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叔!”
谭中月一眼就认出是萧子炎的父亲,上前叫道。
钱叔叔抬头诧异的看着谭中月,打了半天没有认出来。
“你是…”老人思量着问。
潭中月现在比以前胖了不少,脸上也长变了很多,所以老人认不出来。
“叔叔,我是谭中月啊,“谭中月解释道“以前经常和萧子炎来你们家的谭中月!”
“哦…”老人沧桑的脸上泛起几丝惊喜“我记起来了,你就是萧子炎的同学中月!”
“叔叔好记性啊!”潭中月道:“阿姨呢?你们最近身体都还好?”
“都好!都好!”老人见到谭中月很是激动“你阿姨在屋里呢,你快点到屋里坐!”
潭中月随着往屋里走去。
“老婆子,你看谁来了!”钱叔叔朝屋里大声喊道。
“是谁来了呀,让老头子你这么高兴?”厨房里传来萧子炎母亲的声音。
“阿姨,是我,谭中月!
谭中月朝屋里回答道。
“是中月啊,”这是从厨房里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松弛的脸上露着惊喜,她就是萧子炎母亲,只见她一边用围腰布擦着手上油腻,一边迎到客厅向谭中月走来“哎呀,几年不见都长变相了,胖了许多呀,哎,你怎么有时间来北京看我们?”
其实两位老人变化更大,几年不见,发现他们沧桑了许多,老了许多。
“哦,我是替萧子炎过来看看你们的,我送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孩子到北京读大学,就顺路过来看望你们!”
“你刚才说什么?”钱叔叔听说萧子炎的名字,脸上浮出了一缕缕思念的沧桑“你刚才说萧子炎让你来看我们的?”他生怕自己听错了。
钱阿姨也期待的看着谭中月。
“哦,是这样的,”潭中月才想起,两位老人并不知道萧子炎在自己村子里,解释道:“萧子炎离开北京后就去了贵州,和我们村的人生在一起,现在他和金诗涵开了一个山庄,生活的很幸福!你们不用担心!”说着从包里拿出萧子炎叫他带给两老人的东西“这是他叫带给你们的茶叶和人参,他说叔叔喜欢喝茶,就带了几斤铁观音给给叔叔,还说阿姨身体单,需要用人参补补。还有,这张卡也是他叫给你们的,里面有五万,拿给你们零用。”说着,一一把东西交给在钱叔叔手里。
谭中月又把密码抄了,又道:“他很想念你们,他说他过些日子就来看你们,叫你们勿以为念!”
说完发觉太安静了,原来老人们已经被感动了,正在流泪。
“都出去那么久了,也不给家里通电话,我们还以为他把我们望了!”钱阿姨擦了擦眼泪说。
“我们不需要他给我们两老什么,只希望他好好的,幸福的活着就好!”叔叔抹着湿润的眼眶道。
“哥哥姐姐,哥哥姐姐…”
就在这时,院子传来尖细的声音。
“是谁在外面叫喊?”潭中月疑惑的问。
“是晴思。”阿姨道。
“晴思?”谭中月有些好奇的问,便朝院子里走去。
两老人跟其后。
“晴思是萧子炎从岛上带回来鸟,这鸟十分聪明,自从萧子炎走后,它每天都会飞到这里来叫着’哥哥姐姐`,老头子见它可怜,就放了一个碗在二楼的扶拦上,每天都放些食物喂它。”阿姨跟在后面道。
“哥哥姐姐,哥哥姐姐…”
来到院子里,只见一只黄羽毛的鸟正在扶拦上叫着,见有人出来,打着翅膀“扑扑”的飞到院子里的那颗树的树观上去了,又继续的叫着“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哥哥姐姐…”
听着鸟的叫声,潭中月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暗伤,那种伤是岁月和距离留给人的无奈。
见鸟飞到树观上,忙穿过客厅来到二楼的走廊上,试图把鸟召唤到自己的手上来,他招着手朝晴思轻声的唤道:“晴思,晴思,到哥哥手上来,我带你去找你的哥哥姐姐!”
晴思在树梢上静静地看着走廊上的陌生人,许久,它突然叫道:“不是,不是,坏人,坏人!”说罢,有些惊慌,振着翅膀飞到更高的树枝上去了。
正在潭中月失望的时候,叔叔用筷子夹着一块肉从客厅里上来,他一边把手中的肉小心翼翼放在碗里,一边道:“它很怕生,每次来吃食的时候,我们都要站得远远的,不然它就待在树枝上不过来。”说罢,放好了肉,走到离陶瓷碗大约有一丈多地方又道:“只有萧子炎和金诗涵能够把它召唤到手上去!你也靠过来点吧,不然它不会下来吃食!”
