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难不死（1）

“其实没什么好难受的，真的……”萧逊虞轻轻拍拍她的背，牵强出一抹笑容，“姐夫跟我说过，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职责，为国家而生，最后也终是为而家而死。这可惜，连累了你……”

梅月狂握住他粗糙的大手，缓缓摩挲，将哽咽声吞进肚子里：“逊虞，不要死，拜托了，不要死。”

他叹口气：“要不这样吧，如果我们这次大难不死，你就嫁给我。可好？如果我们终究是在劫难逃，好歹我们彼此在黄泉路上还能相伴。”

“好。”她重重地点头。

“月儿，你听我说……”萧逊虞扯着嘶哑的嗓子，希望做最后的告白。

明白他要说什么，她捂住耳朵摇着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本想将梅月狂的手拉下来，只可惜他已力不从心，只好提高声音，无视她的抗拒：“月儿，你听话，我怕如果我说不出来，我死都不会瞑目。如若没有这场战争，你我还有可能是陌生人，你很聪明，很果敢。其实当晚把你扔到军妓帐里我就很后悔，我想你只是个女孩子罢了，没必要这样惩罚你，那晚我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在琴音声中睡着了，梦见的却还是你。”

他顿了顿：“我一直以为是我们八字不合，生辰相克，后面才恍然大悟，你是我一生的屏障，躲也躲不掉，不看又很想。这次执意出来叫你采药，我其实是想再多看看你，因为敌方请来了神将，我不知下次出征是否有去无回，所以哪怕即使是一瞬间，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虽捂着耳朵，但他的话语却一字一句敲在了她心里，令她痛彻心扉。

“却没想到，”他继续自说自话，却知道她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次还是我的自私，害了你。对不起，月儿。”

告白的话语结束，梅月狂早已泣不成声，眼泪簌簌跌落，砸在了他的脸上。

“逊虞，你知道吗……”小手将他魁梧的身躯翻过来，轻轻拔掉深埋于他脊背里的箭，撕开了背后的衣服，“我一直觉得，我爹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因为他待我娘很好。所以我不想让爹爹参军，我不想把他推到生死攸关的路口。于是我便代替他来了，来了之后，我才知道，萧逊虞，你比我爹爹还要好……”

萧逊虞似乎明白她要干什么，连忙喊道：“月儿，不可以！”

“所以，我答应嫁给你，可是我没有嫁妆啊，我有的只有这一条命，随你拿去。但我不会让你死的。”话毕，她俯下身，唇瓣覆在了他的伤口上，一点一点吸出了里面的毒液。

“月儿！不能这样！月儿！月儿！”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毒素使他的腿仿佛灌了铅般重，只能这么任由她吸着。

“月儿，你忘了吗？我们刚刚说还要一起呢。活下来一起，死也一起，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萧逊虞的拳头死死攥着，却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这般强烈地唾弃自己的无能，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梅月狂听后，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重复着那句：“我不会让你死的……”

恍惚间，大半个时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