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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槐瑾说:“我这个故事就有些绕口,请各位听清楚了。”
有一天,有个傻子穿的板板整整的衣服来到一家饭店坐下。
服务员见了就过来问:“同志,您吃饭?”
傻子说:“那还用说?”
“就你一个人?”
“那还用说?”
“喝二两?”
“那还用说?”
“来只烧鸡?”
“那还用说?”
服务员一看他打扮得不像个穷人,估计不会白吃白喝,所以赶忙拿鸡拿菜。
啃完烧鸡喝完酒,服务员问:“您吃完了?”
“那还用说?”
“现在算帐?”
“那还用说?”
“请您付款。”
“那还用说?”
“那您倒是给钱哪?”
“那还用说?”
“你是不是没有钱?”
“那还用说?”
“你是个傻子吧?”
“那还用说?”
“滚”
“那还用说?”傻子一溜烟地就跑了。
南槐瑾讲完,大家也是赏脸似的笑了。
“说到这里,我还听我老辈子讲过一个雎县的传统笑话。这笑话奉送。”严且明说。难得像严且明现在还有这样的表现,大家还拍了几下巴掌。
“说有个叫花子到了一个包子铺,看着刚刚出笼的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包子,脸露恐惧之色,嘴里连嚷,我怕我怕。这包子铺的老板偏又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见叫花子的样子,就想吓他一下。就把叫花子弄到空着的一间库房里,把热腾腾的包子端了一笼进去。然后锁上门。过了一会儿,听屋里没有了动静,就开门进去,见那叫花子正呼呼大睡,那笼包子不见了踪影。老板就问叫花子,包子呢?吃了。你不是怕包子吗?叫花子说我是怕吃不完呀。”
故事讲完了,大家也笑了,喻洁说:“算我讲的。”
“不行,严书记说了的是奉送给大家的,不能算数的。”
“好大的一个事情呀,不就是讲个故事吗。听我的。”喻洁就讲了一个笑话。
有个人快死了,亲戚朋友都围在跟前,问他还有什么话要嘱咐。
他慢慢说:“东邻该咱一百元。”
妻子忙说:“知道啦,大家都可以作证,东邻王麻子欠咱一百元。”
他缓了一口气,又轻轻地说:“西舍该咱二百元。”
妻子又急忙说:“各位亲朋给咱作证,西舍张秃子欠咱二百元。”
他停了停,用最后一口气说:“别忘了,咱还欠豆腐铺李聋子三百斤黄豆。”
妻子一听便哭了起来:“啊呀,他不行了,你们看他开始说胡话了。”
喻洁边讲边绘声绘色地学说。大家被喻洁的表情逗笑了。
现在只剩下林诗韵和付老师没有讲故事了。
付老师说:“我口笨,收碗,反正天天都在收碗洗碗呢。今天最划得来的。洗个碗还听了这么多笑话。“
林诗韵说:“我最后一个讲呀。我声明,讲的不好笑你们不要笑,假笑我也不领情。”
有一家住着一个客人,老是不说走,主人实在厌烦透了。
一天,主人有意把客人领到大门外的一棵树旁,指着树上的小鸟对客人说:“你再住几天吧,等我磨磨斧子砍倒这棵树,把那只鸟抓住烧一烧来请你吃。”
客人听了半信半疑地说:“恐怕不行吧,等到把树砍倒的时候,那鸟不是早已飞跑了吗?”
