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成可能习惯了这种局面,居然后着脸皮跟了进去。
徐爸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金海成进去,放了遥控板,装着十分客气的样子请道:“哎呀,是亲家啊,坐坐坐坐,真不好意思,刚才我还以为迪逊他妈在跟邻居家的狗嚷嚷呢,原来是你,真不好意思,还请亲家原谅。”
金海成也是四五十岁的人,虽然被徐总羞到骨髓里,为了所谓的职权他却甘愿受羞,卑微地笑了笑,坐在徐爸对面的沙发上,毫无羞耻道:“你说笑了,现在哪会有那么多狗。”
“哈哈哈哈”徐总笑了笑,嘴里那颗闪闪发光的金牙,撩人眼目。
“其实……其实……我是来向你解释一些事情的!”金海成吞吞吐吐道。
这时,徐母在一边坐下,翘着二娘腿,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那谦卑的表情,什么也不说。
徐总早已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但故意装着不知道,笑了笑道:“哦,解释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你们误会我家诗涵了,其实……”
“哦,”徐总道:“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我也觉得是我们误会她了。”
听他这么说,金海成脸上显然有些惊讶和高兴,忙道:“意思是说,你们肯原谅她了!”
徐总看了看他,脸上慢慢冒出诡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呀。”
金海成一下搞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也跟着谄媚的笑着。
徐总突然停住不笑了,脸上变得如铁一般冰刺,眼神也变得有些可怕。此时周围的环境很安静,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格外响耳,金海成哪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身上有些偷凉。
“我说金海成呀金海成,”徐总停了少顷道“你想想,我们徐家以前一直以为你女儿是个贤良淑惠的姑娘,不仅人长得均匀,而且性格又文雅,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的真相,原来她是一个忘恩负义,骗财贪势的阴险之辈。你说我们能没误会她吗?还有你,你能当上徐家公司的部门经理是谁给你的?你想想,两年前你是个什么——一个小小公司职员。我跟你说,你这经理我给的起也剥得去。”他说话的声音很平缓,却给人震慑得难以呼吸。
金海成听罢,慌了,不知所措,跳着嘴唇道:“徐……徐总,我……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永世不敢忘记。”
“我跟你说,以前,你利用你女儿的美色贪图钱权,现在你女儿已经没那个本领当你的贿物,她现却是你事业上的累赘。”
金海成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似乎被徐总说穿了心思。他沉默着不再说话,也说话可说,全身上下都蒙了羞,心里实在有些不舒服。
徐总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样子,没有一点同情感。
“你还坐着干嘛,难道要我送客吗?”说罢,又拿起遥控板看起了电视,徐母过去开了门,金海成惹了一身的无趣,郁郁而去。
回到家后,脑海里回响着刚才徐总说过的话,坐着也在想,睡着还在想,想得都有些神情恍惚,心不在焉。李婉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的时候却被他吵了几句,也不敢再问。
当晚他一夜未眠,心里设想着未来的路。
第二天,他给迪逊打了电话,以为可以从迪逊那里得一些希望,可是还没开口就被迪逊拒绝。他很失望,内心也很复杂,巴不得一掌拍散整个地球,让一切毁于一旦……
一天,金诗涵经过一家报刊亭,不经意经看到一篇题为:“父亲用心良苦为女儿启偶”的新闻。往下一看,惊呆了,上面居然是自己的名字,心里委屈万分,气得撒腿就跑。
“啪啪,啪啪啪啪”
门响了起来,李婉莹正在打扫房间,听到敲门声并去开了门。门一开,金诗涵像冲阵的战士气势汹汹的冲进屋里。
“爸爸在哪里!”
“你这是怎么了,还跑了一身汗?”李婉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说啊,爸爸在哪里!!”
李婉莹见女儿脸色不对,忙道:“他在阳台上歇着呢,我说你是怎么啦!”
