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凉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遇到凌涵,她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变成另一番模样,可是如果没有遇到凌涵,那她又怎么能学会去爱。
什么是爱情,对于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凉凉来说,听到爱情这两个字,她并不会多想,外面的天空广阔而灿烂,想那么多只会让人感到伤脑筋,而那个时候,她以为她对她男朋友的喜欢已经达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后来她才知道,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所谓的非他不可,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你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桌子上的我与凌涵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在十几个大字落上了灰尘,抬起头从教室的玻璃向外看去,阳光还是有些刺眼,抬起手遮了遮,隐约从细碎的光影中,她看到她的男朋友从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闪而过。
凉凉皱眉,出神的时候,一个粉笔头轻轻的落到她的身上,凉凉一转头,刚要拍桌子喊是谁拿粉笔扔她的,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她看到了讲台上老师的目光漆漆的盯着她,说道:“凉凉同学,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看看。”
凉凉能屈能伸,既然是老师,那就另当别论,嘿嘿两声,凉凉道:“老师,其实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有必要这么刨根问底好么,凉凉头皮发麻,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老师也没再问继续上课,凉凉松了一口气,同桌戳了戳她,小声的对她说道:“我刚才看到你的男朋友从我们教室门口走过去了——”
看来刚才她看见她的男朋友在教室走廊外一闪而过的事情是真的,凉凉正想着,她的同桌又道:“他的身边还跟着盛小静。”
盛小静的这个名字一度出现在她十五岁到十八岁的那段生命里,算不上轰轰烈烈的人生却因为有了盛小静的存在而显的更加出彩,那个时候她以为她很坚强,坚强到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能自己一个人扛住,可是她错了,她的肩膀太过软弱无力,只是一颗眼泪的重量,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凉凉躲在桌子底下发信息,对象是她的男朋友,她问他在哪里,然后按了发送,很快那边回了信息过来,说他在外面。
凉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她又发了一个信息,问他他现在和谁一起,他回复说没有谁,就他一个人,凉凉又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他说不用,你好好上课。
盛小静喜欢她的男朋友,这是在凉凉没有成为她男朋友的女朋友之前的事情,经过殊死拼搏,她才从众多情敌当中抢到了她的男朋友,而在那众多情敌当中,则属盛小静最难对付,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她狂轰乱炸的一阵攻击,她的男朋友现在就是盛小静的男朋友了。
总的来说,倘使最后是她羸了,盛小静仍不死心,时不时的借机和她的男朋友搭讪。
凉凉怎么可能好好上课,并且是在同桌告诉她她的男朋友身边跟着盛小静之后,她再一次发信息过去问亿在哪里,说要去找他。
那边没有很快再回复过来,过了十几分钟左右,凉凉才收到他的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学校外面,乐天会所。
乐天会所其实就是一家KTV,名字取的很高雅,其实里面乱七八糟并且乌烟瘴气,凉凉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还是她男朋友带他进去的,他说这是他的秘密基地,不高兴的时候就来这里,凉凉当时开心的要命,因为他那一句秘密基地,她整个人像是陷在了蜜罐里面,开心的无法自拔。
后来她想,大抵那地方就算是一个垃圾场,但被人赋予上秘密基地几个字,就变的意义很不同。
第四节课下课,凉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出了教室,然后又以几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乐天会所,好在那地方离学校并不太远,凉凉刚走进去的时候,一阵呛鼻的烟味就扑面而来。
凉凉呛出了眼泪,咳了一会儿,这才舒服了,里面的灯光很暗,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凉凉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害怕,那样醉生梦死的感觉,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即使她只有十五岁。
父母曾经告诉过她,不要和那些坏孩子来往,殊不知她自己就是一个坏孩子,和啊诚在一起之后,她一度感觉自己变了,那些她没有接触过,弥漫着腐蚀和坠落的东西正一步步向她靠近。
走过长长的过道,来到一个房间面前,他们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来这个房间,可以算是老地方了,推门进去只见啊诚坐在那里。
啊诚是她男朋友的名字,即使绞尽脑汁去想,他的全名她依旧想不起来,其实记不记得也无所谓大碍,只是那些关于他的片段穿插在她的时光之中,提到凌涵的时候,顺便也会模糊的想起他。
第一眼看见啊诚,第二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盛小静,盛小静长了一张娇小的脸蛋,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的时候,长长的眼睫垂下,让人感到异常美好,不用怀疑,十五岁她们就可以懂的很多,僻如以静制动。
凉凉看到盛小静,反应过来就指着盛小静转头问啊诚,“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坐在这里——
她怎么会坐在他的身边——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涌进了很多想法,指着盛小静的手有些微微泛白。
“别拿你的手指着她!”啊诚冷冷说道。
话落,凉凉眼里闪着不可置信,她也怒了,“什么叫别拿我的手指着她,你发信息跟我说不是就是你一个人么,她怎么在这里,你……”
“事实就像你看见的那样,正好今天你在这,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分手吧。”他不耐烦的道。
他比她大一岁,在她的隔壁班,是全校最会打架的人,凉凉这样想着,又听见他的话,只觉的脑袋嗡嗡作响。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忍耐是一种什么东西,眼泪就那样在他说完之后哗哗的流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以静制动的优点就是你可以用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去看着别人的喜怒悲伤,盛小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而凉凉快要泪流成河,在这两个人的面前,她忽然有种自己被当成了小丑的错觉。
怎么也不会想到拉开门跑出去的那一刻会撞上凌涵,她抬起头来,对上凌涵的目光,抹了两把眼泪,忽然不哭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她。
“这里又没有标明未成年人不准进入,你能在这里,我当然也能在这里!”她扬起下巴,试图恢复往日高傲的神情,可惜怎么高傲都无法压抑心里的难过,即使仰着头,眼泪也会从眼角边流下来。
“你哭了。”他说。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谁欺负你了么?”