主人笑笑说:“你别担心,我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只傻鸟,就是树倒了它也会待下去不肯走的。”
“原来林老师是赶我们走呀。”曾队长开玩笑地说。
“到我那里坐,让付老师好收拾碗筷。”南槐瑾说,“今天也够他收的。
“我留下来帮忙。”林诗韵主动说。
喻洁和柳翠也要留下来帮忙,南槐瑾就叫柳翠下去帮助泡茶。
喻洁见南槐瑾安排柳翠去泡茶而不是喊自己这个女主人,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快,但又不能说出来。收碗时动作就有些大。不过只有林诗韵感觉到了喻洁的不快,因为别人都走了。付老师又在洗碗池边洗碗。林诗韵心里雪亮,但这又不能说破。
严书记三个,加曾队长,钱会成,南槐瑾六个人坐在南槐瑾的寝室里显得有些挤,但还是坐的下。柳翠就扭动她那曼妙的腰肢给大家泡茶。搞得几个男人的眼珠子就围着柳翠的身体转。
曾令伟对南槐瑾说:“南校长,明天晚上不要搞别的什么事情了。我有事情安排。算了,又不是几个别人,我就直说了。明天我家杀年猪。今年我多交了任务,多杀几头猪。明晚把喻洁约上,到我家吃血花。严书记如果明天还在这里的话,晚上一起去。”
曾令伟没有给钱会成留一点人情的面子。
钱会成赶紧说:“曾队长,你不要喊我,明天正好我家也杀年猪。我也就不请各位了。”
南槐瑾听了开始还有些奇怪,你不是已经杀了年猪了吗?不过南槐瑾没有问。
“那就不邀请你了。柳翠,你明天把林老师也约上和南校长一起去。”曾队长对泡茶后在旁边淑女样的柳翠说。
“不好意思呢。”柳翠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雎县有个吃血花的风俗,就是自己家里宰杀了年猪后就将主要亲戚或者特别好的朋友请在家好好吃顿大肉。这顿饭虽然没有过年时正式,却比过年的菜实惠。有时候杀猪佬也在这里,他要是打算在这家吃晚饭或者中饭的话,他就会砍一块好肉和一块大骨,叫东家爆炒后慢慢炖了吃。
南槐瑾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杀年猪了。
现在南槐瑾基本成年了,杀年猪情结却没有散开。
严书记工作忙,又还有某一个学校反映了情况,他必须去调查处理。他就率着二个手下人走了。
南槐瑾在第二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就约上三个美女,自作主张把付老师也喊上。因为张大理晚上可以回去。钱会成“因为要杀年猪”回家“忙”去了。
叫洪润芳把作业带着,这是到他表哥家去,就是曾令伟没有想到,南槐瑾也应该想到。
南槐瑾就在代销店把楚园春酒买了六瓶,正好一箱子。把好烟买了两条。红糖,白糖一样买了五斤,罐头分梨子,苹果,菠萝,橘子四种一样两瓶。还有当时走亲戚时用的挂面,点心等买了用一个纸盒子一装,正好一担。
几个去曾令伟那里吃饭的人要分摊费用,南槐瑾不让:“这就是我们大伙买的,只不过是我出的钱罢了。再说你们不去我也要买的。”
南槐瑾要挑时,付老师夺过扁担挑起就跑。他在前面挑着不算重的两个纸箱子说:“有钱的出钱,有汗的出汗。”
反正也就是三四十斤,也累不着长期劳动的付桂仁。南槐瑾也就没有和付老师去抢着挑。
南槐瑾读小学时,一次搞劳动打蒿子。班主任就守在那里收蒿子。南槐瑾三个同学打了一担蒿子,南槐瑾和另外一个同学挑了一大截路,快要到班主任那里了。那个没有挑担的同学要挑担子。南槐瑾和另外一个人想都没有想就把蒿子给那个同学挑着了。
班主任见了,就把南槐瑾和另外一个空手的同学批评了一顿,表扬了最后挑担子的同学。另一个同学不服气,和班主任理论,班主任说那个同学顶嘴,还罚了那个同学的站。
今天南槐瑾放心,这么重的礼物,曾队长怎么也不会认为是付桂仁一个人买的。
南槐瑾现在出门总是喜欢挎着他那个马桶包。这个包的最大好处是装的东西。今天南槐瑾的马桶包里就装着几只手电筒。
冬天的天黑的要早一些,不过,南槐瑾现在几个人还是穿梭在麻麻黑的暮色里。
美学里讲了一个现象,朦胧产生美,距离产生美。南槐瑾身边这几个美女本来就非常漂亮了。在这暮色下,漂亮程度就呈几何级数往上翻。
南槐瑾见了这成熟美的林诗韵,青春美的喻洁和柳翠陪伴或者环伺在自己周围,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从学校到曾队长的家是沿着杨柳河往上游走。杨柳河是条季节河。现在是枯水季节。河里早就断流了。只是一些深水潭还有一汪汪像翡翠般的碧水。这深水里还有些越冬的鱼虾栖身于此。有些胆大之徒就用炸药在这深水潭里炸鱼。当然效果不是很好。有的鱼被震昏后就沉底了。在鱼肉变质了才会漂上来。这潭水很深,冰凉刺骨,哪个又敢下水去捞?