也不理会妈妈就朝阳台跑去。
金海成正悠闲的在阳台上喝茶,手中还拿着一本杂志。
金诗涵气促兮兮的站在他的面前,把手中的报纸往他怀里一扔,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他,气得几乎要哭。
金海成看了看怀里的报纸,毫无羞愧,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儿,却不说话。
“你是不是疯了,好好的干吗要给我启婚,你还是不是我爸爸。”嘴上硬僵僵的说,眼泪却流个不停。
金海成晃了晃脑袋,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女儿你听我说……”
“你不要再伪装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也是为你好啊。”
“你不要说得那么好听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贪荣华富贵,可是你不要把我也搭进去了吧,你还凭什么做我爸爸。”眼泪随着腮面滴到了衣领上。
“你们又怎么了?”李婉莹来到了阳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你看看,爸爸他疯了!”金诗涵把报纸从金海成怀里捡起来递给了李婉莹。
李婉莹一看,气得唇齿颤动,怒火从眼睛里喷向金海成。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还让女儿怎么做人!?”
金海成突然把手中的的杂志往地上一扔,站起身恼怒成羞,吼道“怎么了,我这还不是为了女儿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吗,总比嫁给那个穷得一无所有的萧子炎好吧!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钱没有权就等于是乞丐,跟着他迟早会受苦的。我这样做只不过想通过媒体给女儿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我有什么错!”
“你别太自私了,以前当着女儿面我不愿意揭你的短,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把女儿变成一颗摇钱树,还想利用女儿来作为你事业上的保护伞,你一直主张女儿跟迪逊在一起就是这个目的,现在迪逊这位守护神离开了,你又想利用女儿另寻靠山,你有没考虑过女儿的感受?你太没人性了,在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权势和别人的钱。”
金诗涵在一边呜呜哭了起来。
见李婉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通了出来,更是恼怒成羞,气得胡子歪倒在了一边。
“任你怎么说,你爱怎样想怎样想去,反正我把话说到前面,她既然是我的女儿,我就有权利决定她的婚姻,想要和萧子炎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哼!”说完扭头甩手而去。
“你!”李婉莹只好无奈的看着他那无情离去的背影。
金诗涵完全崩溃了,她哭了,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她没想到,只有电影里才有的铁面无情父亲居然在自己身边出现了。看看天,看看繁华的建筑物,看着愁楚的母亲,她的心只能在滚烫的眼泪里倾吐。
李婉莹把她抱在怀里,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
她挣开母亲的怀抱,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镜子旁,两眼无神,四肢乏力,像一团被挤压的棉花。
她的眼睛慢慢地在房间里游走,席梦思床,床上蹲着一个布娃娃;整洁的书桌,书桌上整齐的放着曾经看过的书;还有墙上贴着的明星,还有自己的艺术照;那扇朝着北面开着的窗子,还有那张画着西湖美景的窗帘……一切的一切都好亲切,又好陌生。
窗子里吹进来一阵风,飘起了她的头发。
“咪,咪——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猫蹲在了窗子上,在那东张西望,一会儿跳下了窗子,串到金诗涵的脚下乱串。
“嘟嘟嘟嘟嘟嘟嘟
金诗涵正要去抚摸脚下的猫,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
“喂,我是迪逊,我想问你,你和萧子炎怎么了?”
她停了良久道:“没怎么。”可是眼泪却哗然流下。
“那报子上登的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你在哭?是不是叔叔逼你做什么事了?”
“……”
“可以跟我说吗,或许我能帮你点什么!”
“他疯了,他疯了,疯得无药可救了……
“你别哭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不想待在这个家了。”
“你要离家出走?”
“不,我要和萧子炎远走高飞,去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电话里稍微停了一会儿“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还不知道,我还没有联系他。”
“那你们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也许我能帮你们一些忙!”
“恩……”
她放下手机,又给萧子炎打了电话,诉说自己的情况,萧子炎一听也是十分痛心,只叫她把东西收拾好。
萧子炎接到金诗涵打去的电话后,没多想,起身就去买好了火车票。
从车站回来的路上,票在手中沉甸甸的。心里却是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将要携涵私奔,去寻找两个人的天地。悲的是自己将要做一个不孝之子,这一去,意味着要抛弃自己的父母。两者不可兼得,抛谁弃谁,于心何忍?
为了幸福,就只能携涵私奔。为了尽孝,就只能留守父母。幸福关乎终身的生活,尽孝又是反哺之孝。人生常常面对这样的选择,却又是最难选择的。
回到家,收拾了几件衣物。收好东西却不知道怎样跟父母说,他知道,跟两老说了,他们一定会难过,可是不说更不好,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和父母把事情说清楚。
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来到客厅,萧正则和杨琴刚好都在。他开门见山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令他没想到的是,两位老人一点也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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