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桃儿有没有想过他将来要嫁的人温良的模样。”
茧月喃喃自语。
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茧月像是从未存在一般,洛国的百姓口中议论的东西,惆然觉得好笑,真是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来的消息。
“这皇上只有一位妃子,当真是专情呢……”
“不过我听说皇上钟情制热乃是前朝的扶烟公主,只是公主现在下落不明……”
“原来也是个替代品……”
这些话都是桃儿出宫买些东西时听见然后又说与茧月听的,茧月听到的时候,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手里的书,漫不经心的模样让正在气头上的桃儿叹了一口气,慢慢离开。
想到这些,茧月突然心里有些烦躁。
“桃儿,咱们现在去瞧瞧皇上去……”茧月的声音清脆响亮,听得出来心情应该不错。
屋子里的桃儿听见声音,从屋里急急跑了出来。
“娘娘您终于想通了……”只是这一句,小丫鬟急急拉着茧月进了屋子,在梳妆台前仔细鼓弄了一番才肯罢休,茧月望着镜子里的人,精致雕琢的模样,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猛然想起那个不施粉黛的姑娘,脸上总是挂着清浅的笑容,只要她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舒服,或许,这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只是,别人学不了。
“好,咱们走吧。”桃儿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茧月笑了笑,站起身来,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有说有笑,慢慢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御书房,阿柳站在堂下,一双眼睛波澜不惊,面色苍白,似乎是受了伤。
付修域双目中已经窜出了火焰,狠狠盯着阿柳,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人撕成碎片。
昨夜阿柳悄悄潜进了御书房,正好付修域没有回寝宫歇息,和阿柳正好撞上,一怒之下,打伤了她。
付修域现在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阿柳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只怪阿柳低估了付修域,本以为自己的武艺在付修域之上,被发现之后稍作犹豫就和付修域动了手,没想到数招之后就被打伤。
现在已经是俺案板鱼肉,阿柳心如死灰,相信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在劫难逃。
“说,你到洛国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付修域压低了声音,听得出来隐忍的怒气。
“来告诉皇上扶烟姑娘还活着的消息,仅此而已。”
“那你为何要半夜三更悄悄潜入朕的御书房。”付修域大吼出声,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声音。
茧月和桃儿刚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就听见付修域暴怒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奇怪,印象之中付修域是极少生气的。
茧月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吗,加快了脚步。
“这个无可奉告,皇上要杀要剐心听尊便。”阿柳心一横,慢慢说话,随即闭上了眼睛。
“朕最痛恨的便是利用烟儿,你这是找死……”付修域冷冷说话,一只手朝着阿柳的天灵盖横空劈去。
“慢着……”茧月刚刚进门,看见屋里站着的女子,没有多想便急急出声。
付修域听见声音,朝着门口望去,见是茧月,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放下了举在半空的手,轻轻叹了一声。
阿柳睁开眼,朝着这位“救命”的姑娘轻轻睨了一眼。
两人的眼神交汇,阿柳的眸子里恍若一潭死水,茧月则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皇上,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茧月轻笑着问道,踱步到桌边倒了一杯茶。
“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关好。”付修域冷冷的声音凝固了周围的空气。门外的侍卫闻声进来,有些粗鲁地架着阿柳出了御书房。
茧月伸手递给付修域倒好的茶,面上闪过一丝沉重。刚刚她进门的时候,听见付修域说的烟儿两个字,让她心脏停滞须臾。
“月儿怎么有空过来?”付修域面色缓和轻笑着说话。
茧月急急回过神,不觉尴尬。
“啊……来皇上这里讨杯茶喝。”茧月笑了一下,低下头。
“哈哈,月儿现在还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付修域一脸宠溺的笑容,抚了一下茧月的长发。
茧月望着付修域,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面前的男人,除了一颗心给颗别人,剩下的东西都给了她,或许,应该要知足了。
桃儿站在一旁,望着两人的模样,红了眼眶。陪伴了茧月这么久,自然知道她对付修域的真情。平日里,付修域总是会派人送来很多东西,无一不是珍宝,可是他本人却极少出现在染瑶宫,至于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
“桃儿,你先下去吧。”茧月突然幽幽说话,对着桃儿微微一笑。
桃儿闻声退了下去,轻轻带上了门。
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光线被锁在了门外,气氛突然间有一丝尴尬。