潭中月依言靠到叔叔的身边。
晴思见碗里有了食物,站在那里转着敏捷的脑袋,好像是在注意有没有人在旁边,只见它用喙钻到身上的羽毛里弄了弄羽毛,飞到一根离食物比较近的树枝上,又向食物周围打量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走过来,才飞过去站在碗上,“斯文”地吃吞着碗里的肉。
潭中月看到晴思的动着,感觉它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不禁有些怜悯。
晴思吃完碗里的一块肉,却不急着飞走,站在碗上一个忧郁的眼神盯着谭中月,从鸟的眼神里发现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
“哥哥姐姐,哥哥姐姐…不见,不见…”
晴思虽然是鸟,声音里分明有一种人类感情~哀伤。
谭中月见此只感觉心里一阵酸楚,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对晴思道:“晴思,过来,我带你去找你的哥哥和姐姐!”
晴思仍然不飞走,仍然看着谭中月。
谭中月以为晴思接受了自己,于是慢慢地移动着脚步向晴思走去,试图抓住它,可是快要走进它,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晴思突然拍打着翅膀,箭一般往竹林里飞去。
“哥哥姐姐,哥哥姐姐,想,想…”只听得竹林里传来它越来越远的声音。
潭中月暗暗地叹息了一口气:“都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原来,晴思也是一只痴情的鸟,对主人如此挂念!”
“是啊,”一旁的叔叔沉着一张酸楚的脸道:“问世界上能体会我们两老对炎儿有多思念,可怕只有这只鸟了,如果它像人类一样能够把心里的东西全部表达出来,不知道有多么哀伤!”说着,不禁滚出了两行眼泪。
潭中月看着晴思飞远的竹林上空,天上蔚蓝如屏,几缕散洒的白云蜿蜒的铺曲着纱布般白迹,给人一种思念不断的忧伤,慢慢的收回眼神,放在眼前这位可怜的父亲身上,心里有多种复杂的感情,萧子炎为了自己的爱情抛弃了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又因希望萧子炎幸福,毫无自私的放逐了他,把所有思念的痛苦深深地埋在两颗充满父爱和母爱的心里。
老人脸上皱纹是岁月和距离毫不留情的著作,或许,只有脆弱的人心能够在某种意义上的伤痛里浸泡和腐蚀,直到把全身的血液禁锢。
萧子炎的选择到底是错还是对,对爱情的固执,对亲情的无奈,人世间凡落入情网的人,都有难以解脱的纠结。
从老人们无限期待的眼神里可以看到,虽然他们嘴上十分鼓励自己的儿子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但在他们的心扉深处却十分渴望自己的儿子能在身边,毕竟萧子炎是独生子,人一旦老了,就希望多有几个亲人在身边。
看着老人,谭中月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站在中间立场,一边是视如父母的两个老人,一边是视如亲兄弟的朋友,两种心态他都能够体会,但却找不到完美的办法来磨合两种心态,或许,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的美好事情。
“叔叔,真是苦了你们!”谭中月深叹而言。
“我们是人,能够体会感情上的困难和无奈,倒是苦了可怜的晴思!”老人说完,看着碧空,把视线拉得漫长漫长的…
“饭菜弄好了,老头子叫中月下楼来吃饭,中月肯定也饿吧!”客厅传来的阿姨的声音打破沉默。
“是啊,你饿坏了吧,到客厅里吃饭吧”老人收回长长的视线,脸上挤出了薄薄的一层微笑。
饭桌上,叔叔和阿姨问起一些萧子炎和金诗涵的近况,潭中月都一一细答,吃完午饭,已经是两点钟了。
刚放下碗筷,谭中月道:“叔叔,阿姨!我得走了。”
两老人,见潭中月要起身走,都十分惊讶:“难得来一次,干嘛要急着走啊,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呀!”
“叶荣荣带着孩子需要照顾,再加上养殖场最近也比较忙,我还得早点赶回去!”
“是这样啊,那我们就不留你了,”叔叔道:“你回去告诉萧子炎,叫他有时间回来把晴思接去,那只鸟太可怜了,也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怎么把它给忘了!”
“虽然我们舍不得晴思,看见晴思就如看见了炎儿,但是也不忍心看着它可怜的留在这里,就让它回到他们身边吧!”阿姨眼神暗含着几分苦涩说。
谭中月知道,两位老人说鸟儿可怜,其实也是说他们自己可怜,于是道:“你们放心,回去我一定叫他快些回来看你们!”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老人道:“这里有一万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拿去用,现在我和萧子炎都已经赚到钱了,以后你们也不要再去收垃圾了!”
老人那里肯接,谭中月再三劝说老人才接了。
来到院子里,又听见晴思再树上叫喊,这次叫的却只是哥哥,好像在和谭中月说再见似的。
潭中月心里又一次感到酸楚…
天空飘漫着几朵疏懒的云朵,在深蓝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的显眼,一阵阵温暖的风吹拂着柔软的头发,在睫毛上舒适的摇摆,水灵的眼眸像一个神秘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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