。
黎初坐在龙椅之上,眉间是摄人的王者风范,只是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想吾萧国土地贫瘠,比不上付兄的江南小桥流水,况且这几日让付兄住在大祭司府,真是委屈了付兄和陆将军了。”黎初说完,爽朗笑了起来,面上是掩饰不住读的喜悦,电光火石时间,眸子沉了沉。
“贤弟真是太客气了,其实真真该感谢大祭司,怎么会有简陋这一说呢?”
两人都不是拘小节的人,语罢,两人都笑了起来。
“今日就派人带付兄出宫随便看看,说不定能遇上些有趣的玩意。”黎初依旧是温和的话语,原来做了帝王太久之后,连要怎么笑都忘记了。
接下来是萧国的民族鼓舞表演,萧国不愧为民族最多的国,各种服饰的民族交相辉映,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望着民族的纹饰当真是好看的。
“这些带给扶烟她应该会喜欢的。”就在那一瞬间,付修域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禁苦笑了一下。
一曲终了,黎初嘴唇翕动,似乎是有话说的样子。
默然一会,终于悠悠说话。
“付兄,贤弟有事要问您。”
黎初的声音很是严肃,要问的这件事似乎很是重要,付修域不禁打起了些精神。
“付兄,贤弟是想问问关于扶烟公主的事情。”
一句话终了,整个大殿似乎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见了付修域和陆弦震惊的表情。
他们不解的自然是为什么黎初竟会认识扶烟,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深宫的公主,怎么会有机会把两人凑合到一起,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付修域和陆弦都知道黎初不是在说笑,他那认真的表情,分明是情根深种。
付修域被黎初担哀凉的眼睛刺得心阵阵刺痛。
“哈哈,贤弟怎么会认识扶烟公主呢,真是奇怪了,不过,大半年前洛国出了些事情,公主不幸丧生断崖。”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付修域不由自主加重了语气,望着很是心痛的样子。
陆弦一直低着头,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陆弦在难过,难过的是原来这么多的人都在寻找扶烟,可是她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即使大祭司府中的女子当真是扶烟,可是她波澜不惊的眼睛,仿佛已经抹去了他们认识的所有的痕迹。
在这一刻,陆弦第一次后悔让扶烟离开。
只是这一切,怕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龙椅上坐着的黎初有一瞬间的愣神,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许,他实在难过吧。
难过此生再也不能再见佳人一面。
佳人如梦。
“公主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愣了一会,黎初幽幽说了一句,可是此话一说,他突然觉得这句话是如此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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