“没有人欺负我。”
“真的?”
凉凉突然不说话了,一样的棕色头发还有戴在左耳的耳钉,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让她撞到了他。
“假的!”她突然吼道。
她见他皱眉,忽然放低了下巴,再次抹了抹眼睛,她道:“虽然我们之前有些过结,但是从今以后一笔勾销,只要你帮我去揍里面的那个人。”
凉凉指着她身后的那个房间,目光熠熠的盯着他看,尽管她并不指望,他真的能替她去揍啊诚。
“哪个人?”他确认性的问道。
“里面只有两个人,看见是男人你就揍对了,如果你也想帮我把那女的也揍一下,我也不介意。”
她说完,就见他越过她,向她身后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她顿然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推开了房间的门。
门一推门,里面便有音乐声传了出来,凉凉听的很清楚,那是啊诚最喜欢的一首歌。
凌涵推门走进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凉凉不是太清楚,她只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动,然后等凌涵出来的时候,他的嘴角破了皮。
“你真的揍他了?”
“嗯。”他语气轻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满山遍野的花朵盛开的场景,刚刚哭过的眼睛充红,难过如同潮水一般说走就走,她看着他的脸,她想,其实他真的挺帅的。
为了一个不值得难过的人,未免太不值得,啊诚说分手,那便分手,死皮赖脸不是她的风格。
晚上回到家,凉凉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面,脑袋里面想的不是啊诚和她分手的情景,反而是凌涵嘴角破了皮的样子。
那之后的有一天,她问他,为什么那天问也不问的就帮她去揍人,他说他其实不想去替她揍人来着,只是推门进去正好看见了仇人,所以顺便帮她揍了。
她不解,什么仇人?
他说他觉的盛小静很不错来着,刚要决定追人,就被别人追走了,不是仇人是什么。
她知道他没有和他说实话,却没有决定再问,只是自从那一天之后,那心里的小心思一点点在心里滋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看见他会脸红心跳。
时间悄悄流逝,一转眼凉凉到了十六岁,那之后听说啊诚和盛小静在一起了,还整天出双入对,成了学校公认最般配的情侣。
和凌涵在一个班大约有一年的时间,每次轮到她打扫卫生就能在垃圾桶发现很多女生写给他的情书,她一个一个翻开来看,其中大多都是些肉麻的话,直白露骨的令人作呕,她实在想不出来现在的女生怎么开放到如此程度。
凌涵越受女生欢迎,凉凉就越是心焦,也许是被人甩过一次,第一次那种不管不顾对别人表白的冲动便再也没有了,她无法对他说明她对他的喜欢,最后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效仿那些女生,写一封情书给他。
凉凉没有想到那封情书被她的父母看见了却没有告诉她,凉凉更没有想到那封情书会被她慌慌忙忙塞进他桌子里面的时候掉了出来,正好掉到了凌涵同桌的桌子底下。
情书上没有写明是给谁的,凌涵同桌捡到了桌子底下的情书,以为是谁给自己的,便拆了。
行云流水般的文字,还有那表达爱意的语气,直至最后落款着凉凉的署名,凌涵的同桌看完哆嗦着手指,对着凉凉道:“凉凉,你喜欢我……我可以接受……但是你知道的,我喜欢成绩好的女生……所以以后不要再写这种东西给我了……”
那个时候是刚刚要上课的时间,老师还没有来,凌涵的同桌似乎是忍着割肉的疼痛对凉凉说出了那些话。
对于那种情况,凉凉显然吃了一惊,看着凌涵同桌手里的那张情书,又看着凌涵同桌的那张满脸青春痘脸,她实在不懂情书怎么到了凌涵同桌的手上。
比她还要大吃一惊的是她的同桌,凉凉猛然听见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然后颤颤巍巍道:“你居然给这种货色写情书?”