南槐瑾看见柳翠往前快步走的样子,这路也正好是南槐瑾和喻洁每天晨练的路,就想起一个情景。南槐瑾要开柳翠的一个玩笑,就捏起嗓子唱起一首歌来: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跳下了山岗
走过了草地
来到我身旁
泉水呀泉水
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
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
请你带上我的一颗心
绕过高山一起到海洋
泉水呀泉水你可记得他
在你身旁是我送他参军去海疆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跳下了山岗
走过了草地
来到我身旁
泉水呀泉水
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
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
请你告诉我的心上人
不要想我也不要想家乡
只要听到这泉水叮咚响
这就是我在他身边轻声歌唱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流向远方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流向远方
流向远方
流向远方
南槐瑾开始还是想学柳翠的唱法来嘲笑柳翠。柳翠也发现了他的企图,将计就计也合着南槐瑾唱起来。喻洁,林诗韵不知道,以为高兴都和着唱起来。歌声没有绕梁,倒是惊起了归巢的鸟儿。
到了曾队长家不远,就见曾队长那边很热闹。看样子屋里还有不少人在那里帮忙。
先进门的付老师挑了一担礼物,把曾队长给了一个信就迎出门外。洪润芳喊了声表哥,曾令伟把洪润芳的羊角辫扯了扯。曾队长把南槐瑾一行人迎进屋里。
南槐瑾一看,院子里有六边肉。雎县把一头猪杀后剖净,去头后一分两开。这两块肉就叫两边肉。六边肉就意味着曾队长杀了三头年猪。当时的政策是,你要杀一头猪自用,就必须将一头一百一十五斤以上毛重的肉猪按统购统销价卖给当时的禽蛋肉食品公司。这样你才能杀一头猪自用。
而且当时收购肉猪的人还要对猪除食,就是磅秤秤的还不能完全算数,还要减去一定的斤两。这个除食是对农民的残酷剥削。当时农民为了把交任务的肉猪重量弄足,自己粮食不够吃的情况下还会在头天晚上熬一大锅稀饭,然后给猪猛吃一顿细粮。还有一点,这猪落户自家,一旦送到食品公司,交上派购任务,这猪也基本上就被判了死刑。所以吃顿细粮也算喂猪人求得心安。
最惨的是像杨柳大队这样偏远而且交通不便的地方,送肉猪去完成派购任务,往往是用担架捆绑了,请两个壮汉抬去的。可是没有交上派购就又捆一次抬回。肉猪也大伤元气,要许多天才能恢复正常长膘。
南槐瑾小时候,南涧秋还被发配在农村劳动。家里和农村一样,也要完成派购任务。那天早晨说要送猪到食品公司完成派购任务。那还是上半年六月份的样子。当时农村家家户户养猪是先养一头,在上半年出栏完成派购任务后,或者在快要完成派购任务时,就又买头小猪,等派购任务完成就再将小猪喂大了过年时杀。
那时喂猪主要靠猪草。一户人家同时喂两头猪,光猪草就是一个很难筹集的事。
南槐瑾小时候在农村课余的时间主要对付猪的那张嘴,光寻猪草就是让南槐瑾头疼的事。
这头猪基本上是南槐瑾和白握瑜两兄弟喂大的。所以那天去完成派购任务卖猪时南槐瑾去送了一成。
