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璎,来孤王后宫也有一月之久了吧?”言夕夜放下手中的书,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不想要些赏赐吗?”薛琉璎冲着他微微俯身:“臣妾不敢,不过,臣妾有一事想问过皇上。”“说吧。”他心情极好,微微颔首;她清了清嗓子,柔声道:“皇上可曾有过一片玉锁片呢?”言夕夜身躯微微一震,挑眉:“玉锁片?我记着是有一片。那时父亲的王贵人赠予我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我一定妥善保管。”“那锁片现在在哪里?”她眸色一亮,发现终于理出了一丝眉目。
他却叹口气,神色落魄,摇摇头,抓起桌上的书,再次翻阅了起来,不愿回答她的问题,“皇上?”薛琉璎推推他的胳膊,希望从他口中得知玉锁片的下落。他拂袖,将她的手扫开:“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即使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她将话语调转,反将他一军:“既然没用,为何不能告诉臣妾?”“你真的想知道?”他嘴角隐隐抽动,好似在斟酌着什么;薛琉璎看着她的眼睛,缓慢而笃定地点头。他无奈,只好作罢:“在南山,俗称——世俗山。至于为什么会在那里,你就不要再多问了。”
话毕,他的身形晃了晃,起身起开她的寝宫,或者可以说是——逃离她的寝宫。他是君王,他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样子,哪怕那些都是过去的伤痛。然而,纵使他逃得再快,敏锐的薛琉璎还是看到了他眼中隐隐闪动的泪光——
这玉锁片,是王贵人留给言夕夜的信物,但,是否这其中还有封尘永久的往事?
二
这南山也真是奇怪:山下温暖如春,山上却冰天雪地;前一刻还是日照大地,后一瞬便有可能是大雨倾盆。
这就是所谓的世俗山吧?不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一路而来有极多的艰辛,却让人感到无尽的快乐,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忘记世俗。
冻得通红的小手伸出,微微拨开眼前覆雪的竹子,一个农家庭院映入她的眼帘:老妇人拿着苕帚扫着门前的积雪,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在院里嬉戏玩闹的两个孩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但唯一打破这静谧的,是院里那个墓碑,墓碑上的字早已模糊,但墓碑本身却很是洁净,看样子是每天被人悉心擦拭过。
老妇人抬起头,正好对上薛琉璎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回到房中,许久,到了杯香茶出来,招呼薛琉璎过来,坐在平整的石阶上。
“谢谢。”她接过香茶,感激地一笑,发现在如此寒冷的时候能有人递上一杯热茶,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姑娘为何大费周章地来世俗山?”老妇人同她一起坐在石阶上,让两个孩子进了家。她道:“我来找一件东西,这里只有大娘您一人吗?”“是啊,”她若有所思,望向墓碑,“整个世俗山只有我和这两个孩子了,你找什么东西,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薛琉璎拿手指比了一个圆圈:“大娘,您见过一个这么大,和田玉制成的玉锁片吗?”
哪知,老妇人听后,“腾”地站起身,拉着薛琉璎的衣袖,将她推出院外,神色慌张:“对不起,姑娘,我没见过什么玉锁片,在世俗山这种地方也不会有的,你找错了!”看着老妇人似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抓住老妇人的手,竟发现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大娘,你说出来,不必害怕的,我不是什么坏人,您有您的苦衷,可我也有,我不会为了钱财而跋山涉水来这么远的地方。”
老妇人犹豫许久,最后,她点点头,相信了薛琉璎所说的话。
“姑娘先去石阶上等一会儿,我去为姑娘取。”说完,她拿起搁在一旁的铁锹,径直走到那方坟墓前,拿着铁锹东敲敲,西磕磕,直到原本松软的土壤在铁锹的撞击下发出“当”地一声,她才对着那发出奇异声响的土壤挖起来,没过一会儿,老妇人俯下身,从土壤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子。
“这是……”薛琉璎上前,结果盒子,拍掉上面的土壤,解开红色的细绳,将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通体翠绿的和田锁片,两头分别用鱼绳法固定,她用手轻触,摸着一片清凉,可见是上好的玉质。锁片让刻着不大的两个字,却让她几乎要欢呼雀跃——
“夕夜”。
看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玉锁片了。
可是,它为什么会在这坟墓里?
“大娘,这玉锁片为什么会在这里?”“说来话长,”看她如此真诚,老妇人解开了心中的芥蒂,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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