“什么货色?”凌涵的同桌开始不高兴了。
“就说你呢。”两人开始吵了起来。
凉凉对于两人的争吵没有兴趣,她的目光转而放到了凌涵的身上,凌涵坐在她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位置,每天她一转身就能看到他,那么近的距离,然而有的时候她却一点儿也弄不懂他。
见她在看自己,凌涵对上她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感觉到自己的舌头绕了一个大结,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那……封情书……不……不……是我……写的。”
“这后面的名字不是你的么?”凌涵的同桌关键时候插进话来,还把那封情书,摊在了两人的面前。
情书上的每一笔画都是她想了很久才写上去的,字迹娟秀,每个字都好像带了一份心意,隐隐的藏在她喜欢他的那颗心脏下面。
凉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递了一个凶戾的眼神给凌涵的同桌,示意他闭嘴,可惜事与愿违,他不仅没有闭嘴,反而还絮絮叨叨了起来,“凉凉,我知道你害羞,所以才会这种方式表达,虽然我拒绝了你,但不代表你没有机会……”
真是够了!
凉凉揉了揉脑袋,一拍桌子站起吼道:“我喜欢凌涵,那封情书也是给凌涵的,你别自做多情了!”
有些记忆永远不会随着时间褪色,就像那个时候凉凉清楚的记得,她说些话的这时候,老师正好走进了教室,那些话全都落进了老师的耳朵里,也落进了全班同学的耳朵里。
至此,全班同学都知道她喜欢凌涵。
喜欢这件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总有人想法设法阻止她去喜欢,那天,她的父母来了学校找到了她的班主任,和她的班主任谈了很长时间,认为早恋这件事情必须妥善解决,否则将会对她的人生产生不可预计的影响,之后每每想起,凉凉都会发笑,如果不是她的父母去阻止她的话,很可能她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父母找班主任谈话的结果就是,凉凉转了班级。
抱着书本进新班级,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回头,可是却已看不见凌涵。
大约是在要踏进高一的一天,她每天放学都要经过他的教室门口看看他是否早就离开,有的时候如果碰巧遇上他还没走,她就故意磨磨蹭蹭,等他出来,然后装作无意间碰巧遇到的样子,和他一起回家,尽管她和他不同路,她还是会绕一大圈,只为和他多走一段路。
她不知道这些他都知不知道,但是她喜欢他的这件事情,他是肯定知道的,两人之间就像隔了一层窗户纸,但是谁都没有桶破,以朋友的身份慢慢相处着,凉凉想,反正时间还有很长。
沉昏的光线照射在教室里面,空气中细小的尘埃粒子慢慢飘浮,收拾完书包,凉凉走出了教室。
今天她是值日生,所以她是最后一个走的,本来以为凌涵早就走了,路过他教室的时候,却正好碰见了他。
“真巧。”
“嗯。”
“今天你也值日?”
凌涵没有说话,凉凉跟上他的脚步,两个人下了楼梯,最后走出了教学楼。
他的脚步很快,她有点跟不上他,便气喘吁吁的朝他喊道:“今天也一起走吧?”
他仍然没有说话,她只当他是默认,急急忙忙跟上他的脚步,书包里的东西,因为她急急忙忙撞的咣咣作响。
“凌涵,你家离学校远么?”她跟上他的脚步之后,便开始找话说。
“有事么?”
“没事,只是作为同学了解了解也是应该的。”凉凉试图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那你可以不用了解。”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他说话的语气微冷,让她心下一紧,她笑笑,转移了话题,“高一,你会选择哪所学校?”
“嗯?”