南槐瑾和白握瑜随着南涧秋用借来的专门装猪的架子车拖着那头可怜的猪。到了食品公司的收购站,那收购站的收购员是个中年妇女,剪着当时很流行的齐耳短发。人还是看着很清爽的。南槐瑾觉得这妇女看着还是个善良人。
哪知道这妇女走近南槐瑾喂大的猪面前时,举起手中拇指粗的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向猪打去。
那猪受了惊吓,没有等到棍子落下就在那时先被赶进去的猪栏里奔跑。随后就边跑边排下很多粪便。
南槐瑾才知道有些面目和善的人心肠一样歹毒,现在这收购员就是如此。
后来南槐瑾在买猪肉时看见猪肉上有伤就知道这猪在被卖时跑慢了,被打伤了,或者这猪是从边远地方抬来的。南槐瑾就平添了对收购站妇女的恶感。
后来得知那收购站妇女生了五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而且其中有三个女儿还是残疾。南槐瑾本来说人要存点口德,但对那女人,南槐瑾心想难道不是遭了报应。有多少老实巴交的农民被她狠下心肠来克扣斤两。要知道一斤猪肉该要多少猪草才能喂出来。
今天曾队长家一口气杀了三头年猪,大手笔。他的儿子还没有放假,没有在家帮忙,再说曾队长家虽只有两口子,但帮忙的人也好还是帮闲的人也好。有的是人。
南槐瑾和曾队长进门后就见院子的有一个壮汉正在翻洗猪大肠。一个妇女在洗心肺,还有一个妇女正在清洗小肠。曾队长的老婆在厨房做饭,听声音南槐瑾们来了,就出来给南槐瑾等人泡茶。洪润芳就喊了声姐姐。然后被领去另一间房子做功课去了。林诗韵三个女的就到厨房帮忙。南槐瑾到厨房瞧了眼,厨房里有三个妇女正在把猪肉拉成细条,这是薰香肠的。
南槐瑾早就听大人说:人少好过年,人多好种田。现在曾队长家杀三头年猪,就是需要人手把猪肉整出来。
“南校长,我原先说给你搞点木料的,你来看看。”曾队长对南槐瑾说。
南槐瑾一愣,就知道曾令伟和自己有话说,就出来。
“老弟,你看见了,我这里杀了三头猪,就是征求你的意见的。”
“杀猪征求我的意见?”南槐瑾有些不明白。
“你不要推辞,我才给你说后面的话。”曾队长说。
“好,我先不推辞,要看你说什么。”
“这三头猪,有一头猪完整的都是送给你的。我就是问你是要新鲜肉的话,我就明天请人把肉送到你家去。我看你家鸡蛋糕都做了。在城里也没有地方熏肉。所以我就给你说一声,叫老人家在家不必买肉薰了。我们把肉都弄好了给你送去。”
“曾队长,我小时候在家寻过猪草,喂过猪。知道一头猪喂大要花多大的心血。所以,我不能收。”南槐瑾推辞说。
“我们是不是兄弟?你帮我儿子买了那么多东西,操心费力不说,还贴钱。如果你不接受,我就把那些东西退给你。我们也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没有那么严重吧。”
“我现在给你提前说就是怕你的父母在家难得弄,我们是兄弟也是朋友,互相帮助吧。”
“这嫂子多难的把一头猪喂大呀。”“不说这个话题了。客人们过会儿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走,进去烤火去。”南槐瑾就和曾队长进屋到火垄屋里烤火,付老师也不在火垄屋里,曾队长去喊他,他竟然又在帮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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