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鸿门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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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请讲，什么问题，还搞得这么慎重？”南槐瑾说。南槐瑾想，钱会成说话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肯定是一个他自己都不好开口说的话，自己也应该越发小心呢。

“南校长，我们一年来的交往，虽然没有达到剁了脑壳换的气的程度，但关系很好，是不是？”钱会成问南槐瑾。这话也有下套子的意思，先设定某项条件成立，有点像做数学的证明题。先把条件找充分。

南槐瑾想，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他这么慎重要问的：“应该说我们相处的还是不错。”

“我对老弟的工作一直是支持的，是不是？”钱会成进一步说。

南槐瑾想，支持是有的，一直是就不是了，但这是不需要去质谎的。书友们应该还记得，南槐瑾才到杨柳小学的时候，为替学生垫交学费的事，钱会成还为难过自己。种校田搞劳动的时候，他也欺负过自己：“嗯。”南槐瑾也只有敷衍地嗯了声。

“老弟和曾队长之间有交易，我也从没有对外讲过。”钱会成措辞是交易而不是交情。

南槐瑾听出了味道，就说：“老兄措辞是不是不准确呀？我和曾大队长只有交情，没有交易。”

在当时对交易似乎是个贬义词，有不正常的交换的意思。相当于有勾当。

“是交易不是交情，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何必把话说穿呢。”钱会成尽管口齿因为酒精的原因有些不清晰了，但酒壮人胆，真是没有说错。

南槐瑾想，钱会成不会为了说交易而花费酒菜钱吧，这肯定是他的一个策略。自己可不要着了他的道：“老兄请我喝酒就为了说这？”

“当然不是啦。我听说你要高升了，老弟要撤退了，把我没有当兄弟，口风真紧呢！”钱会成说。

“什么高升呀，撤退呀？我怎么不知道？我要高升？升到哪里去？我要撤退，又撤到哪里去。请老兄明示。”南槐瑾装糊涂地说。因为他知道自己调动的事情正式调令没有到，或者开某种会没有明确宣布以前，都属于小道消息，靠不住气的，你也只能当空穴来风。

“老弟能有现在这个地位，我这个做哥哥的现在是更加佩服了，城府真深呢！”钱会成以酒障脸地说。

“老兄，这不是我有什么城府的问题，人事调动的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我要走了，还会在学校这么呆着？”南槐瑾继续装傻。

“好！老兄就跟你把话说明白吧，如果老弟调走了，你打算要哪个来接你的校长？”钱会成说完双眼盯着南槐瑾。

南槐瑾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这顿酒是冲着校长职务去的。

“老兄问的这个问题，呃，说说话我还真没有考虑呢。第一，这校长不是皇位，可以自己决定传给谁。就是是皇位，皇帝也没有想让位呀。这校长好像要不是大队的，或者公社教育组的决定的，我好像没有发言权呢。”南槐瑾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好，我们再来个更直接的。如果大队或者教育组要你推荐的话，你会推荐我吗？”钱会成简直就是伸手要抢了。

“我想我会推荐你的，我们抛开交情不算，就是你作为杨柳小学的二把手顺理成章也可以接任校长呀。”南槐瑾想只有这样应付他了，如果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那是毫无疑问会得罪他的。何必树一个敌人呢。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希望你不是糊弄我。老弟要是糊弄我了，我也会知道的。”

南槐瑾听了这句相当于逼宫摊牌的话后感觉非常的不好，就像吃东西时吃了一个苍蝇，或者吃水果时看见水果上有半条虫一样，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肚子里的酒菜翻了出来。

“老兄不要这么说，按你的想法，就是我调走了，你一定要接手校长这事，我就没有糊弄你，如果不是，就是我在糊弄你，可以这么理解吗？”南槐瑾需要把话说清楚。

“可以这么理解。”钱会成有些咄咄逼人了。

“这么吧，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说的我的去向是否真实。看样子今晚这顿酒喝了，我如果有变动的话，你的愿望又没有实现，这酒大约就要吐出来。为了公平，不让你吃亏，明天晚上我置酒请你。至于以后发生什么，也免得你责怪我。”南槐瑾说完，端起桌上自己的酒杯和钱会成一碰说，“今天已经尽兴，天也不早了。我还要摸夜路，谢谢你盛情款待。”

南槐瑾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对在厨房的钱会成的老婆喊道：“谢谢嫂子了，我走了。”