“没事,我就问问而已。”
之后一路沉默,再也没有话题可言,他的话不多,可是即使她找再多的话题都会在他沉默之中强硬结束。
少年逆光的身影,在地上拉成一个长长的影子,当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她忽然有种想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
仿佛有一株细小的嫩芽在心中茁壮成长,面对他,她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她的心意她相信他很明白,只是他的忽冷忽热让他有点接受不了,正要转身回家,脚底却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很旧的手表,那手表她见过,是凌涵的。
一定是凌涵刚才不小心丢了,她心里着急,捡起手表想要还给他,而他恐怕早走远了,想了想,凉凉拿起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她曾经的同桌。
“喂。”那边很快接过。
“喂,是我,你知道凌涵的家住在哪么?”凉凉问。
“你难道求爱不成,准备去拜访他的家人?”那边深吸了一口气。
“滚,谁求爱不成,你老实告诉我他家住哪?!”凉凉有点不耐烦了。
听到凉凉不耐烦的语气,那边很快报了一个地址,凉凉这才挂了电话,早就猜到她的同桌会知道凌涵家的地址,谁叫她是副班长来着。
凉凉拿着手表,心中反复的默念着那个地址,目光低下,那只手表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上,心情莫名的微微复杂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凉凉站在一条弄堂面前,现在很少见到这种弄堂了,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暮色笼罩在这所城市的地平线上方,之后光线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变成一个黑点,最后目光所及的东西全部归于黑暗。
面前漆黑黑的弄堂,让她感到有点害怕,这种季节天色总是黑的很早,昨天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家吃完饭了,书包里的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她妈妈打的,只是她不敢接。
走进弄堂需要通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子里面没有路灯,像是一个幽黑的洞口,她紧紧捏着手表撞着胆子走进去,直到看到弄堂人家里的光亮,她才小心翼翼的舒一口气。
一个一个数着弄堂里面的一排排低矮房子,以前听人说过,这里的群体气氛很浓郁,只是扑面而来的腐臭的气味,还有空空荡荡压抑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一直走到弄堂最后,她才停下了脚步,看着里面昏黄的灯光,凉凉走了过去,敲了敲房门。
房门是伴随着身后的脚步声一同打开的,她刚要回头,余光里一道锋利的刀光闪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人推了过去,脚步不稳,她踉跄了几步,便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到了,然后一下栽到了地上。
脑袋可能撞到了什么,她只觉的一阵眩晕,抬头往头上摸去,她只摸到了一片温热,借着昏黄的灯光,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她只看到了一鲜红,她张了张嘴唇,想说自己流血了,可以一抬头却看见了凌涵,还有他肩上的一片刺目。
凌涵也流血了,他的胸前插着一把水果刀,握着水果刀的是一个女人,女人目光涣散,头发凌乱,咬牙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即而凉凉只听凌涵喊了一声妈。
那一声妈在她听来甚至比她看到凌涵受伤流血还要难受,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女人的容貌,却能看到那女人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事实的结果总比自己想象来的突然而强烈,就好像鱼刺卡在了喉咙,令人感到尖锐而疼痛。
凉凉是这样结束她的话的,她说,“那件事情,让我进了医院,我妈担心的要命,她认为我再和凌涵来往,只会对我造成伤害,后来我转了学,可是她不知道,我转了学以后,只会更加忘不了凌涵,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灰暗的让我感觉到整个世界产生了失望,我试图过自杀,可是我怕死了那样凌涵就会喜欢上别人了,我记得那天我躺在血泊中,拉着医生的袖子告诉他就算我死了,也不要父母为我输血,我总以为所有东西的大不过血缘,而他们总说为我好,可到底是他们把我逼上了那条路,好在现在我很幸福,哪怕凌涵从来不喜欢我。”
苏晚不知道凉凉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凉凉没有说下去,她也就不知道故事的后面,她想问,可是始终没有问出口。
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苏晚翻来覆去一夜没有睡着,或许是因为凉凉的那一句话,又或者是因为在她脑海里面挥之不去慕北的那一句滚,闭上眼睛,会看到漆黑一片的世界,那是会让人感到绝望的颜色,满天铺陈在她本不快乐的生活中,她突然,害怕睡觉。
如果你不快乐,那就去努力让自己快乐,苏晚自认为已经很努力了,然后其实,生活还是和以前没有太多差别。
早上一睁眼,就要去上班,打开门看见凉凉,凉凉对她说了声早,之后出门要去医院的时候,转身对她说道:“昨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算凌涵吻你,那也是凌涵的事,况且我在阳台上看的清清楚楚,还是你先推开了凌涵,我知道你喜欢慕北,就像是我喜欢凌涵一样,和你说那些话,无非是我自己压了太久,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了一些,总比藏着掖着要好很多。”
苏晚想,如何她怎么回答凉凉,都不如给凉凉一个微笑,于是她也这样做了。
房门被合上。
安静的客厅里面,苏晚站在那里出神,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一个坏人,但是至少对于凉凉来说是不公平的,哪怕她不知道凌涵会吻她。
年会一过,马上便要立春了,整个C市繁华热闹的仿佛一刻也不曾变过,可能变的只有她,还有走过她身边那些形形色色的陌生人。
似乎今天她是第一个进公司的,苏晚进了办公室一直在想关于凉凉事情,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才反应了过来。
转过头去看,部长大人站在她的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她。
还以为自己脸上是有什么东西,苏晚刚想说话,部长大人却已开了口,“昨天你和总裁去了哪里?”
“什么?”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他目光微深,眼底闪过什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苏晚疑惑,她不是听懂他的话,而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问,苏晚再要说话,又再被他打断,只听他道:“这件事先在不说,我问你,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了么?”
什么做错了什么,苏晚一片茫然,昨天他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很奇怪,以为是有事要和她说,后来慕北拉着她的手腕就走,她就忘了这件事情。
苏晚摇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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