茧月从来都不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抿了一下唇,嗓子里的话绷紧说不出来。
“皇上,刚刚听见你说烟儿……”如蜻蜓点一般,茧月适时停下,轻轻低头。
付修域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眸子陷入了无尽的悲伤,望着很是让人心疼。
茧月见状,急急出声。
“皇上不说也没事的,还望不要伤了身体。”对于茧月来说,付修域是她的命。
付修域站起来踱步走到窗边,望着长空深深叹气。
“刚刚那名女子,是萧国大祭司的奴婢,她跟我说烟儿没有死,现在在萧国,但是昨晚朕发现她鬼鬼祟祟进了御书房,想来该是萧国派来的细作。”
茧月嗯了一声,思绪倏尔飘远。
一提到扶烟的时候,付修域总是会莫名情绪失控,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这到底作何解释。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茧月走过去帮付修域收拾有些凌乱的桌子,垂下的眸子睫毛掀动,修长的玉指慢慢拂过雕花纹络的桌面,静美如初。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些,细细密密从窗户飘了进来,付修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已经浸湿了半边身子。
茧月瞥了付修域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轻轻带门离开。
门口站着一直服侍付修域的小太监,茧月擦身而过,轻轻说话。
“待会去叫御医来给皇上诊诊。”
自从陶瓷的小狗不见之后,扶烟一直郁郁寡欢,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可是一闭上眼睛,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便怎么都静不下心了。
扶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夜,愣是没有睡着,一直到拂晓的时候才沉沉睡去,可是不过一会就有小丫鬟进来,扶烟耳朵出奇地好,一下子惊醒,只觉得困倦不已。
小丫鬟见到软榻上的人轻轻翻身,知道是扶烟醒了,试探着说话。
“西羽姑娘,大祭司等一会会过来。”
“恩。”扶烟缓缓出声,“给我倒杯水。”
小丫鬟闻声欢快走了过来,今天一早大祭司给照顾扶烟的下人都发了赏钱,心情自然甚好。
一夜未合眼的缘故,此时的扶烟看着异常憔悴,深深下凹的眼睛,带着点点青色,面色苍白,即使是握着她的手,也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姑娘你怎么了……”小丫鬟的下半句生生卡在了嗓子里,声音里传来一丝焦急。
扶烟自己也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原因。
“无事,你过会打一盆热水过来就好,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没有睡好罢了。”扶烟困倦地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只是想在枕一会,让整个人看起来不是那么没精神。
可是很不凑巧,不过须臾,门外就传来怯怯的声音。
“参见大祭司,姑娘还在洗漱。”
扶烟听见声音,急急准备回到床榻上,她不想让思却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砰……”声音清脆响亮。
思却听见声音,急急冲了进来,瞧见地上躺着的人。
就在刚刚,扶烟蓦然转身,绊倒了后面的长椅,额头磕到了桌角,这时候,正在恣意流血。
“烟儿……”没有人注意到思却说的是烟儿,而不是西羽,因为下人们都被吓到了。
思却轻轻一揽,地上的人儿被轻轻环住,鲜血印染了思却胸前的一大片衣衫。
扶烟疼得裂开嘴,随即恢复常色。
“大祭司,我没事的。”说着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因着疲倦现在又受了伤,扶烟现在脸色苍白如纸。
思却不说话,只是紧紧皱着眉头。
不过一会,大夫带着药箱匆匆赶来,几番折腾才止住了不断涌出的血,思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上午的时候,扶烟终于安稳地躺在床榻上,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烟儿……烟儿……”思却试探着轻声叫唤。
只是扶烟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为何。
“烟儿……”思却突然有些急促地叫了一声。
“思却,你干什么,声音这么大。”扶烟转过头,轻轻挑眉。
思却一下子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地低下头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在想我的陶瓷小狗去哪里了,日日待在这里,该是不会掉了的,莫不是有人拿了去?”扶烟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思却沉思着,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
“烟儿,你的陶瓷小狗,该是阿柳拿去了。”
扶烟一愣,长长的睫毛轻轻掀动。
“我也怀疑过,只是那只是一只不值钱的烤制瓷器,她拿去做甚……”
两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电光火石之间,扶烟猛地坐了起来。
“糟糕,阿柳只怕是去了洛国。”扶烟的声音有些慌乱,她这么一动,额头上的伤口被牵动,疼得轻轻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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