钱会成也许是酒喝的多了，反应有些迟钝，当南槐瑾拿起自己的手电筒出了他家的门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追出去的时候，就见南槐瑾已经走了老远了：“南校长，慢点呀，记住你说的话呀。”

南槐瑾看见钱会成出门还在说这样的话，脑壳里蹦出一个成语：利令智昏。

南槐瑾回到杨柳小学时，见二楼还锁着，也就是喻洁现在没有回到房间里去。

南槐瑾到付桂仁那里，付桂仁正在煤油灯下做账，见了南槐瑾站起来让座。

南槐瑾坐下后问：“洁洁呢？”

“喻老师呀？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她晚上也没有到我这里吃晚饭呢？我还以为她和你一起呢。”

“什么？她晚上没有在你这里吃晚饭？”南槐瑾听了付桂仁的话几乎是跳了起来说，“你放学后也没有见到她的人？”

“是呀，今晚伙食团就我一个人呢。这段时间这伙食团像要散伙了的。……”

“先不说这，我要去找人。”南槐瑾说完就拿起电筒先到楼上开了锁，见自己的房门，喻洁的房门都上了锁。至少喻洁离开这里还是很从容的。

南槐瑾开了自己的门，见一切正常，又在经常藏钥匙的地方拿出喻洁房门的钥匙开了喻洁的房门，见喻洁不像慌张离开的。屋里就像平时一样摆设，就是靠近窗户的地方挂的衣服也没有收起，有件衣服还在滴水，看样子是晚上才洗的。

南槐瑾想，也许喻洁是到易家场的某家去玩去了，最有可能是到代销店去和队花聊天去了。

南槐瑾下楼时，付桂仁也打了个手电下来了：“找到喻老师了吗？”

“没有。我去找。你回去休息。”

“我能安心休息吗？不如我们两人分开找，这样也快一些。”付桂仁说。

“好吧，我们先到代销店去看一下。”

两人到了代销店，代销店里黑咕隆咚的。南槐瑾就和付桂仁分开，一个往杨柳河上游方向找，一个往下游方向找。

南槐瑾往上游方向，首先上了诗韵桥，见桥上有一个人站着，现在是夏季的晚上，当晚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南槐瑾很想用手电照一下看是不是喻洁，但也知道这样照去如果不是喻洁也不礼貌，就喊了声：“是喻洁吗？”

那人没有回音，南槐瑾用手电晃了下，见那人不是一个人！

是一件衣服挂在桥的栏杆上。那衣服却是喻洁的。南槐瑾心里一懵，心里跳出两个字：完啦！

南槐瑾冲到栏杆边，把手电往桥下照去，这诗韵桥的位置原先就是一个有墩子桥的地方，水不是很深，现在修了桥后，有些泥沙淤积，越发不深了，哪怕现在是夏季，一些季节河正是丰水时期，但这桥下的水也只到人的小腿，就是小孩子也难得被淹死，何况成人？

但喻洁的外套在这里，人却不见了，这让南槐瑾心里更是紧张。

南槐瑾就顺着杨柳河往下游寻找，因为在诗韵桥的下游有几个深水潭。南槐瑾现在被林诗韵的意外搞得神经紧张，心里想千万不能再出意外了。

第一个深水潭波澜不兴，南槐瑾沿河边看了下，不像有人到这深潭的样子，再说，就是夏天，夜晚一个人下到深水潭里，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南槐瑾也不愿意为不确定的因素去冒险。

南槐瑾又到了第二个深水潭附件，在老远就见这潭里有人影晃动，南槐瑾走近一看是三个人在河里捕鱼，他们见了南槐瑾，认识南槐瑾就和南槐瑾打招呼，南槐瑾却不认识他们，见他们认识自己，就说：“你们打鱼呀，还看见其他人吗？”

“南校长再找人吗？我们也是才来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哦，我只是问问。你们忙。”南槐瑾说完就稍微站了会儿，还是觉得应该沿河找，喻洁掉到水里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她会游泳，现在又没有涨洪水。南槐瑾就回过头找到诗韵桥那里的时候，下意识把手电筒往桥上照了一下。

这一照把南槐瑾差点吓晕过去！

原先诗韵桥的栏杆上挂着喻洁的一件外套。现在不在原先的位置了。南槐瑾又照了下整个桥，就见喻洁的那件衣服又挂在了桥的另一边栏杆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南槐瑾心里清楚得很，刚才自己往下游找的时候，还不时看一下桥上，生怕喻洁到了桥上自己还在瞎找。可是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有人从桥上走过的影子！难道衣服还长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